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她真正为自己所用，就必须要杀杀她的锐气。

    至于女子小队和雷子枫……自己现在接到的新任务是护送山崎少将去渭河城，其他的事，与自己何干。

    佐藤千夏只会杀人，哪里懂这些，暗暗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问清，踌躇了一会：“是我的错。”

    柳生美子满意地点点头，只要她真正心服口服，以她的实力，自己岂不是如虎添翼。

    被雨水一冲，腰间的伤口又有些隐痛。

    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件衣服却已披到自己身上。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伤口又疼了？”阿福轻描淡写地要去撩她里衣，冷月按住他：“我自己来。”

    阿福没有勉强，由着她自己处理好伤处，突然冒出一句：“那种人不值得你难过。”

    动作微微停顿，冷月勉强勾了勾嘴角：“我没事。”

    沉默了一会：“我太冲动了。”

    阿福玩弄着她的头发：“也是人之常情。”见她神色疲累，站起身来：“去换身衣服。”

    夜晚，月色正浓。

    冷月靠在树干上，影子在自身一侧，拉得老长。

    忽地有人在身后拍了自己一下，习惯性地举枪，回过头，就见到云绕背手站在那。

    “你怎么来了。”冷月收起枪。

    “你怎么一点不惊讶啊……”云绕好像有些无趣，随即又正色道，“我有急事找薛队长。”

    冷月点点头，指点了一间屋子，云绕嗯了一声，脚步一踏，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云绕？”薛敏被突然出现的某人吓了一跳，“你不是应该在重庆么，怎么在这？”

    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云绕向来正经的脸上闪过一丝孩子气的得意，好似是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咳咳了两声，恢复一派平静：“这里说话安全么？”

    赵管家的事发生之后，雷子枫刚刚派人把这里彻查了一番，何止安全，不能更安全了。

    见薛敏点头，云绕续道：“你还记得零计划么？自从党国打下零计划主要负责人山崎少将的飞机，我和另外两个特工莫衍、宋朔就一直潜伏在团城，调查零计划的具体内容。”

    “查出什么了吗？”

    “我在团城指挥部的许多房间内都放了窃听器，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由于行程受到阻碍，山崎少将对计划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动，今天清晨刚刚修改完毕，接下来的第一站就是渭河城，动身时间是明早七点。可是我也听到，他们为了防止消息传出去，短时间内以维修为由，控制了团城内所有的公共电话，有的收走了，有的被监听了。电台的信号也有人二十四小时监控。现在的团城人也是只能进不能出，消息根本传不出去。我趁着夜色出来，想求你们帮忙。”

    上官于飞有些为难：“我们这的电台上次被围剿的时候就被破坏了，这些天也没有办法向外界联络。”

    这地方，真是鸟不生蛋狗不拉屎。云绕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我们自己解决了。如果你们愿意帮忙，我们就率先动身去渭河城。要是此番你们可以立下一功，平冤昭雪的机会也就多了一成。”

    依照云绕的聪慧，怎么可能想不出别的办法。傻子都能听出她是借这个任务帮她们，再不领情就说不过去了，薛敏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动身。”

    云绕站起身来：“事不宜迟。另一件事，我在车上跟你说。对了，雷爷，麻烦你派个人进团城的悦来酒家204房间通知一下莫衍和宋朔，就说我找到了办法，先动身了。回头如实禀便好。”

    雷子枫把上官于飞拉到一边：“这是在帮国民党做事，还帮不帮？”

    上官于飞很果断：“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不分你我。何况零计划会有什么后果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不是帮国民党，是帮我们国家。”

    夫人下令了，雷子枫不再推辞：“春喜，你去一趟。”顿了顿，又道，“帮忙帮到底，上官，要不你也跟我去渭河城跑一趟？”说完朝阿福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这几天如果没有跟组织上失去联系，估计这也是自己的任务。刘成向上官于飞点了点头，上官爽快道：“行。”

    雷子枫打了个手势：“阿福，猴子，你们跟我走。”

