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天依旧没有放晴，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越来越低，已经低于十度。

    早晨的玻璃上都有了水气，陆子戎依旧在打游戏，这是他的晋级赛，大有不晋级就掉到底的架势。

    龙心今天兴致极好，我不知道哪搞来了一些上好的烟丝，在那显摆，有模有样的卷烟，卷好一根，别在耳朵上，卷好一根，又别在耳朵上，然后再卷。

    “子戎啊，下周一开始，帮我看几天店呗。”

    陆子戎聚精会神打游戏，眼皮都没搭他一眼，果断拒绝。

    “没时间。”

    龙心一呆，唉，学聪明了，不上套！

    他本想着用以往的套路，等陆子戎说出一个“滚”字，然后自己借坡下驴立马开溜，嘴里嚷嚷着钥匙在哪什么的，谁知道今天陆子戎不按常理出牌啊。

    龙心瞥了他一眼：“挺大个人了，没事别总打游戏，因为这个猝死的还少吗，再说你就一白银段，拼什么命啊，虚度光阴。”

    陆子戎嘴里的烟蒂直接对着他吐了过去，龙心早有准备，伸手一捏！

    精准的将烟蒂捏在手指间，然后用余火点燃自己嘴上叼的香烟。

    陆子戎面目没什么表情，眼神跟两把刀尖似的：“赢了这一把，我就荣耀了。”

    龙心噗嗤笑了：“荣耀黄金啊？进步真大。”

    陆子戎如果拥有能用眼神刀人的灵术，龙心怕是要成为一片一片的了。

    龙心抽了口烟，慢慢的吞云吐雾道：“我接了个活儿，得出国一趟。”

    “看店也行。”陆子戎晋级失败，退了游戏：“一天两万，日结，也可以提前支付，一次五天。”

    龙心一脸下巴壳子恨不得砸地面的表情：“你把我当银行呐这么抢？我这破店一年挣了两万不？子戎，你不做收账人了，改勒索敲诈了？”

    陆子戎在国外是做收帐的，龙心做职业清洁工，他们两个是狼族不同分部的成员。

    一个负责登门要帐，一个负责清洁。

    当年他们他们二人所在的狼群还没有分群时，一共有九位爷，现在只剩下三位了，陆子戎是老七。

    准确的说，就剩两位，因为陆子戎在那些人眼里，早就是个死人了。

    陆子戎和龙心虽然分工不同，但在一个狼群中出生入死过，二人之间的情分，也就比卷烟纸结实那么一点。

    不过要谈钱，那就没情分！

    一点也没有。

    当然了，这些都是龙心个人的想法。

    谈不拢没关系，陆子戎起身就走。

    龙心问了一句：“陆山海的死查清楚了没有？”

    “差不多了。”

    龙心把卷好的烟用唾液粘好，也不留陆子戎，继续说道：“查清楚之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陆子戎已经到了门口：“没有。”

    他回到国内，就是想看看某些人的下场，看完陆山海，就该下一个了。

    狼群中，戒律森严，等级森严。

    陆山海自己玩脱，那是他个人的事。

    每个想要竞争狼王的狼人，都是会被孤立的，想要竞争狼王，要么脱离狼群自立门户，先成就头狼之位，再回来向狼王挑战，赢了，狼王是你的。

    输了，只有死。

    陆子戎身为陆山海的儿子，他是知道真相的，陆山海给人的印象是因为没有天赋灵术，遭受到族人排挤，自卑加上愤怒离开了狼群。

    可事实上，陆山海的体制极为特殊，虽然没有灵术，可他的体魄却不受任何灵术的影响！

    也就是说，凡事与陆山海对抗的狼人，或者其他族群的兽人，灵术攻击几乎无效，只能与他对拼体魄力量。

    因此陆山海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就开始扩建自己的势力，蓄势待发，将来寻找狼王，向其宣战。

    可是陆山海因此走上了歧途，陆子戎的母亲为了劝阻陆山海，被陆山海一怒之下失手打死。

    这本是陆家的内部事，属于一个小集体的狼群内部事。

    可戚子蓁的到来……

    赵灵鹿来了。

    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陆子戎看到她拾阶而上，步伐轻盈稳健。

    天冷了，她不再怎么穿旗袍，而是改为了休闲舒适的保暖类别。

    白色碎花毛衣，搭配复古长裙，脖子上戴着一条天蓝色围巾，头发也被天蓝色丝带绑着。

    随意，舒适，干净。

    楼梯很窄，两人如果要同时过，就会挤在一起。

    陆子戎退回两步，往门口让了让，他一米八三的个子，刚好顶在门上风铃。

    赵灵鹿上来后向他道谢。

    “龙先生。”

    “你好，赵小姐。”

    赵灵鹿礼貌的点头示意，浅笑道：“我泡了茶，龙先生要试试吗？”

    礼数周到的恰到好处，给人感觉不做作，既没有那种骨子里拒人千里之外的高贵，也没有拉拢讨好的感觉，几分客气，几分距离，拿捏的刚刚好，给人一种既不能得意忘形，也不能回绝。

    龙心挺好奇的，这种气质的姑娘，书香门第肯定没错了，但是什么样的书香门第，能教养出这么温柔婉约的女中君子？

    他这个人，向来都认为不拒绝女性才是对她们的尊重，于是很友好的回敬道：“那就给赵小姐添麻烦了。”

    赵灵鹿低眉浅笑：“不会。”

