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的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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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抄家案

    李木没有伸手接安东尼奥递过来的东西,而是开口说到:“亲爱的大使先生我想你这种做法会让那些为了西班牙出生入死的士兵感到不公平,我若是同意了这份名单我将无法保证那些被俘虏的士兵会一如既往的安心工作,如此一来他们的生命也就无法得到很好的保护”

    “对于阁下的担忧我能理解,可是我王手下可堪大用的人才已经不多了,这份名单中就有我国原住马尼拉总督塔博拉,如果阁下能够放出此人那么将来贵我双方接下来的谈判就交由他来负责”

    “这岂不是多此一举?我认为安东尼奥先生就非常适合此项工作”

    “多谢阁下看得起,在下出身微末只有出生入死这样危险的工作才是我应该完成的,至于贵我双方化敌为友之后的工作,就是那些贵人们需要完成的工作了”

    “这不公平”

    “这仅仅是工作而已无所谓公平。我知道阁下在帮助葡萄牙人对抗我们,这次出使我希望能够从根本上改变这个状况,否则贵我双方的合作将毫无价值可言,并且荷兰人强大后不仅仅是打击西班牙,想必葡萄牙人也同样无法在不遭受荷兰人打击的情况下为阁下提供所需要的一切”

    “我不知道大使先生是从哪方面获取我们支持葡萄牙对抗贵国的消息?实际上我们只于葡萄牙有两项合作一是贸易、一是火炮制造,如果大使先生指的是火炮制造,我想我们之间也可以合作,我们可以提供更优质的钢铁至于其他方面就需要贵国提供包括工匠和技术等方面”

    “那么阁下如何看待贵方将宿务夺占后又划给葡萄牙,这是不是有些许过份哪?”

    “大使先生要明白葡萄牙是先让出了澳门表露了诚意,也为了我们双方在贸易中有更好的交易地点和船只停泊地的需要,我们才将部分宿务租借给葡萄牙的,如果贵国需要我也可以将部分巴拉望岛租借给贵国,双方在此地建立自由贸易区互惠互利您觉得如何?”

    “还是刚刚说到的,我没有权限只有总督级的大人物才能做出这项决定”

    “既然如此我可以答应优先释放原马尼拉总督,如果贵国有诚意我会命郑芝豹代表我全权处理双方合作的事情”

    “我非常期待见到郑代表,我也愿意留下来等我方的总督来到后交接此次的使命,至于阁下提到的贸易我可以保证绝对会比葡萄牙人做的更多,前提是没有荷兰人的干预”

    “这一点大使请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支持马打蓝人击败荷兰人的报复,绝对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随后李木起程去宿务要将这里的任务布置给郑芝豹。

    李木望着越来越远的巴拉望岛感慨万千,巴拉望岛虽然归属满者伯夷,但因为明朝是满者伯夷的宗主国,郑和下西洋又多次经过巴拉望岛,在当地有着深厚的影响力。

    所以巴拉望岛又称“郑和岛”,作为宗主国,明朝可以对巴拉望岛进行控制,这也是巴拉望岛在古代属于中国不可辩驳的证据。

    大明扬州府现在非常热闹,自从过完年盐商的价格大战就拉开了序幕,先是汪家兄弟急于出手套现,过年花钱巨大他们已经没有了现银还欠了饥荒,不卖盐绝对不行,所以他们毫无顾忌的出手了,顾三自然不甘人后,成几何倍数的放出巨量食盐,刚开始盐商欣喜若狂来者不拒因为过年他们赚到了钱,掺沙子的食盐照样有人购买,所以各大盐商吩咐门店工作人员敞开口收购反正有理事会托底,然而半个月后当门店工作人员带着账单来到理事会兑换现银时才发现理事会账上已经没有现银了,

    众盐商紧急磋商并且慷慨解囊投入手里的银子到理事会账上,然而没过多久又被兑换一空。

    终于在二月二这天,盐价再也抬不起来了,开始以每天一个价格的速度下跌,盐商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韩府大少爷韩辉一直在密切关注盐价,在得知盐价开始下跌之时他就命人通知顾三收手,他要去接发汪家兄弟了,二月四日韩辉派人送信给两淮巡盐御史邓启隆。

    邓启隆接信后雷厉风行当天夜里就按照韩辉信中所记载的位置,查抄了汪家兄弟们存放食盐的仓库、店铺以及府邸,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天亮后两淮巡盐御史邓启隆又命人查抄了韩家的仓库和府邸,并且将韩辉逮捕入狱。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韩家大管家立即动身去往上海县找顾三解救他家大少爷,顾三也是暴脾气在听完了管家说的经过后青筋暴露,当即表示现在就派人去救韩辉

    “慢!”身旁的范庭臣却开口阻止道

    “大哥!韩公子可都是为了天父教才入狱的,再说教主也让我护着他,现如今韩辉锒铛入狱咱们岂能坐视不理?”顾三不满意的反问道

    “他只是入狱又不是杀头,再说了咱们还不知道他是因何而被捕的,如果罪名不大咱们贸然出手岂不是害人害己?”

