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盘羽大司命6
我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学长,豆豆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王宇没说话,净白叹了口气:“哎,这恶人还是我来做吧”。
他话音刚落,静心又看着他刚要说什么,净白瞥了静心一眼:“早晚得说”随后他将盒饭盖上,握在手里:“那丫头暂时没有事,但是,指标不治本,那晚你只是打断了仪式,真正想要解决这件事很麻烦,她是被标上了印记的逃不掉”。
我听到他的话,注意到他说的是很麻烦,而不是没有办法,于是急忙问道:“那要是解决的话,怎么做?”。
王宇学长轻咳了几声,用严肃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力能解决的了,到此为止”。
我有些不情愿的看着他,豆豆那晚求救的可怜神情一遍遍在我脑海里浮现,当即我回答道:“不是有办法吗?”。
净白似乎是吃完了,将盒饭丢进垃圾桶,然后拿纸巾擦了擦嘴:“我跟你说,想解决首先需要切断她和祭祀主的联系,我们现在连她的献祭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再不然就是切断和她产生因果的媒介,具体媒介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听到他的话,我急忙说:“我们可以去查啊?,可以去问啊?……”。
没等我说完,静心伸手打断了我的话:“你先别激动,献祭的对象,就昨晚的情况来说我们是没见过,不清楚,所谓的因果媒介,这个主要还是要问豆豆自己或者知情的人,比如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在连接着她,就像是电源,我们需要切断链接电力的电线,这样她才能真正好起来”。
说到这,她将盒饭放到桌子上,然后用一种比较温柔的语气说:“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只是豆豆……可能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我有些失落,然后淡淡问了一句:“她……还有多少时间?”
静心看了看王宇,王宇有些不忍的点点头,示意她说吧,她清了清嗓子,但声音压得很低:“也就,三天吧”。
一听到她说还有三天,我不由得将梦里那个带着面具的诡异人说的数字三联系在了一起,然后将梦中的事情告诉了给了众人。
听完我的讲述,净白和静心对视看着神情严肃,接着净白似是用手指掐算着什么,片刻我见他手指抽搐了一下,然后神情有些许慌乱说了一句:“挂不成挂,这事我们是管不了的”。
静心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王宇学长也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下午我去把这次的出诊费结一下,林子,你安心养着,在这修整几天,观察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去,稍后我会把你的那部分钱给你“。
我抬头看着王宇学长:“就这样结束了吗?不再努力一下吗?我……我觉得,既然知道方法我们可以再……“。
没等我说完,王宇学长打断了我的话:“好了,林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们也一样,但是……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虽然他的语气很温柔,可,我心中依旧是不忍语气也有些激动:“怎么就是我们不能管的了!我们既然知道办法,我们……我们还能做很多,我们……我昨天晚上。
就那样看着一个小姑娘,流着眼泪,声音颤抖的求我救她,跟我哭说她不想死,不想回去那个冰冷黑暗的地方,那是一个刚刚十几岁,还没感受过世界和人生的孩子啊,她想活着啊,我们能救她啊~“。
说到这,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双眼泛红,几个人都撇过头不再看我,静心低着头片刻,似乎想要出声安慰我,我苦笑着摇摇头:“好,这样,我自己去”。
激动之下,我踉跄着下了病床,王宇一把拉住我:“你去哪?你身体还没好呢”。
我回过头一把扯开他拉着我的胳膊:“学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愿意帮我,救我,我希望我也能够帮助别人,至少有能救她的方法,我愿意去尝试,尽管可能会失败”。
说着我转身要走,净心忽然开口:“你打算怎么做?”,我摇摇头:“既然不知道她的媒介是什么,那我就从那个该死的长着蛇尾巴的东西入手,先去图书馆和网上看看有没有那倒霉玩应的资料”。
就这样我不顾及他们的劝阻,换上衣服,来到了当地最大的公立图书馆,从中午一直坐到了下午四点多,桌子前已经堆满了高高的几摞书,手机上也不停的翻找资料,但终归都是查到一些什么伏羲女娲之类的。
查资料查的我腰酸背痛,想要伸一下懒腰,一杯咖啡递到了我的面前:“喏”。
我抬头,看见静心撇过头不看我,面无表情:“你这人也挺能钻牛角尖,忙了一下午吧”。
我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然后喝了一口:“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还你个人情”。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她似乎思考了一会,然后从包里翻出了平板递给我,让我自己看看。
我接过平板的一瞬间,瞳孔猛地放大:“这……”,她坐在我的对面淡淡的说道:“这个,就是你那晚看到的东西吧”。
