道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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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深山藏古寺2

    眼前这个僧人似乎对我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整个人也有一种高深清明的感觉,况且他的话却实勾起了我的好奇。

    但是有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心底里总有一种对他的警觉,见我没有反应,僧人继续说道:“施主,凡事自有道理,如果您没有经历最近的梦境,即便我如何劝说,您也不会动心,可恰恰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们遇见了,这就是缘分,缘分使然自有定数,如若施主想知道什么便随贫僧来吧”。

    说完,这个僧人把腿便走,我先是愣住了一会,当即迅速追了过去,我总觉那个和尚一定知道很多东西,或许真的和我的幻觉和奇怪的梦境有关。

    那和尚行进的不是很快,但很奇怪,我怎么也追不上,任由我在后面叫喊让他等等,但他就是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很快,我发现了不对劲,任由我快也好,慢也好他总是距离我那么远的距离。

    这个和尚一定有古怪,我渐渐放缓了脚步,慢慢停了下来,果不其然,那个和尚虽然似是在向前走,但却再也没有移动过一步……。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诡异和尚的背影,缓缓蹲下身子,想试试我自己的猜测,接着我捡起一块小石头,缓缓抬起手就冲着那个和尚丢去。

    果然下一幕伴随着啪嗒一声石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我撒腿向后跑去,刚刚就在石子即将匝道他后背的时候,那人的身影忽然一闪,瞬间平移到了旁边躲过了那个石子,对!没错就是平移,这样的动作,不管他是什么但是我能肯定的,他绝对不是人。

    眼看就要跑回刚刚那段有水流声音的地方,回头看去那和尚并没有追来。

    就在此时忽然哗啦哗啦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我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大地开始颤抖,紧接着从我之前在那个遇见和尚的地方的上方猛地滚落几块巨石,那石块气势凶猛压倒了周围数个挡路的树木,就连地上的青石板都被砸碎崩裂。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吓出一阵冷汗,如果我刚刚还站在那里,或者我在往回快跑几步,那被砸成粉碎得就不是青石板,而是我了。

    正当我安抚狂跳的心脏时,一阵悠扬浑厚的钟声响起,我抬眼望去,就见我追随那和尚的方向,深山里隐约出现了一座古老宏伟的寺庙,单单是望着那座寺庙耳边便仿佛隐约能够听见庄严繁杂的诵经之声。

    就是眨眼的时间,那寺庙便消失了,还记得小时候听村里经常上山的老人说过,说山中经常多有一些精怪,而那些精怪多是性格古怪,或凶残,或顽皮,时常惊吓捉弄上山的行人,正也是如此,山中往往会有山神,他们会指引迷失在山中的人。

    这些民间传说多的数不胜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一向相信科学的我,起身,双手合十冲着那寺庙的方向拜了三拜,心中也默念了几句感谢,似乎这样能让我心安。

    总之我是不想再爬山了,于是循着之前上山的路,迅速往回走,刚走了没多久,玎玲一声,我手机来了一条消息,题目上醒目的两个字吸引了我的目光——地震。

    点开看了看,上面写着某某地今日发生地震,震级不是很大,索性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时间就是刚刚,地点正是我所在的南山。

    看着这个消息,我叹了口气,颤抖着的手拿着手机,刚刚一切,不是错觉,是真的,那?那个和尚也是真的?寺庙也是真的?,如果把这一切都归为巧合,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凑巧了?

    想到这里,我急速的用手机打开地图,既然现在有网了,我必须先要确定我现在所在的位置。

    紧接着地图上的显示让自己再一次吃了一惊,上面显示我经偏离原本路线很远,远到地图上根本没有显示这里的路,只有一条细线牵引着自己,仿佛想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维中牵引回正轨,而那条细线就像大海中牵引着自己小船的一根头发丝,无力又脆弱,好像随时都会绷断,让自己埋葬在无尽悬疑混乱的苦海。

    我加快了脚步,顺着那条牵引的方向走了好久,走到口感舌燥,走到心跳不止,走到脖子上的毛巾已经被汗水浸透。

    终于,耳边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游客的嬉闹声。

    我是个比较喜欢安静的人,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平日这样的声音对于我来说是不讨喜的,可是现在这样的声音宛如天籁,它代表着希望与安全。

