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栖之我在古代当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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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抚琴

    “好了,好了,你们都已经瓜分走了红莲的海棠,还不够解恨的?怎的不见你们闻鸡起舞,终日手不释卷来着,有这会子功夫嫉妒旁人,回家多读基本书去!”

    太子终是见不得自家妹子被人这般对待,出言阻止。红莲挑眉,没想到这太子竟是个妹控!每每见到对清荷细心周到,无微不至,也唯有清荷能让这持事公正的太子殿下‘睁眼说瞎话’,处处维护。

    众人一听太子发话了一时也不再说什么,但总有那混不吝的。

    “太子殿下啊,我们也只是闲来欣赏下,要不然红莲那高超琴技,无上情致,也不是无人欣赏,终要埋没了吗?”范思迁贱贱地道

    “太子殿下也是知音之人,在坐诸位很多人也是抱着能‘闻得仙乐耳暂明’的目的来的。我等又不是那凡夫俗子,对牛弹琴之辈!

    我们几个还好,那樊师兄诸人此次一别,可是难得能入宫觐见,又恰巧碰上这宫宴,又刚好红莲也在。。。。。。”

    “闭嘴吧你,你真想让我弹琴就闭嘴!让我安安静静喝会茶,兴许一时兴起,就弹上一曲。你也知道,我弹琴是只看心情,谈什么也随心意,不拘场合。”

    一时间大家就继续喝茶、说笑、玩乐,揭过不提。

    “这里玩了大半天了,我们大家去幽犹轩吧?那几道竹子隐者一道曲栏,比别处更加幽静,别有一番风味,何不赏玩须臾?”回头交代茴香把琴摆出来。

    大家心照不宣,相互看了一眼,齐齐起身调侃道:“谨遵大师姐之令!”

    红莲一脸忍俊不禁:“你们成天都看得什么?惊才潋滟,京都学子,不会都是浪得虚名吧?”

    大家齐声道:“不及大师姐,闻鸡起舞,手不释卷!”

    说完一众人等皆爆笑出声,结伴玩笑而去。

    这里,红莲添了香,自己临溪坐着。只听得园内的风自西边直透到东边,穿过楼阁晚亭,越过森森修竹,跳过柳稍竹顶,唏溜哗啦地迎长空而去了。一回儿,檐下的铁马也只管叮叮当当的乱敲起来。

    众人离了桂香榭,弯弯曲曲,走进幽犹轩,忽听得叮咚之声。范思迁道:“哪里的琴声?”

    太子道:“想必是红莲妹妹在那里抚琴呢。”

    范思迁道:“咱们去看她。”说着加快了脚步。

    “从古只有听琴,再没有‘看琴’的。”安曲离难得得出声,惊得众人都回头看他,深思之下又深觉有理。

    “看来是我俗了。”范思迁讪笑,也歇了上前的心思。

    说着,众人走至幽犹轩外,在山子石坐着静听,甚觉音调清切。只听得低吟道:

    风萧萧兮秋气深,美人千里兮独沉吟。望故乡兮何处,倚栏杆兮涕沾巾。

    歇了一回,听得又吟道:

    山迢迢兮水长,照轩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银河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

    又歇了一歇。安曲离道:“刚才‘侵’字韵是第一叠,如今‘阳’字韵是第二叠了。咱们再听。”

    。。。。。

    景羽本来是入宫觐见皇帝,交办学子考核事宜。谁知景浩今日心情不错,也是,诸事已定,了一心头大患。亦有如此雅兴,送弟出宫门,随意走走,顺便欣赏下这秋日美景。从乾清门而出,路过东宫幽犹轩外墙。

    忽听有清澈之音从竹林间飘荡而来,景浩忙停下脚步闭幕聆听,身后的景羽也驻足而立。

    忽而有箫声伴和而来,景帝睁开了眼,惊讶地道:“安曲离今日竟然动了萧?!”景羽也面露惊讶之色。

    “这前期音调些许哀伤,箫声更添了意境悠长,引人遐思。”

    “此处过渡得好,如雨过天晴,乌云尽散,眼前敞亮了起来”,曲已过半,景浩情不自禁道。

    “下阕舒朗空明,一改前期的忧郁,境界更上一层。人生沧海,皎皎明月,更多了豁达之味,空灵之感。”