我点着头没错的,这是一张拍的类似于古书的照片,这个图上是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背后生有羽翼的东西,和我那晚看到的影子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再看上面也有介绍,只不过都是我不认识的一些奇怪类似于甲骨文的文字。
静心继续开口说道:“这个,叫盘羽蛇神,又称盘羽大司命,是主管生死轮回,涅槃重生的大神,离现在最近的有记录的关于盘羽大司命的事,是发生在五胡乱华时期的,那个时候人命不值钱,据说有邪教以人魂供奉盘羽大司命来祈求长生”。
我有些好奇的问:“哎,不是说你不知道吗?你这资料哪来的?”,听到我的问话,她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嗨,我家族的书多了去了,我又不是书呆子哪能都记住,这个还是我哥给我查的”。
我将平板还给静心,然后有些笑意的看着她:“怎么,你不是不管嘛?”。
她瞥了我一眼:“你犯傻,我可没打算跟你一起犯傻,这就当是昨晚还你的情,要不是你昨晚以命跳祭祀舞,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惹多大的祸”。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她,没有说话,她微微抬起头精致的眉目偷偷瞥了我一眼,然后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我说你,都有线索了,你就别摆着一张苦瓜脸了“。
我笑着向后靠了靠椅子:“现在知道祭祀目标了,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吗?“。
她眉头微微挑动,神情变得黯然:“没办法,盘羽大司命,可以说是顶级大神了,想要切断和他的联系,除非找到施展祭祀的人,但即便是找到了,他也不会切断的,因为就那晚的祭祀程度来看,施术的人,如果被反噬一定是会付出生命代价的”。
我有些苦闷:“这样说,我们只能去找媒介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看着她忽然想到:“你说我们去找她的父母应该会有线索吧”。
她看了看我:“当然啦,我有种直觉,她的父亲一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我忽然有些好奇:“我那晚跳的舞,你知道多少”。
她看着我摊开手:“这个,我真的一无所知,你的那舞蹈太怪了,我从来没见那样的舞”说到这看我有些失落。
她也忽然变得好奇,双手撑着下巴压在桌子上:“你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废话,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那个舞蹈就是梦里学的”。
她忽然露出神秘的一笑:“哎,我是不知道你那个舞蹈的事,但是吧,我可以告诉你的,你那个八成也是祭祀用的舞蹈仪式,而且能够强行终止盘羽大司命这样神的祭祀,你的那个背后祭祀神,他地位可不比盘羽大司命低”。
“算了算了,我的事先放一边吧”我仰着头,反正在我身上发生奇怪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我现在算是体会这句话了吧。
当天傍晚,我和静心就又去了赵先生家,但是却都没有问出来,和那天说的一样,没办法,我晚上还有一个身体检查只能先回去了。
半路上,静心回了酒店,我自己去了医院,一进房门我就看见豆豆已经醒了,扎着马尾辫,穿着病号服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夕阳映照在这个年仅十几岁女孩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来的违和感,或许是因为年轻的朝气和傍晚的悲凉有一种奇怪的对比吧。
见我回来,她只是冲我浅浅的笑了笑,我买了些水果放在桌子上:“豆豆,要吃点东西吗?”。
豆豆看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有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符合的疲惫,她笑了笑然后摇摇头。
我坐在那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却忽然开口:“哥哥,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我神情一顿,然后微笑着说:“我叫林子枫”,她微笑着看着我:“林-子-枫,我记住了,我觉得,你不太像是一个医生”。
我看向这个女孩,问道:“怎么不像?”。
她似是神情动了动想了一下:“我见过很多心理医生了,你的感觉不太像,那个王医生更像一些”。
我笑着点点头:“你很聪明啊,我之前是老师”。
听到我的话,她转过身垂着双腿还荡了起来,颇为得意的说:“我就说嘛,不过,你一定是个好老师”。
我笑了,没有说话,其实我不敢承认自己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对自己的评价也只是比较尽责而已,我算是一个好的老师吗?我真不知道。
豆豆见我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我知道其实是你救了我”。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继续说:“那晚感觉自己被拉近了黑暗,我很害怕,就当我快被吞没的时候,一只手将我拉住了,然后我发现我身边的黑色被橙色的火光烧退,我在火焰里,看见你在跳舞,我知道是你把我拉回来的”。