    陆子戎觉得没劲，下楼而去。

    龙心追叫：“一起喝杯茶再走啊。”

    陆子戎理都没理。

    龙心无奈道：“看店的报酬，我们再谈两句。”

    陆子戎转身了。

    最后价格砍了一半，一万块钱一天。

    龙心恨的牙痒痒：“你窝在这里哪也不去，钱都没地儿花！你敲诈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陆子戎回应的很简单：“充游戏，卖皮肤。”

    龙心：“……”

    过山狼群中，曾经有五个部门，这是一个大型集体的狼群集体，狼族成员达到了四十五人，其余的普通黑帮成员两千多人，外加一支108人的雇佣军队。

    在这个过山狼群中，设计的产业遍布世界，除了军火毒品，就属情报最赚钱，尤其是情报部门的收账人。

    陆子戎这个人也不是嗜财如命的人，他就是那种，只要能用钱解决的，就绝不想和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纠葛。

    没多会儿，赵灵鹿端着托盘上来了，一壶茶，两个杯子，两盘点心，还有干果类。

    “二位慢用。”

    龙心其实是个会喝茶的，有了钱以后，什么东西好，有品位，他就琢磨什么，出身低微，经历坎坷，以至于让他这个过渡期养成了文雅和低俗，都懂。

    只见龙心端起茶杯，在鼻下闻了闻，然后一口喝干，连同茶叶一并入口，咽下茶水，咀嚼茶叶。

    笑道：“不是凡品，市面上不多见，白白便宜了我俩这种大老粗，牛嚼牡丹了。”

    赵灵鹿莞尔一笑，心里自然懂得龙心这种饮茶方式，一看就是老茶虫了。

    于是转身取来一青花瓷瓶放在茶几上。

    “那我就先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转身款款下楼。

    龙心微笑目送赵灵鹿下楼，然后转移目光对陆子戎说道，并且将茶壶推了过去。

    “我说的不是凡品，既说茶，也说人，这个茶壶我在一个瓷器拍卖会上见过，起拍价六位数起步。”

    说完咽下嘴里的茶叶，拿下耳朵上的香烟点燃，又把另一边的拿下来丢给陆子戎。

    “这位赵家小姐，不简单呢。”

    陆子戎点燃香烟，吞云吐雾。

    “哪弄的破烟丝，呛人，辣嗓子。”

    说要就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拿了快点心整个放入嘴里。

    楼下，装修的工人师傅们正在施工作业，因为赵灵鹿提了一些必须达标的风格要求，师傅们怕达不到满意的效果，于是就请她来监工。

    秦美岚说她，应该多干点别的事省省脑子，不然就彻底沦为恋爱脑，就不好了。

    “赵小姐，展示柜这么装您看可以吗？”负责装订的鲁师傅拿着图纸比照着询问她的意见。

    赵灵鹿目光炯炯，收了收对楼上那位的心思。

    “客人大多针对小孩儿，再低一点？”

    “明白了，没问题。”

    几位师傅吃完东西，喝了点赵灵鹿提供的茶水，继续开工。

    赵灵鹿收拾桌子，陆子戎这时下来，大有直接就走的趋势。

    赵灵鹿喊住他：“先生。”

    他停下，回头，眼神露出询问。

    有事？

    “外面下雨呢。”她赶紧过去拿伞，双手递过去：“看你穿的单薄，别着凉。”

    “谢谢。”陆子戎接过伞，不冷不热的语气，随性淡漠，转身出了门。

    她看着他步入雨中的背影，柔肠百转。

    一个女孩儿推门而入，拉走了赵灵鹿的注意力。

    “你好。”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

    她穿着随意，很旧，洗的褪色，乌黑的头发，一双龙眼儿黑白分明，环顾左右看了看。

    “龙心在吗？”

    这女孩耳一双龙眼儿还算有神，但是面相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烂漫，反而有股子叛逆气质。

    明明一副长相甜美的容貌，不知哪来的这种社会气。

    赵灵鹿回道：“龙先生在二楼。”

    “谢谢。”龙眼儿女孩儿直径上楼。

    龙心听见下面的对话，已经在楼梯口等待，看着正上楼的女孩儿：“小妹妹，来错地方了？”

    “没有，就是找你，龙心，怎么可能来错地方。”龙眼儿女孩儿看着她，目光专注。

    “找我干嘛呢？”

    “除了纹身，还能干嘛？难道失身？”

    “……”

    赵灵鹿无语。

    龙眼耳女孩身高一米六，模样给人的观感很小，也就十三四的样子，很稚嫩。

    龙心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没发育齐全，就这么社会气了？

    “你成年了吗？”

    龙眼儿女孩子脚步不停，上楼后推开拦住门口的龙心，取下书包坐在沙发上。

    “今天刚满周岁生日，成年了。”

    如果龙眼儿女孩儿好好说话，还真有一股子掩盖不住的好学生模样，社会气，只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沾染，正在努力学的过程体现。

    龙心倒了杯茶给她：“身份证我看看。”

    龙眼儿女孩儿说了句“好。”

    就打开双肩包，把里面的身份证拿出来给他看，连带着不小心把校园的饭卡，学生证也带了出来。

    朝霞一中高三六班，苏水仙。

    龙心一眼就记住了上面的信息，尽管龙先生儿女孩儿收起来的很快。

    名字取的真好。

    “高中生。”

    苏水仙不否认，只是一板一眼强调：“我成年了。”

    然后给他看身份证。

    10月29。

    今天果然就是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