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异常
阿福很是不安,因为布鲁斯那天晚上回来之后已经在床上睡了三天了,而且满身大汗。
托马斯老爷是位医生,阿福也从他那里学习了很多。他检查了布鲁斯的身体,但是除了莫名的高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而那高温也已经在第一天就已经褪去了。
阿福能够想到的原因,也只是经历了那样的惨剧之后,布鲁斯内心无休止的痛苦。
人总是会遇到一些想要逃避的事情的,总是欺骗自己那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原样。更何况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因此,阿福做的只是在布鲁斯身边守护着,等待着他的醒来。
那是一个很长的梦,很混乱,布鲁斯只是不停地看到一些画面,一些碎片。
佐罗的面具,穿着风衣戴着头套的抢劫犯,那把竖起来的枪,落在地上的珍珠项链,伤口上止不住的血流,那只鲜艳的蜘蛛。
以及布鲁斯童年最深的恐惧,在那座山洞中犹如乌云乱舞的蝙蝠群,每一只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那腥红的眼睛和凶残的獠牙,都宣告着他们对鲜血、对灵魂的渴望。
当那群蝙蝠扑向布鲁斯的时候,他终于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阿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少爷,你醒了?”
“阿福,我父母……”
“先不说那些,喝口水吧。”
布鲁斯的话被阿福打断,也的确感觉到渴了,就接过来了阿福递的水。
一边喝水,布鲁斯一边听着阿福的问自己。
“少爷,你要吃点什么吗?”
那一大杯水很快就被布鲁斯喝完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渴,只是这份渴可以忍受,饥饿却不能。
“随便什么都可以,越快越好。”
“好的。”
看到了阿福转身出去准备拿些吃的回来,布鲁斯也把自己手上的水杯放在了旁边。
这一放,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打不开,就像是自己的手和杯子之间用胶水粘上了一样,怎么都无法把杯子松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叫住了阿福。
“阿福,我感觉自己的手好像不太对劲。”
但是这时候已经走出了房门的阿福,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手上拿着杯子有些慌张的布鲁斯,便对他说。
“少爷,你睡了三天,感觉手上没力气很正常。”
说完,他就立刻去准备食物了。
没力气吗?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好像比以前还有力气。
他用另一只手来帮忙,总算是把杯子从右手上扯了下来。
扯下来之后,他又摸了摸那只杯子,这只是一只很正常的杯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异物感。
布鲁斯又看着自己的手,也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他翻身下了床,想穿上鞋子,却发现鞋子有点紧。
这有些不正常,因为家里的鞋子也都是定制的,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
衣服也有些紧了,似乎自己动一下就会撑破一样。莫非是这些东西都缩水了?
布鲁斯想不明白。
这时候,他看到了阿福已经拿着一个托盘过来了,托盘上有几样食物和牛奶,足够让布鲁斯饱餐一顿。
“少爷,你怎么下来了?你身上现在应该没力气,还是坐下来吧。”
“不用,我感觉很好,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阿福笑了笑。毕竟布鲁斯少爷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说出来这种不合逻辑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他把吃的放在了桌子上,让少爷赶紧吃点东西。
布鲁斯伸手要去拿吃的,阿福便听到了“刺啦”一声。顺着声音,他才发现布鲁斯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少爷,我去给你换一身衣服吧。”
“好,我先吃点。”
只是去衣橱拿一件新衣服的时间,阿福就看到盘子已经空了。布鲁斯嘴里还是满满当当的食物,正在咽下去。
他惊讶地问布鲁斯。
“你都吃完了?”
“嗯。但是我还是好饿,再来点。”
“不行,你三天没吃了,现在不能一下吃太多。这几天我都有给你输营养液。”
“行吧,那我等会再吃。衣服先给我吧,刚刚那一身有点小了。”
“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吧。”
阿福这么说着,让布鲁斯站起来。但是这一站起来,阿福感觉布鲁斯好像比之前高了几公分。
因为鞋子吗?还是错觉?
阿福这么想着。但是当布鲁斯真的穿上了那件同样小了的衣服之后,阿福才知道那并不是错觉。
布鲁斯回头问着阿福。
“我怎么还是觉得有点小?”
