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章伤口隐藏的秘密,恶魔的长成
徐诗音找不到这两个人的身上的突破口,只好从其他方面下手了。只好问上官屏:“上官大人,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还有只银钗是杀人凶器,经查实是属于雷典宝的。雷典宝也承认与安公公有私下做些违法的勾当。当天半夜她不在司宝司,据她所说是被人邀了出去,可又拿不出证据来。”
“那命案现场可有发现?”
“现场在个荒院子,里面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应该确定是熟人做案。”
“如此说来雷典宝的嫌疑更大啦。”
“是啊。可这宫女说得跟亲眼看见一样,又不像有假。”上官屏说道。
姚景明一直坐在旁边听着没有出声,这个当口插了话:“依我看呀,这事啊就是雷典宝做下的,而那个官女估计受不了管教,故意借着这件事来污蔑尤公公的,好借刀杀人。所以趟了这个浑水。”
徐诗音现在在姚景明手手下做事,本想着低调些,可听了他的话,忍住说道:“那如果大人判断错误呢?这杀人可是死罪岂不是会让人枉送性命?”
“那你可有啥法子证明凶手?”姚景明自从知道她在孟昌晔心里不一般,有耐心多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徐诗音回道。
“是,洒家也相信这样啊。”姚景明笑道。徐诗音看着心里直发慌。
一个公公来到堂内,请示:“大人,那安公公的尸首,要不要一起扔到乱葬岗去啊?”
“扔了吧,留在宫里回头臭了,熏着贵人们可就不好。”姚景明说道。
昨天,谢太后把他叫过去了,询问了案件的情况,当听说安公公私下放高利的时候,谢太后面沉如水,她本以为自己挑了个心善的人侍奉佛祖,在人前还没少夸他。没想到是个阴险的,背地里不干净,这不是打她的脸吗?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可姚景明已经知道她的态度了。对于安公公的尸体也就不当回事了。
“小的知道了。”门的太监说着要走。
“慢着。”徐诗音走到姚景明跟前说道:“总管,可否允许下官去查看一下尸身?”
“这……”姚景明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脑子里转了一下说道:“那可是具死尸呀,怪吓人的,你还是别看了,省得受了惊吓。”
“人又不是下官害得,没做亏心不怕鬼叫门。我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徐诗音坚持道。
“这……”姚公公一脸地为难。
上宫屏走到姚景明跟前行礼道:“总管大人,下官愿意陪费司寝走一趟。”
“唉,那洒家也陪着两位走一趟吧。”姚景明无奈地说。
三人到了停尸房里。还好是初春,尸体还没有腐烂。姚景明看了一眼,见安公公瞪着的双眼,就吓得转过了头去。
徐诗音总感觉那双瞪大的眼晴里藏着什么,是讶异?是惊恐?她目光移到了伤口上,伤口在脖颈上,只有一个小洞,看得出是一下戳中的动脉,可见凶手行凶时应该很果断,没有丝毫迟疑。她仔细看了一下伤口,转头问上官屏:“大人发现尸体的时侯,银钗是什么状态?”
“嗯?”上官屏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我是问插入了几分?”
“除了钗头,几乎全部没入其中。那犯的力气应该不小。”
“钗头是向着斜上还是斜下呢?”
“斜上方。”上官屏想了一下说道。
徐诗音拿下自己的钗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道:“这就蹊跷了,以雷典宝的身高和这安公公的身高,她要杀人应该从下往上更顺手啊。可是伤口却是从上往下,这样的话,除非安公公是跪在地上被她杀死的,可她一个女子要如何制服比她高一头的安公公跪到地上任她宰割呢?要么就应该是被比他更高的人杀死的。”
听完徐诗音的话,上官屏茅塞顿开:“是啊。这么说来,尤公公的身高更合适,那个宫女的话看来也未必是在诬蔑。得好好查查这个尤公公了。”
“那你们去查就好了,洒家让内务府的人全力配合。”姚景明转过身说道,扫过安公公的尸体,赶紧别过头出去了。
上官屏调来了尤公公进宫以来的全部资料,发现他进宫以后教授宫规就是安公公,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非如尤公公说的完全不认识。可是那短短一个月时间,尤公公当时仅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不记得也说得过去。除非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人结下了死仇,也只有这样能解释的通。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呀?”上官屏问道。
徐诗音沉思了一下,说道:“也许有人知道。”然后起身出了房门。上官屏疑感看着徐诗音的背影。
徐诗音回来时脚步沉重,她从老太监嘴里听到一个难以置信的悲惨往事。
那安公公是长了一副迷惑人的外表,看上去老实憨厚,其实内心十分的狡猾而且阴暗。与他相处过的人,都会知道。而且很少与他再交住,除非迫不得已。他还有一个癖好,是为公公们所不耻的。他偏爱小倌,可宫里没有小倌,就把魔爪伸向了新入宫的小太监身上,稍有不从,非打即骂,要不然就以逐出宫门作威胁。这些小太监多因家境贫困才入宫的,而且已经净身,万一被逐出也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其间有几个因不堪其辱自杀的,管事太监就找借口把安公公调离了,可他不知走了什么运,被谢太后看到了,调去看守佑安殿。但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倒是收敛了不少。
徐诗音想那尤公公一定受害的小太监之一。对于这件事她实在羞于启齿,上官屏看她脸色实在难堪。问道:“费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徐诗音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下决心开了口:“上官大人,那个安公公他,他……有一些特殊的爱好,所以会胁迫小太监去屈从。”
徐诗音只说了廖廖几句,就没有再往下说。上官屏猜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自认为什么肮脏的事都见识过了,心也早已麻木了,可听到这件事,她如鲠在喉,内心愤怒不已,忍不住吐出了两个字:“畜生。”
可不管怎么骂,案子还得查下去。于是重新提审尤公公。
尤公公来到明理堂,笑着问道:“上官大人是不是查清楚了,奴才可以回去了?”
“尤公公和安公公是旧识对吗?”上官屏没有去看尤公公的眼睛。
尤公公说道:“大人,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识他啊。他在佑安殿,我在辛者库,这么多年见都没见过。何谈认识?”
“你入宫之初,可是他教的规矩,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尤公公的笑容收了,但还是狡猾地回道:“大人,奴才那时候还小,都这么久了,还真不记得当时教规矩的公公是哪位了。原来是安公公呀,真是太可惜了。”尤公公摇了摇头,“奴才该早点去打听一下,这样能在他生前去看看他。”
“忘了?尤公公的记性这么差吗?亏得当初夜夜与安公公同眠。”上官屏本不想提及此事,但看到尤公公的态度,只好狠心撕开了他的伤疤。
尤公公听到这话,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仿佛被拉回到了那段非人的岁月,脸上的肌肉抽动起来,挥动着拳头,恶狠狠地叫道:“他是个禽兽,他该死。我一下杀死他都是便宜他了。应该把他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把他的心也挖出来然后蒸了,煮了去喂狼狗。”
尤公公的状态有些癫狂了,旁边的宫人赶紧把他控制住。尤公公放肆的大笑起来:“兄弟们,我杀了那个魔鬼,你们在地下别让他好过了。”
尤公公从遭受到凌辱的那一天起,就把安公公的脸刻在了脑子里。后来,几个一同进宫的小伙伴,难以忍受,相约焚炭自杀,尤公公很幸运被救了回来。死里逃生后,他觉得还是活着好,只有活着才能报仇。可偏偏安公公被谢太后瞧上了,地位是他不可企及的。他期待着自己有一日可以有实力杀死他,因此时刻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钱琼瑃的复仇,他看到了机会。于是假意帮忙,亲手把安公公送去了阎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