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
盐价波动有利有弊，不少人在享受低盐价带来的实惠，一悲一喜两重天，盐商们心情就像坐过山车起起落落无一不是承受了惊心动魄，直到汪家和韩家被抄家，事情才暂时告一段落，盐价也从八文一斤恢复到十二文一斤，正当众盐商觉得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有人正在装修汪家兄弟被查抄的食盐粮米铺子，几个最先得到消息的盐商不约而同的来到一间最大的铺面探查情况，他们以段家主为首走进正在装修的店铺里，施工人员发现生面孔就上前阻拦：“诸位这里还在装修没有对外营业请过几天再来”
“小哥啊！我等只是好奇你们装修的铺子是准备做什么买卖的？我记得这里一个月前还是粮铺”段家主问道
“现在也是粮铺，只不过东家不满意原来的装饰需要重新装修”
“也是粮铺！那卖盐吗？”
“卖啊！主要就是卖盐”
“把你们东家喊来，岂有此理盐是随便就能卖的吗？”一个盐商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听说这里也卖盐顿时炸了毛大声吩咐道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们东家干什么？”
“你小子不用管，老夫就是管盐的快找你们东家来”
韩辉早就发现他们过来了，一直躲在后面没有露面，现在看他们大叫大嚷的于是咳嗽一声走了出来“嗯！几位叔伯到小子的店铺找小子所为何来？”
“是你！韩辉你们韩家不是不再经营食盐了吗？怎么今天这是要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吗？”
“段伯父多心了小子也是无奈，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也不知道那个天杀的居然举报韩家操控盐价，将小子下狱，预治韩家于死地，并且在韩家退出食盐生意后无缘无故抄没韩家家产，幸亏邓大人青天再世查明原委还韩家清白”
“小子冤有头债有主你韩家怎么样别人不关心，有能耐你找举报韩家的人去报仇，但这不是你们韩家卖食盐的借口”一个盐商打断韩辉说话愤愤不平的怒道
“是！小子知道，只不过官府强人所难抄了韩家查明真相后却不愿发还抄没韩家的财物，只愿意拿查抄汪家的食盐来抵账，小子无法家里现在是分文皆无一贫如洗，只能拿些食盐出来换些许银钱应急”
“这？韩家有盐引了？”
“官府赏赐了一些也算抵账了，诸位没有事我就要去忙了，三日后店铺开张还烦请诸位过来捧场”
“慢贤侄啊！官府给韩家多少食盐？你又打算按什么价格出售啊？”
“按今日的市价计算大概四百多万两银子的食盐，至于什么价格出售小子还在权衡，怎么几位叔伯有什么建议吗？我想十文或者二十文都可以，何况小子发现这些食盐都是极品品质，韩家虽然好长时间没有经营食盐了，可是食盐这品质还是能认得清楚的”
“贤侄大才我等暂时也没办法给出建议，等我们回去调查一下，过一两日再回来给贤侄建议”几个人灰心丧气的离开了
离开店铺后有人就急不可耐的问到：“段兄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要急回理事会开会，集合大家一起商议解决此事”
很快众盐商聚在原来的会馆开起了闭门会议
“老段急急火火的召集大家来此所谓何事啊？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消停盐价也在回升，不会是又有人出来搞事情了吧？”
“是啊！老夫家里就靠仅有的五万贯铜钱过活了，平时爱吃的馆子老夫都好久没有去了，千万要把盐价抬上去否则老夫可就倾家荡产了”
“嗨！诸位可能还不知道韩家大小子又来了”于是他将今天发现的情况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遍，众人听了感觉天要塌了
“这该如何是好？请官府出面阻止不行吗？”一个盐商激动的浑身哆嗦急急得问道
“韩家就是替官府卖的食盐，咱们还怎么请官府？”
“天杀的韩家！”
“不！这是汪家兄弟惹的祸，韩家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没有人附和这个盐商的话，虽然他们都知道是汪家在背后搞鬼，偏偏原商会会长汪应庚还在，虽然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得罪了他，他不顾一切和你不死不休的对着干就坏了，所以没人出声。