    “说吧，另一件事是什么？”

    “你们的事，有点眉目了，突破口就在提供消息的那个特工。”声音有些骄傲。

    “你认识他？”

    云绕摇头：“不认识。军统的特工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要不是上次他提供消息，我也完全无从查起。他的资料我找着了，名字叫陈震，这是他的照片。”递上一张薄薄的纸片，“我去档案室翻了好几天，也就找到这些。不过据我了解，他潜伏的这几年，没有提供过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对于他，你们也可以多留意留意。”

    猴子看了一眼照片，哼道：“你、你咋不早说？本、本来我倒是可、可以进团城去问问，有、有谁认识这白、白狗子。”

    云绕：“问？你问谁？”

    “城里保安团团长丁大胜，是他侄子。”欧阳兰没好气，最烦他有一汉奸侄子还一脸嘚瑟的样。

    完全听不出讽刺意味，猴子嘿嘿傻笑：“可、可不是嘛。”

    云绕撇嘴：“还怪我不早说，这几天我没日没夜地调查，哪有空。不过这事倒也不急，等你们回来再慢慢问好了。”

    刘成把薛敏拉到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组织上安排我们打入国民党内部，绝不是让我们在这个时候草率撤回。内战爆发之前，我们的真正价值都还没有体现，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你想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还跟着我们出来？”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我不能丢下你。”刘成坦率道，“不过现在既然云绕肯帮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要把握住。”

    薛敏点了下头。刚一抬头，就看到欧阳兰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往这瞟。

    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共产党也好，国民党也好，都是为了抗日，可是内战爆发之后，欧阳兰，柳如烟，童玲玲，以后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会不会是我们？

    “你确定另外两个特工不会跟出来么。”薛敏抬起眼，如果被军统的人发现，那么别说自己，云绕也会被牵连。

    云绕一点不担心：“除了我，谁还有能力轻松出入团城不被发现？”

    有点道理。薛敏点了点头，筹划起了进入渭河城后的计划。

    第二日，下午两点。

    渭河城（日占区）

    猴子坐在离城门挺近的一个角落不耐烦地磕着瓜子。在云绕和雷爷的帮助下，各种各样的武器都被拆成零件塞在每个人的身上，冷月和阿福的两把狙击枪则放在了驾驶座下的夹层。现在他们都悠哉悠哉地找了个客栈把武器装起来，悲催不懂得拆装武器的自己只能待在城门口留意。

    都坐了三个多时辰了……猴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扭头的片刻，正好看见一行黑色的车队浩浩荡荡驶来，上头插着一面日本国旗。

    奶奶的，终于来了。猴子呸了一声，将手中的瓜子一抛。

    山崎少佐真真是敬业。片刻没有休息，就直接去了指挥部。

    薛敏等人隐在树林后，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估计是要开会。云绕，你有没有办法去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没办法。”云绕直言道，“守卫太多，完全没有可趁之机。我倒是有办法在晚上偷偷进去放个窃听器。”

    “没用的。我想等他开完会，留个几天，部署完成后，就会直接去下一站。”刘成拿过望远镜，有些头痛。

    柳如烟摸了摸下巴，突然激动道：“哎，云绕，这个什么少将他好不好色？”

    云绕差点没噎住，咳了几声：“根据我的了解，这几天他一直在养伤。除了偶尔听听音乐，没干别的事。好不好色，我也不知道。”

    “哼，那就好办了。”柳如烟整了整衣襟，妩媚地笑了笑，“这世上没有臭脸婆拆不了的炸弹，也没有我搞不定的男人。研究表明，一个敬业的男人，往往有一个失败的婚姻。我就去好好安慰安慰他。”

    几道嫌弃的目光刷刷朝自己甩过来。

    “这倒也是个办法。”薛敏沉吟了一会，“先撤，等回了客栈，再商量一下具体的部署。”