说到这,她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我:“我会好的,是吗?”,听到她的话,我内心颤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酸楚,只好转移话题:“豆豆,来吃点东西吧,身体好了,病才好的快呢”。
她缓缓的从窗台上走下来,虚弱的身子似是风中的青草有些不稳,我想上前搀扶一下她,但是她却示意我不用,走到我的病床旁边:“我可以坐在这吗?”。
我很是随意的点点头,眼前的这个女孩不得不说真的很有礼貌,我伸手从买的水果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她,她接过橘子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然后嘴角微微一笑:“很新鲜”。
我有些打趣的看着她:“你还会挑水果呢?”。
她看向我,依旧是温柔的微笑回答:“小的时候,我奶奶经常带着我去菜市场挑菜,买水果,都是她教的我”。
沉默了片刻,她继续说道:“怎么挑好吃的橘子,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拿给我一个橘子叫我闻一闻的”。
我看着她的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只是见她有些吃力的拨开橘子皮,我顺手接过橘子,帮她拨开了。
她说了声谢谢接过,然后垂着眉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手上漫不经心的一点点摘着橘子上白色的丝。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尴尬,其实我的心里此时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她的事,因为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刺激她。
看见我有些犹豫的样子,她倒是依旧微笑着看着我说道:“林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先是有些诧异,但是很快笑着回到:“当然可以啊”,她愣愣的看着我,眼神便得有些渴求:“你……晚上可以陪我出去逛逛吗?我……太久没出门了”。
我沉默了一会由于开口:“可……你的身体”。
她见我的样子急忙解释说:“我没事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有精神了”。
见我迟迟没有答应,没有回答,她本来有精神的神采也渐渐的暗淡了下去。
我有些心酸的叹了口气,看见眼前的这个面容憔悴的姑娘,我总是会把她与我的学生联系在一起做比较,都是同样的年纪,甚至我的学生还没有她这样的优质物质生活,但是却没有这样的苦难。
似乎是觉得,等不到了我的回应,她神情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位,整个人呆呆的坐着。
“唉!事先说好,我们得约法三章”我有些无奈的说了这样一句,她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神中的狂喜是掩藏不住的。
随后猛地跳下床:“真啊!谢谢林哥!”,豆豆惊喜的欢呼起来,我看着眼前的她,实在是有些不忍的将它还有三天的生命联系在一起,或者说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我将豆豆想要出去玩的事给王宇和静心发了消息。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梳妆打理好的豆豆看着自己青色的裙子在我面前臭美,但见我就是皱着没有低头玩手机,她有些不悦的走了过来:“林哥,你看我这个裙子好看吗?”。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青色的裙摆配上豆豆洁白精致的脸颊确实有一种莲花的感觉,我笑着回答:“好看”。
她坐在病床上,双脚荡漾笑着说:“别骗我了,我的脸现在这么憔悴,再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啊”。
我见她有些苦闷,随后缓缓站起身赏析仔细打量了起来说道:“青色的裙子,白色的领口搭配确实很素雅,不过你有没有项链一类的,可以考虑带一下,我觉得这样会显得素雅不缺高贵”。
她听我认真的话,跳下床铺:“哎,林哥,我觉得你很专业啊。”我笑了笑:“忘记跟你说了,我是美术老师”。
她惊奇的看着我,很是开心:“原来啊,林哥你是专业的啊”。
我也笑了,专业不敢说,但是好歹也是经过专业艺术训练的人,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将目光看去,就见特意梳妆打理了一番的静心出现在门口,一直不变的就是她脖子上带的红色耳麦。
她看了看了我冲我点点打了个招呼,“哇,姐姐你好漂亮”豆豆见到静心疾步走了过去。
静心也是略微一惊,然后面含笑意的摸了摸豆豆的头:“你以后一定比姐姐更漂亮”。
听到她的话,豆豆神情一顿:“那就好了”然后笑了笑,但那神情真的称不上自然,好似是一种刻意的让我们安心的笑。
我走了过去:“来了啊”冲着静心打招呼,静心看着我:“别怪我哥和王宇,他们……”,我没有说什么摇摇头。
见气氛有些低沉,豆豆兴奋的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啊?我想先去逛街”。
静心靠在门边,一副自信又骄傲的样子说道:“马上走,这次心姐带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