    “若论这琴音品鉴,没人能比得过皇兄。”

    “倒不像是这个年纪能弹得出来的。走吧”

    一曲罢了,两人离去。

    这边,众人无不言妙,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这般恢弘铿锵之曲,将众人都带入了沉思。大家各有所思,感触非常,敬佩之余,皆向太子行礼告辞。

    红莲看着这蜿蜒溪水,虽静水流深,也偶有浪花,生出不一样的别致来,不禁也发起呆来。

    “我从你的曲子里听出了沧桑。”安曲离执萧而来。

    “多谢公子厚爱,和之以袅袅萧声。”红莲回神,缓缓起身行礼道谢。

    “随心而动,不谢。”径自坐下来,拿起旁边的茶具,自顾倒了一杯品茗。

    但见红莲身上穿着月白绣花小毛皮袄,加上银鼠坎肩,头上挽着随常云髻,簪上一支简约木簪,别无花朵,腰下系着翠色绣花棉裙。真比如:

    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

    “琴虽是清高之品,却也不见得多好,从来没见弹琴弹出富贵来,只有弹出幽思怨乱来。再者你忙于研学,已将至极限,莫要再费心记这谱子了。

    依我说,公主虽心疏阔豁达,然伤郁结于内。抚琴之时,发之于外,敛之于内;曲终之时,人走茶凉,迷失曲内。在下建议,公主暂时还是不要弹得好,公主年纪还小,身子又单薄,不操这心也罢!”

    红莲抿着嘴笑了,起身郑重道谢。

    安曲离指着案上道:“这便是陛下那日赐你的琴吗?”

    “是的。虽不是焦尾枯桐,这鹤山凤尾还配得整齐,龙池雁足高下也还相宜。你看这断纹不是牛旄似的吗?所以音韵很是清越。”

    安书离回到府中,已是黄昏,只见他坐在院中,小心翼翼地擦着萧身。浸在落日余晖里,安公子凝视着眼前的萧,回忆飘到了好远好远的时候,耳边好似有温柔的声音传来:

    “离儿,这是娘命人专门给你打造的碧玉萧,你喜欢吗?”

    安曲离轻轻于第三个孔位缓缓一握,毫无征兆地,从两端弹出两把细刃。

    他很小心地,细致地擦着刀刃,爱惜地将打理好的部件放置一旁慢慢地装案上密密麻麻的银针。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余晖从树梢头轻悄悄地移动到院落远处的围墙顶端,慢慢地,黑暗笼罩了整个院子,安曲离拿着与常无异的碧玉萧出了院门,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来人,传膳。”

    景王府内,景羽于亭中自顾品茶,看着这粼粼秋水,星空明月,想起白日里听的曲子。想着红莲若是没有来这大盛,在西蜀无论如何也都是西蜀皇室唯一的皇嗣。

    父母在侧,西南的景致,春花秋月,水秀山明,小桥流水,六朝遗迹。不少下人伏侍,诸事可以任意,言语亦可不避。香车画舫,红杏青帘,唯我独尊。今日寄人篱下,纵有许多照应,自己无处不要留心。

    宫廷险恶,后宫水深,这是前生做了什么罪孽,小小年纪今生这样孤凄。

    “唉!可惜了。”一面想着,不知不觉神往哪里去了。

    衡阳淮伤痛难忍,坐到三更过后,听得屋上嗗碌碌一片瓦响,索性撑着拐杖下来床,出了前轩,但见云影横空,月华如水。那时的天气尚不很凉,独自一个凭栏站了一回,忽听房上两个猫儿一递一声厮叫。

    “人生斯世兮如轻尘,天上人间兮感夙因。感夙因兮不可啜,素心如何天上月。”衡阳淮喃喃道,这曲子配着这月色倒是应景的很呢!

    如此昆山玉碎之声,芙蓉泣露之音,也不枉费自己周折一番听得一曲。

    衡阳淮忽然想起那日在观景园看到的红莲,不觉一阵心跳耳热。

    自己连忙收摄心神,走进屋内,仍到床上躺了。怎耐神不守舍,一时如万马奔驰,觉得这床便恍荡起来,身子已不在屋中。

    一时在那日殿中,她那般高高在上;一时又是清谈诗会,那般娇俏可人;一时又在观景园,那般羞愤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