    很快我看见了防止摔倒和跌落的低矮围栏,看着那低矮的围栏,就显示隔绝我与正常人的铜墙,别人都生活在正常宽阔的大陆,只有我踩在杂草丛生的小路,明明只有几个木桩的隔绝,明明是那么的低矮,但还是隔绝了。

    此时的我已经全然不顾急速跑了过去,就像是这么多年极力奔跑冲向“正常人的世界”一样,终于,我一个翻身就翻过了那低矮的围栏,我笑了,似乎是由心的笑了,一阵大笑,笑着笑着,不知道是这些年的苦闷不理解,还是获救的喜悦,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我的行为吸引了周围路人怪异的目光,也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他向我走来询问我没事吧,我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说道没事,接着他批评我随意越过围栏,我看了看身后的路,上面的青石板叙说着自己久远的年代。

    工作人员随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条小路:“那个啊,很多年了,那条路是原来寺庙的旧址,建国后这个寺庙就迁移出来了,这条路也就荒废了,您要是想观光旅游走这边,那边年久失修很危险的”。

    我急忙点头道歉,说给他添麻烦了,但我没有再选择继续上山,理智告诉我,我,神经出问题了,一定出问题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去医院吗?或许这是理性正确的选择,但万一被传出去了,又该怎么办?

    有些失魂落魄的我已经来到了山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坐上了身边的出租车,里面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但是上了车,却没有小女孩的踪影,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我,接着熄灭了自己手里的烟,拉上车窗:“您好,去哪啊小哥”。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去第一医院,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直接选择了医院。

    “得嘞”随着司机一回应,油门轰鸣,我就这样踏上了去医院的路。

    我应该去医院吗?我不知道,脑子很乱,很乱,看着我的样子,司机下意识的笑着:“怎么了小哥,玩的不开心?”。

    见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你是外地来玩的吗?我跟你说啊,你这估计是有点高原反应,歇会就好了……”。

    听着司机喋喋不休的话,我的心里异常烦躁,额头再次传来痛感,我掩面想缓解疼痛,但他的话就像一万只苍蝇一般不停嗡鸣。

    我想让他不要再说了,但目光看向后视镜,却忽然看见这个司机的脸变得扭曲,猩红的舌头伸的很长,一下又一下舔舐自己的眼睛。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原本的我应该感到恐惧,怪异,甚至恶心。

    这一次,不是,也许是内心多年的压抑转化为了愤怒,或者是我真的已经疯掉了,我竟然从心底传来一阵的兴奋,喜悦,笑声抑制不住的从嘴角里发出。

    司机似乎是以为得到了我的回应,刚要更加兴致盎然的和我交谈,却忽然听到让他浑身一颤的冷漠回应:“闭嘴!杂碎!”

    似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露出怒意,刚要回怼我的话,却发现后视镜中,我双手掩面,指缝间一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于是硬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哥们,你……没事吧,你再忍一会我快一点昂,马……马上就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不是我,我甚至从来没有这样骂过人杂碎,更何况是一个和我素不相识的人,况且那个声音也不太像是我的声音啊苍老冰冷。

    很快他的车开的像飞一样,在第一医院停下了,我打开了车门,手机本想扫20元过去,但手抖多按了一个零,可此时的我已经顾不得,连滚带爬的钻出车,哇的一声吐在了路边,那司机见我下了车急忙一脚油门离开了。

    吐完后,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看着远去车的背影,我不由的睁大了眼睛,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而那个小女孩虽然背对着我,却将头扭过来180°,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很快车辆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不再多想,我走进了医院,既然已经来了,还是买些抗抑郁的药吧。

    我是这样想着排了许久的队,挂上了号,随后坐在一边的座椅上等着,四下无聊我刷着手机,一条七天前的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条寻人启事,失踪的是一名小女孩,粉色连衣裙……。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随后急忙冲出医院,望着繁华的街道,那辆出租车早已不见踪影,对,我还有手机转账,却发现,我转账没有成功,显示支付失败,这种情况只有信号不稳定才会出现。

    不应该啊,我差异的看着手机,这里是城市中心,如果要是郊区,就比如我去爬的南山,偶尔出现断网的现象我都可以理解,这里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算了算了,或许都是巧合,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或许……,思绪到这里停下了,是啊,现在这样安慰自己的话就最近发生的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再或者说,这有可能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也许,我真的是个精神上有问题的人。

