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艳娜，我马上要走了，你不能留个念想？能不能好好的？”

    我看着张来阳脸上的怒气，莫名的开心。

    “不能。”我美滋滋的摇头。

    张来阳沉默两秒钟，冷着脸，“最后问你一次，能不能好好的？”

    “不能，还想免费睡我，其实挺后悔让你免费睡那么多次的。”

    “滚！你特么赶紧滚！不用特么你送我。”

    张来阳眼睛红通通的，再次被激怒。

    我更开心了。让我滚，好啊，最后一面也是以吵架方式结束。

    NICE！

    我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把门关上，一声巨响。

    他又出来追我。

    我刚走出两步硬是被他抱了回去，咔嚓，门再次反锁上。

    “行了，别闹了，好好唠会嗑，再呆十分钟走。”张来阳面无表情抓起我的手。

    还有十分钟，时间过得好快啊。

    我顺势坐在他腿上，抬头望着他的脸，轻轻地抚摸，“以后照顾好自己，听你姐的话，别老玩游戏。”

    “嗯。”

    我故意蹭了蹭他腿，拍了拍他头，“我弟真乖！”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在丝袜上，陶醉地眼神看我，“我都乖一次了，你也乖一次，听话行不？”

    哈哈，正合我意，我稍微妩媚一下他就有反应。

    我笑眯眯地摇头，“不行。”

    张来阳长叹一口气，“你太能折磨我了，下去吧，别坐我腿上，保持距离。”

    “不下，就坐你腿上。”

    “那我强X你了？”

    我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刚跟你说完不会再让你免费睡，没听到？！你把我当啥了？小姐还得给钱呢？我也不多要，最后一次打折给两百，咋样？”

    张来阳直接把我推开，“给你个屁要不？你坐，我站着行了吧。”

    我坐在床铺上，看着主动拉开距离的张来阳，大笑：“哈哈哈，一提钱就不想要了，以前我咋没想出来这招，哈哈，真不想要了？”

    “姜艳娜，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特别伤人。要个屁，没兴趣了。走吧，送我出去打车。”

    看张来阳彻底不想了，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热气，“要不要试试那个套什么感觉？”

    张来阳愣了两秒钟，“姜艳娜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我说想你又不同意，有意思吗？没心情和你闹，走。”

    他推开我，拉着行李箱要走。

    不想要，那给你好了，不信你长那脸，长那记性。

    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黑色丝袜上，在一声很小的“老公”声中，结束了战斗。

    “你不是没兴趣了吗？脸让熊瞎子舔了？真没脸啊！给钱，说了最后一次不能白睡。”

    我伸手管张来阳要，他“啪”的打我一下，“我特么想给你十脚，真的，你说话太气人了。”

    “想把你气死，关键气不死你啊，脸皮太厚。反正最后一次不能白睡，说吧咋办？”

    “你不也白睡我了，咱俩算扯平。”

    “拉倒吧，对你可没兴趣，一点也不舒服，看你你倒是挺舒服。”

    张来阳哼笑一声，“不舒服你哼哼唧唧的，还叫老公，别以为我没听到。”

    说的我脸一下子红了，“滚！我是配合你，想让你快点，怕赶不上车，反正我不舒服，不能白睡。”

    “哈哈哈，脸都红了，还不承认。别磨叽了行不？你不走我走。”

    我磨叽还不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他什么也不懂。

    我陪他去了车站，出租车上一直靠着他肩膀，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不舍得让你走，要不退票别走了，再陪我两天，算我求你。”

    张来阳长吁短叹，“不行，房租也到期了。你想我可以去找我。”

    “不可能，今天是咱俩最后一面。”

    “为什么？你不找我，我找你去。”

    “别了，老死不相往来。”

    我不会再找张来阳，他不适合我，短暂的享乐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火车站。

    我俩坐在长椅上，我拉着他的手哭的稀里哗啦，“唉，真舍不得你，一想到要永远分开，这辈子见不到你了，心很痛。”

    “不会，一定会见到。”他摸着我的头，“别哭了。”

    “见不到，也不想见。我的隐私你全知道，分开了再见面多尴尬，不好意思不说，还觉得是种侮辱。”

    和私密的人分开，没必要再见，对方知道我的隐私，哪怕他看我一眼都觉得羞愧。在他面前赤裸裸的，没有安全感。

    “我会去见你的，就喜欢你不好意思害羞。”张来阳调侃道。

    眼看着火车来了，我依旧恳求他不要走，哭的更厉害。

    他没掉一滴泪，只是说以后肯定会见到，会把我当一辈子朋友。

    张来阳走了，全世界仿佛又剩下我一个人。

    我擦干眼泪，拿起包里的早孕试纸，去了火车站的卫生间。

    紧紧地盯着红杠，一条红了，我的心咯噔一下。

    别，千万别再红了。

    “轰”，我眼前一黑，另一道红杠出现了。

    怎么办？

    做掉，没错，必须尽快处理掉，我的人生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毁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永远的秘密。否则，我怎么面对世人？！

    我没心情告诉任何人，羞耻占据了我的全部。

    应该没人同情我，只会嘲笑我活该。

    我才二十岁，刚高考结束，面临落榜，苍天为何对我如此残酷？！

    呵呵，还不是自找的，能怪谁？能埋怨谁？

    哪怕我知道是高伟达的，我也不想和他说话，已经分手了，有什么可说的。

    上天对我的惩罚，独自一个人接受好了。

    回我姐家的路上，我骗自己，是不是那个试纸太便宜过期了，不准。再买个贵的试试，结果，依旧两条红杠。

    快点回东北，回家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重新开始，结束我的混乱。

    ……

    我找了个借口和我姐说提前回家，参考同学报考，她只说了句怎么这么突然，再没多问。给我钱买车票我没要，用自己发传单挣到钱买的，她挣点钱吃了很多苦，很不容易。我姐又给了我妈一千块钱，缝在我衣服里。

    她太忙了，没用她送，一个人到了火车站。

    车里又挤又热，我没座，买的站票，直接挤到稍微有点空隙的过道上。

    站了两个小时，身体没什么感觉，哪都不疼。

    两个小时后，腿和腰微微酸痛。

    五个小时后，不止全身酸痛，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股难闻的臭味扑鼻，想吐。

    慢慢地，我头疼的厉害，太阳穴突突的跳，饿却什么也吃不下。

    半夜两点，我去卫生间吐了好几次酸水，腿脚肿胀的厉害，浑身无力，特别想坐哪休息一会儿。

    三点。

    好难受啊，快撑不下去了，让我这么死在车里算了。可尸检会不会查出来我怀孕，一世的清白毁了。我才二十岁，不甘心，不能死。

    快点到家，到家会好的。

    四点，我胃特别痛，头疼的我昏昏迷迷，身体空空荡荡，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手使劲按胃，时不时捶打自己的头。

    好痛！

    为什么活着会这么痛苦？

    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

    算了，抱怨也没用，全怪自己，贪图一时享乐，犯了大错遭天谴活该。

    含在眼圈的泪又咽了回去。

    五点。

    “扑通”，我一屁股坐在过道的地上，再也无法支撑干瘪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