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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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诡羽蛇纹1

    我静静蜷缩在床边,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吧,但是我不敢再睡了,甚至可以的话,我都不敢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仏途,那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对于民俗文化和神话传说不是很了解,手机上即便是神通广大的度娘也没有查到关于仏途的任何东西。

    我不愿意想了,也不敢再去想了,或许这也是一种逃避吧,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勇敢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人啊,总要为某些事情奋不顾身几次,可我的事是奋不顾身就可以的吗?我不知道,不清楚,或许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吧。

    渐渐的二狗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二狗啊,二狗,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当时勇敢一点,及时跟阿姨他们说清楚,或许你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但事情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一夜过的很快,尽管我什么都没有做,可依旧是觉得过的很快。

    直到世界安静,直到闻虫停止鸣叫,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直到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射到我的脸上,将我的思绪从混乱拉回现实,这一夜急速又漫长。

    拖着摇晃不稳的身体,我依旧去了洗手间洗漱,整理,准备上班,宛如一个行尸走肉,这一切我察觉不到它的意义,感受不到等待我的未来是什么,就犹如我那可怕又古怪的梦境一般,一片灰色的世界。

    这一天的经过,我耗尽最后一丝精神给学生上完了课,有的学生见我今天状态不好,关心的询问我我也只是敷衍着没休息好,听着主管和老板的pua,我只觉得烦躁厌恶,但也只是如此,眼中的世界时而扭曲,时而正常,很奇怪,去哦却不再感觉意外反而觉的挺正常的。

    很奇怪,很可怕对不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对,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或许就这一晚上,我真的彻底疯掉了吧。

    下班了,准备回家,手机接到了王宇学长的电话,他约我下了班有事来找我,我也是机械的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跟同事敷衍的打着招呼下了班,来到单位楼下,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我面前,车窗缓缓落下,王宇学长,笑着给我打招呼,可看到我的状态,他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招呼着我上车,我来到后排坐,却发现后排还有一个人,看样子也就20多岁的女孩子,长得清纯靓丽,颇有古典美女的韵味,它正在玩着手机。

    后车门打开,她先是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向一边挪了挪,虽然我今天的状态真的不好,可我却觉得这个女孩子明显顿了顿神情,似乎我的到来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王宇学长笑着给我介绍:“这个姑娘,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叫静心,现在在读大三,这次顺路我送她回去”。

    说着他衣兜里拿出了两包牛皮纸包的中药,然后递给我,我有些疑惑的接过,他接着说:“这是一些滋补养神的药,你回去熬着喝,看你状态不是很好,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将心态放平稳”。

    我点头接过王宇学长,然后谢过王宇学长,沉思了片刻,我突然问了一句:“学长,你有没有听说过——仏途?”,听到我的话,王宇学长,皱起眉头,似是一边开车一边思索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表示没有,随后他问我怎么了?我也只好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就是做了个梦,梦里有这样的一个词。

    很快就到我的出租房了,我下了车,王宇学长一溜烟的开车去送静心去了。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下车后,二人行驶了一段距离,王宇学长抬头看了看后面的静心问道:“那小伙子,你怎么看?”。

    静心听到他的话,撇了撇嘴,依旧玩着手机,然后有些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不好说,不过看样子,没多长时间了”。

    王宇眉头微微皱起:“有这么严重?”,静心听到他的话,收起手机看向窗外:“我爸爸要是知道你带我见这样的‘东西’我爸爸会打你的”。

    自然她口中的东西,指的就是我,听到她的这话,王宇学长忽然身形都晃了晃:“不至于吧”。

    静心笑着看他的样子,然后笑着回答:“我劝你啊,离这个林子枫远一点吧,万般皆有命啊”。

    听到她的这个话,王宇来了兴趣:“哟,你现在说话可越来越像你爷爷了”。

    静心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像我爷爷怎么了?从小我爷爷就疼我”。

    王宇笑笑没有接下她的话倒是话风一转说道:“哎,刚刚你说万般皆是命,那他是什么命啊?”。

    静心似乎是被问的厌烦了,语气也变得有些阴阳起来:“呦!!!这我可不知道,奴家只不过是一个文文弱弱,不谙世事的弱女子罢了讷”。

    看着这个毒舌腹黑的小姑娘,王宇也是苦笑着摇头,没办法这孩子的爸爸是自己曾经的导师,从小可以说是娇生惯养,但是这个她的背景据说是祖上专修周易的,后来改革开放,等一系列运动,家里也就不再研究这个了。