“不应该啊。少爷,你先穿着睡衣吧,我会让人再给你做一身衣服的。”
布鲁斯点了点头,然后把衣服脱了下来,还给了阿福。
他感觉到了阿福想把衣服拿过去,但是这衣服还是稳稳地被自己抓在手上。
“少爷,是还有别的事情吗?”
“不是,我松不开。”
“松不开?”
布鲁斯点了头,又两只手用力想要把衣服从自己手上扯下来,他感觉到阿福那边也在用力。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布声,这件衣服彻底被分成了两半。
但是布鲁斯手上的衣服还是丝毫没有想下来的意思,阿福也立刻过来帮布鲁斯一起。
和杯子不同,布是可以被摊开的。
也是因为如此,这两个人才看到了惊奇的一幕。
即使布鲁斯已经没有在抓着了,手已经摊开了,但是布还是如同粘了胶水一样,死死地贴着布鲁斯的整只手。
阿福看着布鲁斯。
“少爷,这是你学的魔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太用力,如果是有胶水的话,可能会把你的皮一起撕下来的。”
阿福提醒着布鲁斯,但是布鲁斯这时候已经不在乎那个了,只是一味地用力,然后终于把那件破衣服从自己手上扯了下来。
见状,阿福赶紧看着布鲁斯的手,但是那手上却十分完好,什么伤口都没有。
阿福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是见多识广,但是这种事他是真没见过。虽然说哥谭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但是这事有点太不正常了。
他仔细想了想,这绝对和老爷和夫人死去的那一天有关。
虽然并不想提起来这件事,但是阿福还是问了布鲁斯。
“少爷,你……还记得前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很清楚,那个穿着风衣蒙面的人,用枪杀死了我的父母。”
对布鲁斯来说,说出来这件事也是很难,但是相比于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改变,只是说出来就变得没那么困难了。
阿福仔细看着布鲁斯的表情,确定了可以继续说下去,才又问了。
“那少爷还记得那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比如那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阿福想了三天的。
小巷子里发生的事情确实只有布鲁斯一人知道,但是仅仅透过现有的情况来分析,总是能在里面发现一些很违和的事情。
如果是为了抢劫,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人?并且最终也没有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在杀人之后就离开了?
如果是为了私仇灭口,又为什么要留活口?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
如果布鲁斯现在身上发生的改变和那件事有关,那就能够解释的通了。
但是布鲁斯给出来的答案却是否定的。
“并没有。那天,我在看电影的一半,就不想继续看了,吵着要离开,我父母也因此提前带我出来了。那个小巷子我们刚刚走进去几步,就有一把枪从阴影里伸了出来。父亲把我们拦在身后,从口袋里想拿出来钱包递过去,那个人的枪口就指向了我的母亲。他开了两枪,杀了我的父母之后,只是看了看我,就立刻离开了。”
布鲁斯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对阿福说了。
说完之后,他又低下了头,小声说着。
“如果我没有要提前离开的话……”
“少爷!”
阿福突然的喊声打断了布鲁斯的自责。
布鲁斯抬起头,在朦胧的视野里看着阿福的脸靠近自己,然后对自己说。
“杀人的是那个凶手,应该受到惩罚的也是那个凶手,和你没有关系。”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觉得老爷和夫人会因此怨恨你吗?那才是对他们的侮辱。听明白了吗?”
布鲁斯听完之后,把眼泪一擦,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然后对阿福说。
“蜘蛛!那只蜘蛛还在吗?”
“你是觉得那只蜘蛛咬了你之后就导致了你身上的变化?”
“对。我的手莫名其妙可以吸附住东西,这不是和蜘蛛一样吗?”
布鲁斯的说法在阿福眼里实在像是小孩子的幻想,但是这确实能够说得通。
突然长高,力气也变得比成年人还大,再加上手上的吸附力。
想到这里,阿福又看了看布鲁斯脖子上那天被蜘蛛咬的伤口,但是那里哪还有什么伤口?
完好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布鲁斯又问阿福。
“我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不能去医院。如果你真的因为那只蜘蛛改变,这股力量一定会被觊觎。你会有危险的。”
“那要怎么办?”
阿福想了想,然后想到了一个人。
“老爷以前说过,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你需要一些帮助。韦恩集团的很多人都不能被信任,但是有几个人老爷说过,你可以信任。其中就有一个研究基因方面的博士。”
“谁?”
“韦恩集团第二生物研究室的科特·康纳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