“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一旦盐价下跌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黄家主说到
“不论韩家以什么价格出售只要他的盐不掺沙子就肯定能比咱们卖的好，反而咱们那些掺了沙子的盐就会无人问津，还有韩家有巨量的食盐哪怕卖一年都不成问题，所以一旦让他家的店铺开业咱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段家主分析道
“实在不行全部吃进来，反正市面上也就这些私盐了”一个盐商不经意的提议道
“你说的轻巧钱从哪里来？老夫现在吃饭都困难上真的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若是连老夫吃饭的钱都拿出来，难道让老夫全家喝西北风吗？”一个哭穷的盐商问道，他实在是不想掏钱了
“对啊！西北风有钱！”段家主似有所悟喊到
“段兄何出此言？西北风怎么有钱了？”黄家主问道
“西北不就是山陕商人吗？他们有钱啊！”段家主提醒道
“段兄慎言！借高利贷那可是饮鸩止渴啊！一旦我们还不上那可是要人命的”
“不！我们有办法还或者说根本不要还”
“奥！段家主快说来听听”众人听他如此说顿时来了精神催促道
“诸位我们可以拿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食盐作为抵押物去借贷，到时候哪怕是还不上，让他们取走抵押物食盐就是了，而且有一点现在盐价低等咱们将盐价拖起来，抵押物的价格就会翻倍升值，诸位此乃我的一点浅见还请大家一起参与谋划”段家主说出了心中的部分想法
“若是我们一起向山陕商人借钱恐怕他们会有顾及，倒不如咱们分开单独找自己相熟的商人借款，当然也不一定非得是陕商、晋商其他如浙商、徽商、闽商等商人也可以”有人提出方法道
“只是不知道韩家大小子会给咱们什么价格？要是高了～”有人担心的说到
“不论什么价格只要他不掺沙子咱们就不会亏钱，请大家想想，即便是咱们按一分的利息借款购入这些盐，盐到了咱们手里就能卖出几倍的利润绝对有的赚”
“对！咱们可以短期借款一两个月就行，有一两个月咱们就能托起盐价，里外里我们都是赚钱的，好比咱们现在借五万银子按市价需要抵押十万斤盐，一个月后盐价翻倍，咱们只需要给他们五万斤盐，如此一来岂不是大赚特赚，还能消化掉咱们的库存”
“好！此策妙老夫现在就去借款”哭穷的盐商最积极不用花自己的钱真的是太好了
“慢！咱们还要和韩辉谈谈盐价，最好是越低越好”
“好办！咱们分两拨人，两不耽误一路找韩辉谈价格，绝对不能超过今天十二文的市价，另一波人去找相熟的商人探探口风”
“好！就这么办”
人多智广众盐商你一言我一语计议一定立即分头行动，或许只有金钱利益才能打动这些利欲熏心的商人。他们觉得自己的计策稳赚不赔有大把大把的钱在前面等着他们去取。
第二天段家主带着几个盐商来到食为先酒楼订了一间包房，并命下人去请韩辉过来赴宴
“几位叔伯好有雅兴啊！居然在我家酒楼宴请小子？”韩辉进门就好似嘴里抹了蜜跟几个盐商打招呼
“嘿嘿！贤侄不是让我们给你建议吗？如此大事总不能随随便便吧？”段家主嘿嘿一笑说到
“段伯父是已经打听清楚了？不知道多少钱一斤才合适啊？”
“好！咱们开门见山八文一斤，贤侄也无需费心劳神的装修店铺了，有人愿意一口吃下，省的你再雇人贩卖了”
“这个价格是一个月以前的价格吧？据我所知今天已经上涨到十四文每斤了”
“看来贤侄也在密切关注盐价，今天的价格确实是这样的不过那是零售价，人家可是打算一口吃下你手头的所有食盐，难道贤侄不应该给个低价吗？”
“八文不是不可以，这是官府给我的价格，只不过小子忙前忙后到头来一文不赚岂不是白辛苦吗？”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就是我们要买盐，作为你的长辈你看着给个实在价吧！”
“看最近的行情盐价会在未来一路走高，我若是急于出手岂不是大亏特亏了？”
几个盐商心说：要不是我们出手太高盐价，行情会一路走高吗？如今这小子还想赚我们的钱，真是岂有此理！
“话虽如此你一点一点的卖那得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官府的任务？如今我等助你一臂之力你应该感谢我等才对”