    冬日，天黑得尤其早。不过六点多的光景，已然伸手不见五指。

    几个送菜小厮一只脚还未踏上车厢，就被利落地割断了喉咙。司机张开嘴还未叫出声，嘴就被紧紧捂住，脖子一拧，瞬间没了呼吸。

    穿的花枝招展的欧阳兰、柳如烟、童玲玲三人互相点了点头，将三具尸身偷偷搬运进上官于飞早就候在一旁的车上。

    黑色衣裙下展现着她姣好的身姿，山崎大佐不由得对着佐藤千夏出了一会神。

    察觉到这略带隐忍的目光，佐藤千夏将面纱又戴得稳当了一些，锐利明亮的眼仍片刻不停地往外看着。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很迅速很迅速，若不是佐藤千夏本人眼力极好，怕是根本看不见。

    “大佐，我出去看看。”不等他点头，银珠已经滑落至手心，脚步一踏出了窗户。

    鼻尖似乎飘来淡淡血腥。全心追寻前面黑影的她没有发现身下一排守卫的尸首。

    副官行了个标准的日本军礼：“中佐，有电话找您。”

    柳生美子看了看手表，皱起眉：“找我？”马上就要有人来送饭了，最容易被钻空子的时候，她怎么走得开。

    “不知道……但是，好像有重要的事。”

    罢了，离开一会也不碍事。柳生美子应允地说了一声好，但也不忘叮嘱：“严格排查，不能有半点疏漏。”

    刘成握着手中的公共电话，听到对方一声略带不耐的“喂”，不紧不慢地开口：“柳生中佐是么？（日语）”

    标准的日语发音使柳生美子起了一丝疑虑，她很少与其他日本军官交好。

    “你是谁？（日语）”

    “现在，来北大街370号门口。（日语）”

    “什么意思。”

    “你为了制服佐藤千夏，不惜放女子小队一条生路，我没有说错吧。（日语）”云绕听来的消息还挺管用，“如果你不来，这件事就会公诸于世，不知到时柳生中佐还会不会被皇军如此重视啊？（日语）”

    柳生美子攥紧了电话，她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可是这种事若是被上级知道，自己的官衔定会不保。

    佐藤千夏还在房间里，即使她出去，大佐按照自己原先拜托的，会在窗口安上早已计算好用量的炸药，只要有人敢进来，就会成为炮灰。进出房间的人也会进行严格的搜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马上到。”

    “怎么是你们来送饭？”面前几个美艳如尤物的女人让副官心生狐疑，记得柳生中佐叮嘱过，尤其要防着几个女人。

    “听闻山崎大佐胃口不好，上头才派我们几个来帮他开胃。（日语）”童玲玲糯着嗓子，露出了一个甜甜无害的笑。

    几根银针擦着脖颈飞过，袖口的丝线迸出，直飞向眼前那人的脚踝，却被轻松避开。

    这轻功与自己倒是势均力敌。佐藤千夏眯了眯眼，有意思。

    被引到一个狭小的角落，离公馆足够远，刚刚闪身避过几根银针，一颗子弹便悄无声息地从手臂上擦过。

    哟，还有帮手。佐藤千夏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那微不足道的伤。

    那也不必客气了。

    佐藤千夏眼神一凛，迅速和眼前的人交起手来，动作飞快，根本看不清招式。

    完全插不了手的薛敏和猴子隐蔽在一旁干着急。猴子心中哼了一声，不是说佐藤千夏很厉害嘛，夸得那么神乎其神，可一个云绕不也把她控制住了。

    薛敏睁大眼睛，云绕已经处于下风了。

    阿福透过瞄准镜望着这二人飞快的挪动，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那个黑衣女杀手，一招一式，冷冽却优美，看着倒是挺熟悉。

    正欲飞出银针的手被丝线缠绕，佐藤千夏轻轻松松地将云绕两只手臂绑在一起。薛敏和猴子对视一眼，从隐蔽处跳出，两根飞刀从两个方向迅速飞来。头一偏，一脚迅速抬起，飞刀顺着她的力道直直朝薛敏飞去。

