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G3172

    “早晨在院子里发现一只老鼠的尸体，它身上被啃食的痕迹并没有让我作呕，这幅样子才是老鼠应该有的样子。歌坛的街道不过是下水道的延伸，老鼠们正在那肮脏的下水道里狂欢，对天敌的注视浑然不知。现在还没有到捕鼠的季节。

    “今夜，两具尸体出现在了哥谭的公园路里。

    “今夜，有些命运将被改变。

    “而他们浑然不觉。”

    …………

    …………

    哥谭的天总是被一层灰色的云雾遮盖着，即使是白天也很少能够看到阳光明媚，更何况现在是晚上。

    和一旁的电影院相比，这条小巷实在是寂静又昏暗，但是这份寂静和昏暗已经因为几辆警车的警灯荡然无存。

    两声枪响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留下的只是尸体。

    哈维·布洛克和自己的新搭档，菜鸟警员詹姆斯·戈登，从一辆刚停下来的警车上下来。

    “这次又是谁倒霉了？我刚打算睡一会。”

    哈维打了个哈欠，非常不耐烦地问着。

    他不觉得在哥谭这种地方有人的死亡会值得让自己牺牲睡眠。

    这时他听到了那个正在记录的警员的声音。

    “恐怕你今天都没法睡觉了。韦恩夫妇。”

    “什么?”

    哈维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犯罪现场。

    今天白天还在电视上接受采访并且说了自己对哥谭未来的美好计划的哥谭首富，托马斯·韦恩，这时候已经倒在了血波之中，致命伤很明显是胸口的一枪。在他旁边的，则是他的妻子，玛莎·韦恩。完全一样的死法，除了地上散落着的珍珠。那些洁白的珍珠，一多半都已经染上了女主人的鲜血。

    谋财害命，再清晰不过了。

    哈维已经当了十几年的警察了，他很清楚韦恩夫妇死了意味着什么。哥谭又要乱了。还不如死个市长来的简单。

    一直没说话的戈登这时候问了。

    “没有目击证人吗？”

    “有。他们的独生子还活着。不知道为什么劫匪放过了这个孩子。”

    警员的话听起来很无情，但是哈维听得出来他也是在可怜那个孩子。

    那个十二岁就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杀死，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

    戈登并没有听出来，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警员，就寻找着那个孩子的身影。

    他看到了布鲁斯·韦恩就坐在不远处的警车上面，神情呆滞地看着地上父母的尸体。那是一个孩子最不想看到的，但是又无法忽略的。

    戈登走了过去，看着还在发抖的布鲁斯，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布鲁斯的身上。

    然后他又蹲了下来，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了布鲁斯和他父母的尸体中间。

    “能听清楚我说话吗，孩子？”

    看到布鲁斯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之后，戈登问了这句话。

    布鲁斯点了点头，戈登又问。

    “等会会有人来接你吗？”

    “阿福会来。”

    “阿福？”

    “我们家的管家。”

    这样的对话之后，戈登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他只是把手放在了布鲁斯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说。

    “你今天可以回去，不必去警局。好好睡一觉吧，我会帮你找到……帮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的。这不是世界末日，你还有明天。”

    这是戈登能想到的最好的话了，而这也被布鲁斯听进去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戈登去那边招呼人来给两具尸体盖上白布，丝毫没注意到有只蜘蛛顺着警车爬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只是觉得脖子有点痒，想去伸手抓一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阿尔弗雷德，自己的管家。

    举到了半空的手又放了下来，布鲁斯下了警车，跑到了阿福的面前。

    他抱住了阿福，也感觉到自己在被拥抱着，这让他感觉有了依靠。

    “少爷，我来了。”

    听到这句话，一直因为打击过大哭不出来的布鲁斯，这一刻才终于哭了出来。

    戈登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福。

    阿福已经五十岁了，但是身体还是和三十岁的人一样健壮，甚至没有皱纹和白头发。

    还没走到他们面前，戈登就听到了阿福问。

    “警员，我可以先带我家少爷回去吗？”

    “可以。不过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等到他恢复好了，我们需要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好的。”

    布鲁斯没在意这两个人说了什么，只是又听到了阿福对自己说。

    “少爷，那我们先回去吧。”

    于是他也停止了哭泣，脱离了阿福的怀抱，然后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还给了戈登。

    “谢谢。”

    临走前，布鲁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地上父母的尸体。

    阿福也是。

    等到这两个人离开了，哈维才又到了戈登面前，面露愠色。

    “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课，永远不要去接这种麻烦的案子。你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吗?你知道韦恩夫妇死了之后哥谭会发生什么吗？要是破不了案，你知道多麻烦吗？”

    “我当警察不是为了自己少点麻烦的，而是想让这座城市少点麻烦。”

    看着戈登说这种话，哈维便知道这是个说不通话的愣头青了。

    哈维只能把想说的话都憋回去，然后说了一句。

    “你会明白的。而且不要把我也拉下水。这个案子你加油。”

    哈维的意思很明显，戈登想查就查，自己不打算干。

    另一边的车上，布鲁斯还听着阿福对自己的安慰。

    “少爷，不要多想，我会在这里的。”

    “但是我父母都已经……”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什么时候才……啊！”

    布鲁斯突然感觉到后颈一阵疼痛，尖叫了一声，然后伸手抓向了颈后。

    “怎么了，少爷？”

    “我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

    说着，布鲁斯从自己颈后拿出来了一只蜘蛛，也让阿福看了一眼。

    那是一只颜色很鲜艳的蜘蛛，身上是以红色为主，又有蓝色的条纹，看起来很美，美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阿福也没有见过这种蜘蛛，不知道有没有毒，只是立刻对让司机快点回家，好给布鲁斯处理一下。

    布鲁斯则盯着那只蜘蛛，完全被吸引了。这样鲜艳的颜色他觉得很亮丽，不像是哥谭会有的颜色。哥谭的蜘蛛也应该是灰色或者黑色的。

    而那只蜘蛛却好像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在他回到家之前，就已经死了。那鲜艳的颜色，果然还是不能在哥谭留下来。

    这是布鲁斯今天看到的第三场死亡。

    “阿福，我有点累了，想去睡一会。”

    下车之后，布鲁斯就对阿福这么说了。他身上涌起了一阵疲惫。

    阿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检查了被咬的伤口之后又给布鲁斯吃了点药，便送他回房间了。

    布鲁斯闭上了眼。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在今天之后，永远被改变了。只是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是因为哪一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