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后宫里混进个假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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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大火过后驴也受了伤

    这个时候,唢呐队和礼炮队赶了回来。见此情景,他们和在大棚外的人,一起拉开大棚。

    好在火不大,大棚下的人员重新看到了天空。熟悉的各自点数,查了几遍,就差严世没有露面。

    救火队再次进入还有几处冒着烟,没有火苗的火场,搜索出了严世。严世的头发烧了一半,衣服上也烧出几个洞。

    郑国泰看到严家院子起火,转头就往家跑。

    火着起来,毛驴站在路边一棵树下,喘气。它头上的大红花也早不知去向。这样的场面,谁还记得有驴的存在。

    毛驴看到郑国泰跑,就跑着追。

    郑国泰跑到了家,毛驴也跟着进了门。父亲看到毛驴,以为又是来接女儿,

    郑国泰回头看到毛驴,也纳闷毛驴是怎么来的。

    郑承宪道:

    “儿子,你回来了,驴怎么也跟来了?”

    郑国泰道:

    “我牵着驴,先生骑着驴,到了家门口,先生下去进了院子。驴也要进去,我拉着,好半天,一不留神,驴拉着我进了院子,我一撒手,驴就冲进去了。后来又跑了出来,我看见院子里的大棚倒塌了,还着了火。我就跑回来了,都没敢回头,这驴可能怕负担着火的责任,也过来躲避的吧。”

    母亲问:

    “火大吗?”

    父亲代替儿子答:

    “大不大能咋的?严家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来严家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整整忙了一夜,才把火灾现场清理出来。

    房子没有烧,算是孔老夫子保佑了,只是孔老夫子的瓷像,碎了一地。

    严家没娶来新娘,又着了火,消息当夜就传到了严世的老丈人家。

    老丈人派三叔带着扛着枣木棍的张差,护送杏花回到了严家。

    杏花回到家,看看闷闷不乐的公婆,再看看脸上还有烧伤的严世,又看到院子外围住看热闹的乡里乡亲,不禁悲从中来,掉下了泪。

    三叔道:

    “你哭个啥?这是他们的报应,看看以后还敢不敢对你不好,再娶小妾。”

    严世看到杏花掉泪,也羞愧难当,恨自己禁不起诱惑,还没有什么前程,就急着享乐。

    他看到房梁上的打好结的一丈白绫,那是当初杏花威胁他“要是把你学生取回来,我就死给你看!”留下的,这几天房门锁着,也没及时拿掉。

    严世想:

    自己得有个态度,不然,父母妻子都没个交待,对自己的积怨会越来越大。

    严世搬个烧掉一条腿的板凳,进了屋,引起了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的杏花的注意。

    严世站在板凳上,试着把头往白绫套子里套,杏花进屋,严世一紧张,还真套了进去。板凳倒地,严世吊在房梁上,伸舌头。

    杏花喊了一声:

    “来人啊——”

    杏花上前抱住了严世的腿,没想到是个活结,严世摔了下来,上半身先着地,一只胳膊骨折。

    父母和三叔跑进屋时,杏花坐在地上抱着严世的腿。严世的头别在地上,直翻白眼。

    母亲哭着把严世抱起,呼唤着:

    “儿啊,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这一死,可要了老娘的命了——”

    父亲道:

    “儿子还在喘气,没死也让你哭死了。先把严世搀扶到新房里休息,借喜气冲冲晦气。”

    几个人前后左右把严世抬出屋,看到郑国泰牵着毛驴站在院子里。

    父亲忙上前道:

    “本来都准备好赔人家一头驴了。你看看,让你这好心人给送回来了,得好好的感谢你才是。你是哪里的?令尊的尊号叫什么?”

    郑国泰道:

    “我是郑家村的,家父叫郑承宪。这头驴,昨天先生牵去我家,想娶我妹妹,我妹妹不从,非得用轿子抬过来。可这头驴比先生还执着,昨天晚上又跑到了我家。”

    严世的父亲不再说话,

    三叔道:

    “张差,你不说总想骑马射箭吗?去先骑驴练练。你姐夫改邪归正了,以后当了官,也给你封个官,到锦衣卫去当,天天能骑马。”

    郑国泰把驴交给张差道:

    “我以后也到锦衣卫当官,也能天天骑马。”

    张差道:

    “是我姐夫给你封的锦衣卫的官?”

    郑国泰道:

    “以前封过,虽然,我不说他大舅哥了,但他对我父亲说我父亲永远是他心里的岳父大人,那我也就说他大舅哥,以后还会封。”

    张差一手接过驴绳,把一手拖着枣木棍交给郑国泰道:

    “以后我们都是锦衣卫的官了。你就听我的,给我提刀牵马吧。”

    郑国泰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严世叫他。

    严世道:

    “这个是我的学生,我以后教不了他了,再最后给他温习一次功课。”

    郑国泰到了严世跟前,一手扶住严世摔断的一只胳膊道:

    “先生,您受苦了!”

    严世道: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郑国泰道: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众人听不懂,觉得在跟前尴尬,回避到旁边去了。

    严世小声道:

    “你去陪他骑驴去,要小心枣木棍。你拿着,别让他拿,他前几天来给了我一棍,现在心里还隐隐作痛。别让他再用枣木棍打你。”

    郑国泰点头。

    严世接着道:

    “朽木不可雕也,只能打。去吧!你是我的好弟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

    张差牵着毛驴前面走,郑国泰后面拖着枣木棍后面跟着,向野外走去。他们如同有预谋,想找个地方把驴命结果掉。

    出了村,郑国泰走到前面道:

    “我选个地儿,开阔的,你尽兴骑。”

    张差道:

    “我骑累了,换你骑。”

    一个水塘边,有一片荒地,稀稀拉拉的杂草长在碎石堆上。

    郑国泰道:

    “这地方适合练习骑马射箭,驴累了还能吃草,还能喝水。”

    张差道:

    “就这儿了。”

    郑国泰弓起腿,给张差做个台阶,让他蹬上,爬到驴背上。

    张差坐不稳,弯腰抱住驴脖子。

    郑国泰道:

    “抱紧了,别撒手。”

    郑国泰双手握住枣木棍,插到毛驴的肚子下面。向前一拨,打在驴的前腿上。毛驴前腿向前猛窜,后腿绊住枣木棍,伸着头飞出去两丈多远。

    毛驴前腿跪地划出去,关节处驴皮磨破,露出了白花花的驴筋。驴的下嘴唇埋在碎石里,上嘴唇翻起,牙齿紧咬,好像不肯吃嘴边的草。

    张差在跪倒的毛驴前面两丈的地方,头和驴头相对,四仰八叉,两只眼睛冒着金花,晴朗的天空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满天星斗的夜晚。

    郑国泰暗暗叫苦:

    玩大了,人一定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