    很快地侧身避开，阿福的子弹刚刚射出，佐藤千夏轻巧地一避，被钳制住的云绕被拉到身前，子弹穿透腹部，云绕闷哼一声，刚刚出口的刀片瞬间飞偏。

    阴冷的寒风透着一股难言的诡异，柳生美子独自站在北大街370号门前，心头疑虑越发地浓。

    “你就是柳生美子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语调在身后响起，习惯性地摸枪，却被灵敏地按住，“小心点，别走了火。”

    微微侧目，柳生美子皱起眉：“你是谁？”

    “你一心想杀的人，雷子枫。”

    漫不经心的眼神给她一种被鄙视的感觉，怒道：“大晚上的，干什么。”

    “你想杀我，我当然要寻仇啊。”话音未落，一记手刀已经劈出，柳生美子迅速闪躲，趁机发出暗器，抓住对方的双臂扭在身后，轻松钳制住他：“说吧，你想干什么？”

    雷子枫悠然地挑了挑眉：“我说了，寻仇啊。”

    欧阳兰和童玲玲将篮子中的菜肴一样一样摆上餐桌，柳如烟倒了一杯红酒递到山崎大佐嘴边，一手趁机揽上他的脖子，露出一个绝美的轻笑：“大佐，喝啊。”

    山崎大佐吞了吞口水。

    酒水趁机被灌下，柳如烟朝欧阳兰抛去了一个胜利的眼色。

    鼻尖有隐隐火药味，顺着味道的来源之处，欧阳兰看到窗口上吊着的，微型炸弹。

    朝窗外蛰伏着的冷月微微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口型，冷月点了下头，收起即将推开窗口的手。

    柳如烟脱去珠白披肩，山崎大佐再也忍耐不住地将她揽过：“美人……”，柳如烟由着他摸了一会，默数着时间，那双不安分的手渐渐消停，眼皮乏力地垂下。

    又在他脸颊上拍了几下，都没什么反应，朝欧阳兰点了下头。

    童玲玲站到门口警戒，欧阳兰将炸弹拿下，柳如烟先用发夹将保险柜外面的锁打开。冷月跳入房内迅速关上窗，从怀里拿出听诊器和微型相机。

    里面许久不见动静，副官觉得有些奇怪，试探地叫了一声：“山崎大佐？”

    “干什么！（日语）”童玲玲模仿着山崎大佐的声音回到。

    听到一切如常，副官放心道：“没事。”

    “没事别打扰我！（日语）”看着柳如烟的口型，童玲玲依样画葫芦。柳如烟适时地发出了一两声轻哼。

    副官会意地嘿嘿奸笑了两声。不再说话。柳如烟熟练地打开保险柜，拿出里面一份计划书，童玲玲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就是它了。柳如烟用微型相机迅速地一页一页拍下来，冷月看了看表，轻声道：“快点。”

    雷子枫一脚踢向柳生美子后背，叹了口气，他从不打女人，这是第一次。

    柳生美子闪躲的刹那，被突然出现的刘成一记手刀劈晕。

    “现在怎么办？”雷子枫望了望倒在地上的某人。

    “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由她去。”

    “干嘛不杀了她。”

    “我们的任务是悄悄拿出情报，如果她活着，为了自己那件事不被曝光，一定不会说出这次的事。可如果她死了，那可就说不清了，如果被发现，任务就不算顺利完成。”刘成理性地分析了一下，“走，去接应薛敏她们。”

    阿福暗皱了皱眉，居然伤到了自己人。

    猴子的一把弯刀朝佐藤千夏飞去，薛敏趁机射出一颗子弹，佐藤千夏眼角弯了弯，脚步扭转，一根丝线绕着正身飞转了一圈，撞偏两个朝自己飞来的武器，子弹穿透猴子左肩，弯刀在薛敏身上划出一道红痕。

    到底没接受过专业的耐痛训练，薛敏后退的刹那，一根丝线将弯刀与自己的手紧紧绑在一起，另一手正要反击，却被佐藤千夏调转了一个奇异的角度，那颗子弹朝云绕飞去，被紧紧捆住的云绕闪身躲开，身上的丝线却越发地紧。