    “哪你说怎么办?”

    “我说还是先搞明白状况比再行动较好,大管家你带些现银,回去衙门上下打点,至少也要弄清楚韩辉是因何被捕的明白了吗?”范庭臣对韩忠吩咐道

    “我听二位当家的,可是带多少银子比较好啊?”范庭臣一看韩忠已经乱了方寸,有些语无伦次不知所措了

    “大管家不要急,心平气和才能办成事”范庭臣又对顾三说到“对了!老三你这次出手赚了多少银子?也该慷慨一把了银子你出”

    “也没多少,才七百多万两,还没有上次一半就被喊停了,先给你拿五百两,多了你一个人也带不了,不够你再回来取,打听清楚究竟是为什么?”顾三一脸不高兴的说到

    “是小老儿谢过二位当家了,我这就回去”

    韩忠失魂落魄的回到扬州府,走在熙熙攘攘的扬州街巷中,正不知该何去何从时却听到人们都在议论抄家案,他凝神静听才大概弄明白人们是在议论昨天汪家和韩家被抄家的案子。

    就听一个男人说到:“你们还不知道吧?汪家和韩家昨天都被抄家了,人也被邓大人缉拿下狱了”

    一位胖大的妇人幸灾乐祸道“活该!这些大盐商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对!咱们扬州府守着盐场居然还是得吃高价盐,真是岂有此理?”有人附和道

    就在此时一个商贩打扮的人急急忙忙跑来边跑边喊到:“不好了!不好了!邓大人将汪家老大和韩家老大给放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众人围住来人七嘴八舌的追问道

    “不知道啊!我刚刚路过衙门口就见到二人被邓大人客客气气的送出了府衙”

    “赃官!苍天无眼啊!”顿时有人骂道

    “一定是赃官收了贿赂才放人的”别人附和道

    大管家韩忠听的入神,别的没往心里去只听说大少爷被放了,他顿觉神清气爽起来,迈开大步往家走去。

    大管家韩忠回到韩府时果然见到大门上的封条已经被清除了,府门敞开韩忠也没多想就迈步入内,来到书房发现韩辉已经在书房太师椅上端坐愣愣的出神,就连韩忠进来他都没有发现

    “大少爷!大少爷!您真的被放了?”韩忠心切大声喊到

    “奥!是忠叔啊!是被放了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是不明白汪应庚为什么也被放了出来?”

    “这个不重要咱们现在就去上海县管他干什么?”

    “不!忠叔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被抓是好事”

    “老头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被下大狱是好事这个说法”韩忠纳闷的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下韩辉就将自己经历的一切说了一遍。

    原来两淮巡盐御史邓启隆不想被韩辉牵着鼻子走,也想给韩辉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朝廷大员的厉害,所以才在查抄汪家后接着查抄韩家,就是要在韩辉得意忘形之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或者万一查到韩家不法之事就更好了,就更容易控制韩家为己所用。

    经过一天一夜的清点,汪家兄弟三个府内共抄出现银不到一百五十万两,在汪廷璋、汪硕公两兄弟的秘密仓库内查抄到巨量的食盐,而且是没有掺杂一丝丝杂质的雪盐,都是极品邓启隆有些为难了,因为汪应庚家里没有私盐只有白银七十万两,虽然三个人都姓汪但这不是治罪的理由,所以只能放了汪应庚,至于韩辉首先是举报不实,其次邓大人也有其他说法。

    这里说明一下汪家兄弟此次抛售赚了二百多万银子只不过三兄弟平分一人得七十万两,而汪廷璋、汪硕公还要付走私人员的人工费以及过年欠下的花费所以剩下的就不多了,汪应庚的银子是头一天刚刚送到府邸的,没想到就被抄家了。

    牢房内韩辉内心煎熬,但是表面没有显露出来,突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很明显有人来了,来人正是邓启隆

    “韩辉你举报不实该当何罪?”邓启隆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大人这是在兴师问罪吗?不知道小人哪里举报不实了?即便是举报不实也不应该下狱抄家吧?小人不知犯了那条罪要大人亲自抄家?”

