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干农活赎罪
“还知道回来啊?你说你这么多天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就不担心我和你爸着急?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妈立立个小眼睛,脸拉拉的老长。
我爸慢腾腾地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别吵吵了,吵吵啥吵吵,吃饭没?饭在锅里呢,吃完了睡觉。”
“爸,没吃呢,快饿死我了。哎呀,我都多大了,有啥担心的?上学的时候半个月一个月不给家里打电话也没咋地。行了不说了,吃饭去。”
我看了我妈一眼,见她表情没有继续恶化,放心不少。
他俩问我大黑天走那么远路,没害怕啊?我轻描淡写地说还行,不敢说害怕,八成被骂活该!赶紧转移别的话题为最佳之选,可不想让我妈刨根问底,再撒谎撒不明白说漏嘴完了。
吃完了,舒服的躺在炕上的被窝里,安全感爆棚,世界末日也跟我无关似的。
我妈絮絮叨叨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以困为借口终止了聊天。
热炕头不仅能暖身还能催眠,没一会儿我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干嘛呢?”我给高伟达打电话。
“你说呢?”
高伟达的声音很冷,好像生气了。
“我又没在你身边,哪里知道你在干嘛,告诉你一声,我昨天晚上九点多到的家。”
“没事了,挂了。”
嘟嘟……,电话被他挂了。
发什么神经?又哪惹他了?也不关心关心我昨天咋到家的,气死我了。挂就挂,不想和我聊天,我还不想和你聊呢!
我看了眼家里的锅碗瓢盆,乱七八糟的,便开始收拾起来。然后又收拾屋子,准备在我妈面前将功赎罪。
只是高伟达那个兔崽子让我边干活边赌气。
神经病!精神病!气包子!没事找事!毫不利已,专门气人!
一赌赌到中午,收到了高伟达的短信。
“姜艳娜,你真行!我算发现了,只要一分开你立刻就把我忘了。”
没事找事,有病。
“又哪惹你了?不关心我昨天咋回家的不说,还影响我好心情,动不动无缘无故生气。”
高伟达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家里没人我便接了。
“姜艳娜你昨晚到家为啥不告诉我,知不知道担心你一宿?到现在一直没合眼等你电话。打一百个全关机,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越寻思越不对,我特么以为你出事了,都给我吓哭了知不知道啊你!”
哎呀!可不忘告诉了,真假啊?等我一宿。完了,这下可是我不对,赶紧哄哄吧。
“手机没电了,充上电我爸妈在身边不敢给你发消息。完了,我寻思充一会儿再告诉你,结果太困睡着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呵呵,真自私啊!自己睡了一宿害的别人一宿没睡,别解释了,就是不爱我……”
噼里啪啦说了很多,他还是生气,整的我心烦。
“高伟达,我昨天遇上坏人了知道不?身上一分钱不剩了知道不?差点回不了家露宿街头冻死了知道不?都是因为去看你才经历这些,你还跟我叽叽歪歪的。我真贱,就不应该去。”
我直接挂了。
每次都是,解释也不听,是我错没告诉他。道歉就完事了呗,有点破理就不饶人,都不如好老娘们儿,爱咋地咋地,懒得管,做饭。
我爸妈干完活回来,看我做好了饭,不出所料脸开花了。
“哎呀,我姑娘真行,知道心疼我和你爸了。我一边干活一边寻思,我姑娘能不能做饭?行,还知道干活了。”
我脸一沉,“妈啊,你说话真难听,啥时候不心疼你俩了。馁次放假回家不帮你干活,不想听你说话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昨晚上跟我撸撸一宿长脸,喘气恨不得都充满愤恨,该轮到我扳回一局了。
她有好气,该我没好气了。
其实也不算会做饭,只是把饭热一下,炒个鸡蛋。农村穷是穷,大多数父母都惯孩子,不让小孩做饭。
吃着吃着,我电话响了,拿过来一看,高伟达。吓得我“嗝”一下,好悬没噎到,赶紧关机。不关机那小子绝对打个没完没了,正好凉凉他。
吃完饭,换一身劳动装,便和我爸妈上苞米地薅草去了。
真累啊!
一直猫腰边行走于地垄沟边薅草,太阳烤我像炉子烤地瓜似的,热的快面糊了。
汗顺着脸哗哗流,有时候淌眼睛里涩,有时候淌鼻尖痒,有时候淌嘴里咸,有时候淌土上,那我就不知道土啥感觉了?估计土挺喜欢,毕竟它都晒裂纹了,滋润滋润还能解解渴。
只可惜劳动人民的汗水无法多流了,再流就脱水了。
去你的!爱咋咋地,不干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垄沟里,顾不得土不土脏不脏。我这双柳叶葱手的指甲里都布满黑泥了,还管裤子?!
坐着玩泥巴足足十几分钟才一番醒悟。
不行,不能继续堕落!
学习又不好,脑瓜子又笨,嘴又馋,再不能吃点苦薅点草,我脊梁骨得被我妈搓的哇哇出皴。
“你说你都20了,干这点活就嫌累?我和你爸干几十年也没说个累字。”
“做农民多不容易,我和你爸供你上学多不容易,还不好好学习,对得起俺俩吗?”
“除了吃还能干点啥?”
我薅一会儿草,想几句我妈刀割的话,以此激励薅到太阳即将落山,才坐着我爸的牛车回家。
“累不累啊姑娘?”我妈问我。
我一脸轻松自在地笑,“不累啊,我都没薅够,我说再干一会儿你还不让。不过,有点饿了。”
“驾!喔吁!驾!”我爸一边赶牛车吆喝一边憨笑,“咱家姑娘身体真行,一下午没少干,明天来买点吃的。”
我妈也笑了,“可不是咋地,没少帮咱俩干,明天咱三咋地也干完了。买,多买点吃的。”
“放心吧,明天我保证薅的比今天还快,先适应适应。”我冲我妈微微一笑。
随后转头脑子里“嗡”一下子,满眼一望无际的一趟趟地垄沟子。
路漫漫其修远兮!
唉!谁让我托生在农民家庭里了,托生达官显贵家庭里是不是在闺阁房中,边吹风扇边描眉画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