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抓了
国师的话安晚儿听得不明不白,似懂非懂。
好像是说她们所见不同又好像不是。
安晚儿总觉得国师的话里有深意,绝不是什么眼界的问题。
“王权之衡?是说宋栀蠢的意思?”
绿芜放下果盘小声:
“公主,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您不是赞那位县主聪慧吗?”
“那山川澎湃的意思是嘲讽本公主心胸窄小?”
“呃,国师应该也不是这个意思。”
安晚儿手指有规律的敲着桌子,就不能说点儿她能听懂的?她只是想问宋栀是不是另一只凤凰而已。
是与不是就一两个字,很难吗?
“若宋栀真是另一只凤凰,那本公主得想办法把人拐回来。”
绿芜觉得不妥:
“公主,与其拐那位县主不如拐宋太傅,他们感情深厚爹爹来了女儿自然也来了。”
安晚儿就喜欢自己丫头的敢想,拐一个宋栀已经很困难,你还拐人家爹?宋栀不得跟自己拼命?
而被谈论的宋栀此时在吃牢饭,她的好爹去探皇上口风,把她和柳月华等人探进了大牢。
如今正在排查身份,一成记录她会栽。
“知道父皇不会牵连太傅,所以才这般镇定?”
季玦临不知在外面看了多久,靠着牢房问少女。
听见声音,靠角落坐着的宋栀苦笑一声:
“算是吧,有点后悔没入宋家,我窝藏逃犯起码能株个九族。”
季玦临示意守卫打开牢房,迈步与他格格不入的灰暗:
“这时候还想着阴人?他们说与你并不相识,你若也说不相识便不会有事。”
宋栀仰起头,勾起唇浅浅一笑只说:
“十三载不曾有遗憾,该看的我看过,该去的地方我去过。”
看着她坦然赴死的眼神,季玦临弯下腰直视少女的眼睛,诱哄道:
“本殿救你,你以身相许?”
宋栀拍开修长的手,这人是个变态?她才十三,以身相许?
“不愿的话明日你就会被斩首,好好考虑,如何?”
不如何,不说他是太子哪怕是个普通人都三妻四妾,她希望自己是自由的,海阔天空无拘无束。
“不愿意?”季玦临脸上的温柔淡下来,作势要走。
宋栀垂下眼眸:“殿下,笼中鸟不是臣女的归属。”
“可想过太傅?”
“想过,臣女活着父亲就只有臣女,若臣女死,父亲有父亲有娘亲有亲人。”
季玦临微微皱眉,心中如何想不得而知,又问:
“那些人呢,你可问过他们是否愿意陪你死?”
这有什么难,宋栀自信的气沉丹田一声暴喝:
“今生与本小姐共赴黄泉你们可愿意。”
寂静的地牢中很快传来回应,男声整齐又无所畏惧:
“我等愿陪小姐共赴黄泉,此生不悔……”
宋栀灿烂一笑,璀璨的星眸带着泪光,感动的稀里哗啦:
“殿下听,他们愿意,臣女死后殿下替臣女带句话给父亲吧,就说,我与母亲原谅丞相府了。”
隔壁牢房的宋淮满心心疼,挺直的背脊弯了下来。
皇帝不可置信一杨眉:
“朕倒不知这群人也有如此气魄,陪一个孩子去死。”
这些人是什么人,各个罪恶滔天,或许其中有被冤枉的,但不是所有人。
季玦临习惯性的磨挲手指:“本殿配不上你?”
宋栀摇头,声音充满了憧憬:
“执一人手共白头是臣女要的,这辈子没机会没关系,臣女等下辈子,下辈子不行臣女等下下辈子。”
季玦临找不到话说,揉着眉心去了隔壁:
“父皇,您听见了,不是儿子不努力,儿子只娶一人您和母后愿意?”
皇帝当然不愿意,皇家子嗣为重,一个人生哪里够。
“宋淮,你到底怎么教的孩子,这思想偏成了什么样子。”
“臣教的是皇上的孩子,早已说过栀儿不适合为妃。”
又是这句话,皇帝懒得看宋淮,语气可惜得不得了。
“朕是真喜欢这孩子,多好的基因。”
宋淮不想说这个话题,岔开话:“那些人怎么处理?”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朕赢了你说服那丫头给朕当儿媳?”
宋淮试探:“比如?”
皇帝对順公公使了个眼色,带头去审问室:“朕赌留下来的人最多十个。”
宋淮心有所悟的跟上:“臣赌二十个。”
阴暗的室内摆满了刑具,每一件都带着干枯后的血迹,五花大绑的男子被侍卫拖拽而来。
“陈义,罪臣前将军的部下,因参与谋逆被发配边境,中途逃脱后销声匿迹六年。”
季玦临念出男人的来历,露出一抹残忍笑容,父皇那时候登基前将军临时反水,若不是太傅提醒根本没有这盛世。
“与县主合谋进京意欲何为?你若老实招供本殿许你无尽富贵,不然……本殿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陈义从始至终都低着头,闻言只嗤笑一声:
“什么县主,不过是走投无路偶遇到一个傻子,看她痴傻便哄骗她带自己入京谋一条生路罢了。”
“哦?本殿没记错的话先前你说的是不相识。”
“确实不相识,那傻子好奇的很就聊过几句,不过两三句她就答应了花银子聘我为护卫。”
季玦临紧盯着男子的脸:“只要你对外说县主意图谋逆本殿就放了你,并给你一大笔银子。”
陈义猖狂的挣扎着直起腰,放声大笑:
“哈哈哈,那姑娘蠢成那样,谋逆?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季玦临“啧”的一声摆手,侍卫堵住陈义的嘴拖着人下去。
又在偷摸看的宋淮微微点头:
“此人倒是不错,太子是对的,这种人就是打死也不会改口。”
“嗯,临儿看人这一点随朕。”皇帝自得。
第二个轮到柳月华,不管太子怎么问,不管太子说什么,威逼利诱他不吐一个字。
“探花郎,你就不想报仇?奸污之人并不是你。”
说起报仇柳月华终于出声,释然一笑:
“不想,输了便是输了,我已答应有个人前尘随风。”
季玦临皱眉,这个人的眼神和宋栀有点像,宋栀虽坦然赴死但这个人比宋栀更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