    “你欺骗本官,你说韩家实力雄厚准备当盐商商会的会长,可本官抄了韩家才知道你们韩家徒有其表,现银仅仅只有三十几万两,你韩家若是如此何德何能执掌商会?”

    “哈哈!大人这真的是官子两张口怎么说都可以啊!难道我们韩家要将家底全部摆到明面上等着大人前来抄家吗?笑话”

    “我就说嘛!堂堂韩家怎么可能只有三十几万两银子?贤侄不必惊慌本官抓你到此实属无奈,有人也举报了韩家在背后操控盐价,本官不能不查所以请贤侄过来走走过场,天一亮你就可以回去了”邓启隆立即换了一副面孔说到

    韩辉今天算是见到了翻脸比翻书都快的官场现形记开口问到:“是嘛?不知道是何人举报小人?”

    “这个本官就不方便透露了,总之是有人举报韩家,本官不能不查,现在调查清楚了韩家是守法良民,本官明天会当众说明为韩家澄清事实”

    “那小人就多谢大人了,既然韩家无罪还请大人发还被抄没的现银”

    “这个本官无法做到,当初贤侄答应为朝廷纳税一百万银子,本官已经上奏陛下你这三十几万两银子还不够”

    “我想大人好像忘了,小人当时曾说过在当上商会会长后一年内才能拿出一百万银子上交国库,现在小人也不想当什么会长了,还请大人开恩发还小人的家产”

    “贤侄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你年纪轻轻不明事理我不怪你,本官抓你也是帮你证明清白,此外本官还查抄了不少食盐,官府当然不会亲自经商,也没功夫理会这些琐事,本官打算全部卖给贤侄,那三十几万就当定金怎么样?明天过后你就可以让人来衙门取货”

    邓启隆绝对不会让到手的银子飞走的,他本以为这次行动能够查抄到不菲的金银,谁成想竟然没有一百万银子有的只是食盐,如此巨量的食盐官府又不能自己经商只能委托他人,比如说:韩家就是最好的选择,有人脉有经验或许还有手段,并且其他盐商已经下了血本大肆囤积食盐,手里还不一定能够拿的出三十几万两银子哪,邓启隆逮住蛤蟆攥出团粉来决不可能放过韩家。

    “大人高看韩家了,韩家家底浅薄无法吃下如此巨量的食盐,再说即使是能够一口吃下,韩家也没有经营盐货的资格,还请邓大人体谅”

    “这个本官已经想到了,虽然汪应庚家没有抄到违法所得,但是他家的盐引过多,而且大多数无法自圆其说,本官替你做主将汪家来路不明的盐引赠送给韩家,如此一来韩家就有了资格,还有本官的支持,再加上韩家的能量,三管齐下必定能够一口吃下”

    “邓大人咱们把丑话说到头里,万一韩家没有售卖出如此巨量的食盐,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为难韩家”

    “好说好说卖不掉食盐还在,到时候还给朝廷就是了,毕竟世事无常吗?本官理解,这样贤侄可以放心了吧?”

    于是第二天在衙门口邓启隆替韩辉证明后就放人了。

    “忠叔去了上海县?那边怎么样了?”韩辉问道

    “是的!小人无法只能去求两位大当家的,他们也是义愤填膺准备劫狱救少爷,还是范大当家理智让老头子带着银子过来打点,计划问明情况再动手”

    “没想到韩家有朝一日竟然沦落到需要海匪搭救的地步了,也罢当今朝廷无道随意抄家盐商,明明无罪还不愿意发还财物,从此韩家诚心实意替天父教打天下,这样你再去通知顾当家,让他派人来取货,应该有价值近三百万两的食盐需要运走”

    “少爷我听你说这食盐卖不掉将来还要还,咱们何必费劲运走,卖多少运多少剩下的留在官府不好吗?”

    “哈哈!此言差矣不要忘了今年还有大变,到时候食盐将会一文不值,那个时候我们在任何一家盐商手里购入食盐还给官府,里外里我们还能大赚一笔钱”

    “哪盐运回来还要抛售吗?”

    “等等看,我们不是抛售是奉朝廷命令正大光明低价出售食盐,至于会不会打压盐价不是韩家考虑的,谁让咱们背后有两淮巡盐御史哪”

    “若是如此其他盐商还不吵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