“好吧！看在我父亲和诸位交往多年的份上，一口价四百五十万两全部给几位”
“四百五十万两岂不是合到十二文一斤了？”
“是的！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这件事你我双方要守口如瓶不能让外人知道，并且我的店铺还要正常开业，再有我还要加入商会”
“贤侄这就有些过份了”
“请听我说完，因为我要完成官府的任务而我又不想让官府知道我已经完成了，我想诸位也不愿意让官府参与此事吧？所以我要假装在全力以赴卖盐，在完成官府给我的任务，至于我铺子里的盐还是从诸位手里拿货，我一分钱不挣都可以，诸位能明白我的用意吗？”
“贤侄这样说我等就明白了，可以答应你”
“当然我不是真的要加入商会，这只是障眼法做给官府看的”
“唉！此言差矣！以贤侄的大才，韩家的实力加入商会毫无压力，我等回去就向其他人传达此事”
“诸位我真的不愿意加入商会，特别是我辈分小去了只能端茶倒水点头哈腰，而且我还喜欢睡懒觉所以诸位叔伯即便是开会也不要带着我，最多你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开会时，会后派人知会我一声就可以了”
“哈哈！好说好说，只是这盐的品质和交割？”
盐商们听他这样说顾虑顿时打消了，这小子上道啊！只是装样子谁不喜欢？加入和没加入一个样。
“关于交割和品质几位可以完全放心，只要将收货的仓库地址告诉我三日之内我就可以派人送货上门，当然最好是在码头附近，咱们见货见银再卸货，货卸完再付钱，若是有一斤品质不一的盐，你们可以扣银子怎么样？”
“好！痛快和贤侄谈生意就是爽快！来咱们为这次的交易干杯！”
一顿饭宾主尽欢最后还是韩辉给免的单。
几个大盐商回到会馆将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觉得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诸位现在价格谈好了剩下的就各显神通了，然后把借贷的数目报给理事会账房，这样大家就一目了然了，直到借到四百五十万银子大家明白吗？”
“放心吧！我等都知道了，都是一条船上的必定尽心尽力完成此事”
众人散了分头去找相熟的商人借钱，也不多借二十万两上下且有抵押，并且只借一两个月，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场面人，这点银子肯定不在话下，很快就有结果了。夜长梦多众盐商决定尽快完成交易，所以不出十天这笔庞大的交易在双方积极的配合下完成了。
事后韩辉来到上海县找顾三商议下一步计划，见到范庭臣、顾三二人，三个人一番寒暄，就摆上酒菜喝了起来
“大公子受惊了，我们兄弟俩借这顿酒为大公子压压惊，不过二位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大公子要尽快投入到上海县的招商引资中来”范庭臣说到
“多谢二位大当家还能想着小子，我来了就不打算走了，只是距离教主预计的三千万两还有五百万两的差距”韩辉说到
“大公子不用着急教主说过到九月末再给这些贪得无厌的盐商们最后一击，现在原来那些私盐贩子已经是风声鹤唳了，而且大部分被我们收编送到双屿岛了，咱们就是想抛售也缺乏渠道，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不！我不打算让那些人好过，况且我还有二十个家丁需要给他们找点事做”韩辉有不同的想法否定道
“大公子有什么想法？”范庭臣问道
“不是我的想法是当初教主说过的可以变相售卖食盐，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周密的谋划”
“怎么个变相售卖食盐？大公子详细说说”
“就是往食盐里掺咸鱼或者是往咸鱼里掺盐好比说：一斤鱼掺一斤盐，然后咱们就按一斤盐的价格售卖”
“如此一来哪怕是卖二十文一斤也比那些盐商掺了沙子的盐卖的好，何况还有一斤鱼白送”顾三补充道
“是个好办法，不过鱼从哪里来？”范庭臣问道
“大哥难道不知道海边靠卖鱼过活的渔夫比比皆是，而且鱼价不贵吗？”顾三提醒道
“话虽如此那可是鲜鱼还要做成咸鱼你会吗？”
“我不会肯定有人会”
“好了！这件事我有办法了，貂蝉仙子在上海县等明天咱们一起过去请教她不就得了”
“对啊！有貂蝉仙子在咱们三个臭皮匠还头疼什么？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