    另一方面我回到了家里,开始熬药,浓烈的汤药熏得我不得不将所有的窗户统统打开,中药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还记得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也是找了一位老中医帮我调理身体,每次妈妈都会带着口罩在厨房看着药。

    这样想着,锅里的药已经差不多了,我用隔热的手套将锅取下,小心翼翼的将汤药倒入碗中,将汤药端到卧室,问了问手中的药,味蕾一阵酸苦恶心,可没有办法,只得将碗里的汤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呕”我捂着直犯恶心的嘴,眉头紧皱,胡乱的将桌子上没喝完的矿泉水灌进嘴里,妄想冲淡这酸苦的味道,小的时候每次都是喝完药了之后我妈妈总会及时将一刻糖塞进我的嘴里,那颗糖格外的甜。

    几口清水入喉,苦味小了不少,仏途,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脑海里,一般的梦境很快就会被遗忘,即便是幻觉,也没有这一次如此的清晰。

    我不知道这个仏途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怎么查也没有什么头绪,或许就是一个幻觉吧,完全是我自己多想而已,我是这样想,四下无聊我刷着手机,夜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可我不想睡,也不敢睡。

    曾几何时我也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经历,恐惧睡觉,恐惧做梦,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哦对了是大学的时候,但那次我是经历了什么呢?我不记得了,或者说我回忆不一起来了,只是隐约记得那是发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可怕到我每一次都是瞪大了眼睛无法入睡或者说不敢入眠。

    忽然手机的铃声响了,我看了一下,是学长打给我的,我接通了电话:“王哥,有什么事吗?”。

    手机那边传来了王宇学长的声音:“还没睡吧”,我苦笑了一声,下意识的回答:“还没,有点不太敢睡”。

    沉思了片刻他开口道:“能过来一趟帮个忙吗?”,我听他的语气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帮我这么大的忙,帮帮人家有什么,于是我大方的都没有询问是什么事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接着他让我现在去他的医疗室,随后给我发了个位置,是个在郊区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小型的别墅区,不是很繁华,住的多是一些有钱又喜爱清净的人。

    我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穿好了衣服,下楼叫了个滴滴,然后汽车奔驰,便驶向那个位置。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汽车到了一处别墅区,我下了车,然后联系学长,保安开了门,我顺着他给我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小别墅,房子不是很大上下两层,但是很精致。

    我按响门铃,不一会门自己开了,我推门进来,房间布置得很简洁干净,知道我进门,学长从侧面的楼梯处走了出来,他外面穿着一身医生的大衣,里面则是笔挺合身的西装。

    见我到来,他笑着走了过来:“哎,林子,这么晚还要你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笑着客气回答:“学长这是什么话啊,不算什么反正我也睡不着”。

    说着他来到侧边的冰箱打开后问道:“想喝点什么吗?”,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他倒是自顾自的拿出了两瓶橙汁,随后递给我一瓶,然后拉着我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我犹豫的问要不要换鞋,他却笑着说:“还没收拾完,这个房子是刚租的还没收拾完,鞋子就不用换了”。

    听完他的话,我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几个大箱子,见我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大箱子上,他喝了口橙汁:“嗨,工作调动,我要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我这个人又住不惯宿舍,索性在这边租了个房子”。

    听罢我点着头,然后看向他:“王哥,你这是要我帮你收拾一下吗?那没问题,说吧怎么弄”说着我就要起身。

    他倒是急忙拉着我有些苦笑的说:“哎呀,不是这个事,这事我自己来就行,是有别的事,跟我来吧”说着他起身来到了楼梯处。

    我跟着他走到楼梯处,那里有个暗门,打开是一个地下室,里面灯光很亮,然后他拿着橙汁走进,我也跟在他的身后,这里面不是很大,似是一个简装的办公室,四面的墙上有很多壁橱,里面摆满了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以及一些医学设备。

    很快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无神的双眼看着下楼的学长,随后目光似是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能看得出那人很勉强的冲我挤出一个笑容。

    学长落落大方的来到他身边然后介绍我到:“小强啊,这位是我的一个学弟,今晚他来帮忙,你可以放心,他是信得过的”。

    听到学长的话,那名叫小强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点点头,随后伸出手:“哥们,麻烦你了”。

    我不知道要干嘛,但是人家伸手了我也不好由于,笑着说:“没事没事,”跟他握了手,但就在接触的一瞬间,我忽然大脑似是闪过了什么,而那人就像是触电了一般瞬间缩回了手。随后是一脸诧异惊恐的看着我。