    想到这我看向手中挂的病号,现如今我也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个上面,即使我不愿意承认我不是个正常人。

    回到医院,我坐下来静静等着被叫到号码,我似乎能感觉到时间在我身边流逝,从小的经历一幕幕,一件件在我脑海中回想,有些被岁月模糊了痕迹,有些却又格外的清晰,还有一些可能是年纪偏小的原因,我的记忆是碎片化的。

    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却像是一个很没有礼貌的客人,会突然闯入你的家中来拜访,显得仓促而又无法拒绝。

    “37号”护士的叫号将我的思绪打断,我急忙起身来到脑神经科,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我的病症,然后开了单子便叫我去做ct扫描以及抽血化验。

    我按着医生的指示做完了检查,光这些检查就花了我不少钱,不过要是能有结果也是好的,但是直到下午结果出来,医生望着我的结果不由皱起眉头:“林先生,你的检查结果显示没什么问题,可能就是作息不规律,加上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大啊”

    我想了想,点点头,医生沉思片刻随后委婉的说道:“现在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很多人心里都会有很多的压力,我觉得您可以考虑挂一个精神类的号或者找个心里医生帮您疏导一下”

    我看着医生,医生干笑一声:“这其实很多人都会有,就是现在的人对这个有些偏见罢了”

    我微微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说罢我便起身拜别医生,也许真的是心里问题,很快我回到了出租房,坐在床头,不一会我手机响了,是教学主管发来的,他叫我把上次学生画的画点评发在群里。

    我没有说什么,现如今的我只觉得精神疲惫,还好我早就已经编辑文档早就写好了,只需要粘贴复制就可以。

    不一会我便发完了,靠在床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我,还是拨通了王老师的电话。

    电话那边王老师的温柔声音传来,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压抑,语无伦次的将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王老师听后半天没有说话,随后说道:“小林啊,你这很有可能一部分是因为压力大的过度压抑,另一方忙可能就是巧合的原因,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心里作用,一些巧合会被内心无限放大,造就错觉,只不过……”

    说到这他口气顿了顿:“我有一个学生,他现在是双博士学位,钻研心理学和神经学的,据我所知他离你工作过的地方不是很远,我现在在国外,没有办法给你更多的帮助,你可以找他帮忙,至于咨询费用,你不用过多的担心,我跟他说一下你的情况,况且他也不缺钱,相信会愿意帮助你这个学弟的,他叫王宇”

    再次感谢王老师后,王老师给我推了那个学长的微信,我急忙申请加为好友,过了许久也没有回应。

    只能先这样了,我心里暗叹,想舒缓心中苦闷,伸进衣兜里想要拿出烟,但忽然发现没有了,我其实不是一个有很重烟瘾的人,我认识的人吸烟,一天一包,或者一天两包,而自己只是两天一包,甚至于是三天一包,所以有几丝诧异,按理说应该还有几支才对。

    唉,自己越来越能体会到烟是精神食粮这句话了,没办法只能下楼去买一包,很快来到了楼下超市拿了一包烟,刚刚走出门点燃吸了一口,心里还在默默算着自己的烟,但猛地一惊,手中点燃的香烟也不由的掉落在地上。

    是啊,这样就对上数了,如果算上那天晚上梦中和阿伟一抽的那两根香烟……

    叮铃……一阵清脆的铜铃声音响起,从漆黑的拐角处一位身着破烂,骨瘦嶙峋的老奶奶推着一辆老式的推车走了出来,车上有一根长长的竹竿,上面挂着一串铃铛。

    这一幕打断了我的思绪,见那辆车颤巍巍的向我这边走来,我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但也就是我的这个举动,那个老奶奶缓缓颤巍巍的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使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我总觉得她是在盯着我看,这种感觉使我很不舒服。

    “啊,该死”脸上和胸口的疼痛再一次传来,虽然不强烈但是,时不时的来一次也着实不好受,就当那老人推着车从我面前经过时,我分明闻到了一股臭味,不是很强烈,但是却是使我直犯恶心。

    我伸手捂住了自己得鼻子,看着她的前面是一堆杂乱停放的电动车和自行车,这样过不去的,那老人颤巍巍的身影十分瘦小,怕是老了眼神不太好,我急忙叫着:“老人家!那边过不去!过去不去……”

    我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戛然而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老人和她的推车就那样穿过了那些电动车以及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