    另一手也被紧紧捆绑，周身上下都被紧紧钳制，薛敏半分动弹不得，猴子一翻身跳到佐藤千夏身后，还未来得及使出什么招式，佐藤千夏眼皮都不见抬一下，一脚将落在地上的弯刀踢起，刺入猴子小腿，旋转了几下，绽出一大朵血花。

    阿福趁机打出一颗子弹，正打入佐藤千夏肩膀，旧伤叠新伤，刺骨的疼痛使佐藤千夏浑身一颤，向后退了几步撞上树梢，却一个转身将薛敏挡在子弹飞来的方向，钳制着她的手更紧了紧。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们这样，总觉得是在调虎离山……

    心生一计。佐藤千夏一把将薛敏拉到身前，一掌将她劈晕，脚步一踏，黑色的裙子迅速隐没的黑暗之中，身上带着个人，步伐却丝毫不见缓慢。

    一颗子弹只能打到虚空。

    阿福跳下树，将云绕松绑，把二人扶起，云绕咬牙忍住伤痛，有些艰难道：“……我没事，情报要紧。”

    阿福看了看他血肉模糊的腿：“猴子，伤怎么样。”

    “没、没事。能走。”猴子拍着胸脯。

    “阿福，我们没事，你赶紧去，一定、一定要保证情报的安全……”被阿福半扶着才得以站稳，云绕忍着伤挣脱开来，“快。”

    阿福一点头，看了他们一眼，扛起枪迅速离开。云绕将伤捂住：“行了，走吧。去跟上官他们会合。”

    为了防止意外，冷月将胶卷拿出放在手心，把相机和听诊器一同揣进怀里，从窗口顺着原路撤离。

    柳如烟将保险柜内的物品按照原先的样子放好，欧阳兰挑剔地看了许久，确认没有问题才由着她关上。欧阳兰关起窗户，重新安装好炸弹，检查了一下房间的环境，朝童玲玲点了下头。

    冷月手中紧紧握着胶卷，在屋檐上观察了一会，确认安全之后跳到平地，尽量将脚步放轻，谨慎地一步一步朝围墙处挪动。

    “站住。”

    冷月身子一僵。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清澈婉转，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杀气却冷得要透到骨子里去。

    微微侧目，女子的玄色衣裙在风中招摇地舞动，纤细的五指悠悠攒着细小银珠，牢牢牵制着身旁昏迷的女子。

    姐？

    冷月攥紧拳头。绝不能功亏一篑。

    佐藤千夏轻笑一声，薛敏在她的控制之下直直将手中绑着的弯刀向冷月劈过去。侧身闪躲，控制住自己想要反击的本能，看到薛敏的手腕被佐藤千夏勒出红痕，只觉得心里一阵疼。

    佐藤千夏的动作丝毫不见停顿，冷月勉强躲开那些狠毒的杀招，侧头的一刹那，看到阿福趴在围墙上，用狙击枪不断地瞄准。

    轻轻摇了摇头，不要伤到她。

    阿福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应该先想办法脱身。

    薛敏手中的弯刀削下冷月的一个衣角，望着自己腰间被绷带松松绑着的，未愈的伤，冷月忽地心生一计。

    看到阿福的那一刹那，佐藤千夏的动作似有一丝停顿，冷月一咬牙，将手伸到腰间，摸索着将绷带撕下来一些，两根手指硬生生将自己已经在愈合的伤口重新扒拉开来，手一松，那卷小小的胶片落进自己滴血的伤处。

    肌肤撕裂的疼痛使冷月轻哼出声，咬紧牙关完成这套动作，额上冒出冷汗，停顿的一刹那，一把弯刀捅进自己腹部，又毫不留情面地抽出来，锋利的刀尖在肌肤两次摩挲，血流如注，冷月浑身一阵战栗，脚步一软摔倒在地，捂着伤处咬牙不愿呻吟出声，一根极韧的丝线趁机绑住自己四肢，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