    我看向他,他有些尴尬的说:“好像静电了”我也尴尬的笑了笑,王宇学长笑着拍拍我,然后说道:“好了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是这样的,我们等一下是要进行催眠治疗,但是吧,小强的情况有些特殊,催眠治疗的时候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所以需要等一下,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你帮我稳定一下”。

    我有些好奇笑着问:“啊,催眠还会有这种情况?”,听到我的话,小强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的情况有点特殊”。

    学长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转盘,然后又放出了一个怀表,那怀表滴答滴答声音很清脆。

    见他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小强马上躺在一边的沙发上,沙发的旁边还有一个白色屏障。

    随后小强闭上眼睛,学长将怀表放在他耳边,然后让他放松放松,很快我看见那人进入了梦乡。

    王宇学长看着时候到了,于是用引导的话语一步一步探索他内心的问题,我好奇的观察,两人一问一答,似乎那人根本没有睡着,可很快。

    直到王宇学长问道在那个深夜,你在拐角处看见了什么的时候,忽然,小强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双眼猛地睁开。

    这一变故吓得王宇学长猛地后退几步,双眼警觉的盯着他,而我,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吓到了,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接着,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王宇学长轻声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但他毫无反应,随后他试探的想要去将他扶躺回沙发山,可我却有一种危险感,但没等我阻止,那小强毫无征兆的暴起,一把掐住了学长的脖子。

    与此同时房间内本是明亮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我见这阵仗,急忙上前帮忙,想要拉开,可为等我冲上去,那小强猛地将头转向我,这一动作着实下了我一跳。

    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宇学长就这样让他掐死啊,于是狠了狠心,一把薅过小强掐着学长的胳膊。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两人接触的一瞬间,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无数的画面直冲我的脑海,惹得我大脑一阵眩晕,一只手扶住墙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而他则是在一瞬间松开了掐着王宇学长脖子的手,然后猛地后退几步。

    再看此时的我整个人犹如过山车一般,身形不稳,双眼发花,同时一连串的砰砰声响起,像是有什么人愤怒的将那些墙边的橱窗纷纷打开。

    霎那间房间灯光闪烁,那个名叫小强的病人,猛地捂头嚎叫,我分明看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花纹,似是一条古怪的蛇,生有翅膀,而这个花纹是刚才没有的。

    听着他的哀嚎声,我猛地浑身瘫软,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但那个小强似是看见我的无力,忽然神情中的惶恐痛苦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种病态的欣喜流露出来,然后缓步走向我。

    王宇学长猛地向前抱住他,但他似乎是感觉不到王宇学长,力气变得极大,王宇学长根本阻拦不住。

    很快他便来到我的身前,随即一把将王宇学长丢到一边,神情诡异的看着我,忽然他的嘴里用一种好似山东的方言说了一句:“嘿,娃子,秒的很,秒的很呐,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他的声音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眼中的神情变得惊喜又痴狂,忽然他的一只手猛地抓住我半张脸,死死的钳住,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灼烧般的疼忍不住的叫出声来,于此同时眼前的这个小强嘴里似乎在碎碎念着什么,我听不清,可那诡异的神情却愈发疯狂。

    紧接着就是一阵张狂肆虐的大笑,我的胸口处似是有什么异常炙热的东西在左冲右撞,脸上的灼烧感延伸到胸口,犹如一万只蚂蚁在撕咬啃食我的皮肤,我拼命挣扎,胸口炙热的东西化作一声大喊,我啊的声音仿佛是一股无形的力,直接挣脱小强的手,将他震飞出去,然后无名的怒意涌上心头,此时的我双眼赤红,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那个屏风后面传来:“打他的额头!!!”。

    我来不及多想,猛地一拳砸在他的额头上,他的脸上似是露出了一丝诧异,被我这拳砸的猝不及防倒地,浑身抽搐惨叫,更加怪异的是我分明看见那奇怪蛇的花纹化作一缕黑烟消失飘散了。

    很快房间的混乱归于平静,身上的无力感也消失了,我茫然的看向王宇学长,王宇学长倒是喘着粗气靠在一边,他抬眼看向那屏风,然后开口:“谢啦!”。

    我有些好奇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一身休闲装,还有一个红色的耳机挂在脖子上,嘴里含着棒棒糖,她有些慵懒的靠在一边,抽出嘴里的棒棒糖,咂了咂嘴,然后目光看向我:“还没死吧”。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认出她就是今天坐在车里面那个叫静心的女生。

    她的话音刚落,王宇学有些嗔怪的说道:“哎,怎么说话呢?”然后转过头看向我解释:“别介意林子,这丫头从小就这样”。

    我倒是有些释然的笑了笑:“还没,不过这催眠法可够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