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岁那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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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病的生不如死

    “小姑娘别坐地下呀!快上姨这坐会儿。”

    “谢谢姨,我晕车了,挺不住了。”

    旁边的一位好心阿姨把我扶到她的座位上。

    “小姑娘你脸蜡黄蜡黄的,估计是晕车晕的,喝点水。”

    我点了点头,并没喝水,趴在了座位前面的小桌上,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却睡不着。

    恶心想吐,又吐不出什么东西。脑袋困又疼,像灌铅似的,还嗡嗡作响。浑身热的全是汗,好像早就虚脱了,一路没吃没喝。不想费力气脱外套,也没力气拧开矿泉水瓶盖喝水。

    生不如死,活了二十年,身体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坐了大概三十分钟,赶紧还给好心阿姨座位,后来她又让我坐了两次。

    太阳升起,火车窗外的世界明亮,我的世界暗暗的,只想快点到家。

    再不到怕死在车里。

    终于熬到了。

    我缓缓地下火车,拖着沉重的双腿艰难地走到不远处的台阶,坐了上去。

    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简单地擦了下汗,补充点水分和吃的,缓半个小时才走出车站,打车回家。

    一坐上车开始干呕,头疼的要炸了。

    到家门口,得救了。

    “爸,妈。”

    我爸我妈等在院门口,脸上布满了笑,“老姑娘回来了,咋样啊玩的?你姐买卖咋样?”

    我没力气说别的,“挺好,妈,我难受,不想说话,晕车了。”

    “咋还晕车了呢?快进屋躺会儿。”

    我一头扎在火炕上,不知晕过去还是睡过去的,醒来天已经黑了。

    我妈准备了粥和煮鸡蛋,到胃里暖暖的舒服多了,这一刻感觉有家有妈真好。

    简单的和他们聊会天,说自己头疼的厉害,倒头躺在火炕上不再说什么。

    脑子里浑浊的无法思考,只知道身体好一些赶紧去医院弄掉。

    浑浑噩噩的又躺了一天,谁也没联系,不想说话。

    第二天感觉恢复些体力,脑子也能思考了。

    算了下手里的钱根本不够做手术,不能管家人要,一是没有理由,二是没脸。

    不能管朋友借,会被耻笑,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卑鄙无耻到何种地步?把我弄怀了不管不顾,还得让我舔着大脸管朋友借钱。

    直接和朋友表明我傻到家了,为了颜面不能借。

    我想到了高伟达,他最该给我出钱,可是和他分手了。再花他的钱,又要纠缠不清,算了。

    又想到张来阳,目前和他关系最近,彼此没有隐私,管他借不会笑话我,肯定会帮我。虽然说了不要再联系,但他说我是一辈子朋友,朋友互相帮忙没什么不妥。

    还有一点,有点想他,没有这档子事还真没借口主动联络。

    乘着家里没人,用座机给他打了过去,“忙吗?我停机了,只能用座机给你打。”

    “不忙,嘿嘿,想我了?”

    我冷冷地说:“没有,告诉你件事,我怀孕了。”

    “怀孕了?谁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这段时间只和你在一起。”

    听筒里半天没声音。

    “瞎说!不可能是我的,肯定是别人的,别往我身上赖,咱俩在一起从来没整里过,再说了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少骗我,我又不是傻子。”

    我怒火冲天,吼道:“你特么真是个男人,今天彻底看清你真面目了。”

    “哐”的一声,我把电话狠狠挂断。

    我以为他会先问我身体难受不难受,打算怎么处理,然后安慰我,他会一直陪我渡过难关,顺便借钱帮我。

    怎么也没想到一句试探他的话,立刻反驳,推卸责任。就算普通朋友也会先关心下我身体,然后安慰我一下。

    我把他当做生命中重要的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他,而他呢?太让我失望了。

    张来阳不止不成熟,人品也有问题,他对我的感情更无从谈起,这种冷漠无情的人,立刻马上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曾经和他在一起,悲哀!

    把他当做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愚蠢至极!

    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甜蜜短信删除。

    这时,家里座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张来阳。

    后悔用座机联系他了,可我没地方充手机话费,需要进城充值。

    没办法只能接,我爸妈回来知道是男生找我,就废了。

    “别再给我打了,这是家里的座机。不是你的,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没事我挂了?”

    “别挂,还想和你聊会儿,那你怎么说我的呢?”

    “我试探你,看你的反应。本来打算管你借钱,现在不用了,我有钱了。”

    听筒那边的张来阳又停顿几秒钟,“吓死我了,不能这么开玩笑,我要是傻就让你骗过去了。你得管那个男的要钱,他得负责。管我要钱干什么?再说了我也没钱。”

    “你听好了,一,从来没想过骗你,和你在一起不到二十天,不可能是你的。二,没想过要你钱。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不要再打扰我,心很烦,懂吗?”

    “懂,那拜拜了,你好好的。”

    我摔上电话,大骂张来阳,“好尼玛好!”

    气的我浑身哆嗦,咋长的眼睛,看上他这个败类。

    忽然,脑子里全是高伟达,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帮我了。

    精神上的安慰陪伴支撑,物质上的救济支撑。

    不能用座机给他打电话,明天进城充完话费再联系。

    我跟家里撒谎说去找同学帮忙参考报考,整利索就回来,然后便走了。

    先到石城的县医院做的确诊,给我吓得一直戴帽子捂着脸,害怕让人认出。

    结果出来后,我问好几遍大夫多少天,大夫说五六十天左右,正好和高伟达的第一次时间吻合。

    我又问,没整里去为啥还能怀?

    大夫说没有防护措施,体液也含有,只要体液进去也有很大概率怀。

    我擦!

    真特么倒霉,一次中招。

    不能在这个医院做手术,我想了半天想到了李丹丹,她在省会的大学,那的医院大,卫生条件好,人多不会碰到熟人。

    目前,只差钱了。

    我找了块空地,无奈地给高伟达发短信。

    “在吗?好几天没联系,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聊。直接和你说好了,我怀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