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飞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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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 窃听?

    “不是说酆都少主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有人有权利通缉我?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该不会是之前门主托什么人告诉你酆都少主的死讯吧?你同门主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他说什么你都信?”

    “我怎么知道——”

    偃师凉想要说她怎么知道自己手下的人竟然是门主派在她手下的?怎么知道明明表面上是她用傀儡控制活人,实际上她被控制的活人却能一边瞒着她一边与门主那方暗通款曲?

    偃师的名字实在太过响亮,甚至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自己是用傀儡这个能力吃饭暴露给了所有人。曾经何时,她用“偃师”这两个字震慑,让别人明知道她会的是什么却依旧拿她毫无办法。

    可她却忘记了,师父教她傀儡之术的时候一开始就对她说过,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傀儡术虽然精妙却不是全然没有敌手,肉身傀儡更需要有更多的精神了才能正真把控一个人为自己所用。

    事到如今,她千言万语到了嘴边,说出口也唯有一句自作自受可讲。

    “今天本来我的任务因为一点变故并没有做,但刚想离开不料还没有到目的地,我的行迹就已经败露了。事已至此,只能说门主早已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说再多也没有用。”

    偃师凉想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摸了摸手中的镜子看着当初离开自己时特意悄悄见她一面的人眉眼间透出淡淡的温和,

    “倒是你,走的时候谁都没告诉那么洒脱,可是现在……”

    在偃师凉心里她有点知道为什么当初宁采臣身为右使当初说走就直接离开,她倒是无所谓门主是不是魔族中人,也不太在乎一品天下到底是仙族的还是魔族的。她于混沌之地出生,生来就知道唯有强者才有饭吃,若非师父救命之恩,又循循善诱强调傀儡一门的底线所在,此刻的她大约就是江湖传言里那个日日杀人制作傀儡,每天都至少要吃掉一个婴儿心脏的女魔头了。

    此刻,也有点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落难了,他却会骤然出现在她的镜中,给她说的又是他探查到的有关酆都鬼域内部的消息。

    她的傀儡告诉她,由于她没有替门主隐瞒,右使自然也发现了门主的异常,但与她不同,自那天起右使固然不再阻止她在门主手底下暗中夺权了,也不再总出现在她的周围了。直到最后那天,傀儡告诉她有人偷偷在看她,她于是用傀儡的视角同样在右使的背后看着他,那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他那一天没有上前找她说话,也没有看一眼就走。

    但今天,她忽然想到那时那刻他的眼神,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治的想法想要发信息问他,却发现他也同她想到了一起,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向他求助就已然收到了来自他的传讯。

    “魔地只是把酆都少主的悬赏撤了,比起酆都少主已死的论调,我倒宁愿相信是这一位闯了魔地长老的窝,直接从源头上解决了自己被通缉的问题。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宁采臣的话从镜子的那一头传来,

    “对没错,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酆都鬼域现下通缉偃师凉,通缉令都下了。”

    “比起这个,我原本就想联系你的,想问问你是不是有派人过来帮我?这么多年不见,你收徒弟了?”

    “怎么说?”

    宁采臣这些年都在魔地混迹,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收一个魔族的孩子当自己的弟子,但比起弟子,若是另外一个人出手,她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从而模仿自己的功法倒是真可以模仿得七七八八。

    可这一位才刚刚因为偃师凉差点伤了她心上人而怒火中烧发布通缉令。酆都少主凭借自己对空间的理解缩地成寸突然出现在偃师凉身边他倒是相信可能,但出现在双方战斗的战场上不帮自己的手下反倒是帮偃师凉?

    这种怎么看都怎么不可能!

    “坏消息是,我被人埋伏了,走在路上突然就有很多人从周围的各个地方冒出来,一看就知道是我的行踪从一开始就被人泄露了。”

    破败山神庙内,

    偃师凉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折了一半的大块石头上吃着储物空间之前备下的饼子,她看着石头上斑驳着的彩釉想着这块石头大约在上古时期是这座山神庙神像底座的一部分。

    “好消息,来的是酆都鬼域某个分部的人手虽然人数多但仙法并不强,但他们打着打着突然就被人在影子里被击昏了,我知道你使用仙法制作影子的习惯,如果不是你,那就只能是与你相熟的某个人。”

    “大概吧,”

    宁采臣觉得若自己的主人真的出手,那说明很有可能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甚至他对偃师凉的心也有一部分被主人洞悉到。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酆都少主很看重自己的手下,他试探了好几次,若自己做事情出了纰漏对方宁可能自己顶岗,却第一时间会保证他这个手下的安全。

    哪怕,他其实已经死了,但可能她经常会忘记这一点。

    “如果是我想的那一位出手,我猜可能不会是因为我,大约是因为你被围追堵截这件事从开始就让人觉得蹊跷。”

    宁采臣虽然在镜子里对偃师凉这么说,但鉴于最近主人把越来越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今天甚至在杀了偃师凉的傀儡以后让他来守护刑飞……

    宁采臣不是真的不知道走廊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本人似乎在结界外面团团转,但他的影子却是很不巧把该他看到,不该他看到的东西都看到了。

    邢飞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是主人把替身戒指放进自己的神魂心魄之中的动作他却通过影子看得清清楚楚。

    替身戒指是什么,他原本应当是不清楚的。但关卿给一个人打造过一张独一无二的面具这件事却是他还在当一品天下右使的时候曾经收到过的情报。

    至此,他能确定刑飞的身份是谁已经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邢飞这个人对主人来说不一般,且不一般到独一无二的替身戒指估计都送给对方的程度。否则,大约也不存在把东西放在同一个位置来替对方受伤的动作。

    所以,他的主人一开始把邢飞交给他保护肯定是不知道他在一品天下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同如今镜子对面的偃师凉的关系。

    但就在刚才,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手中这面联通外界用的镜子法宝,从一开始好像就是一品天下的后勤统一向玲珑阁订货的镜子。

    如果镜子本身就是酆都少主制作的,如果他们在已经内含着窃听阵法的镜子外面炼化制作自己的通讯法宝,那么实际上刚才那一段他同偃师凉的对话——

    别人不知道玲珑阁是酆都鬼蜮的产业,他在主人身边干了好几天活了,怎么会不清楚这一点?

    想到这里,宁采臣的脑海中忽然想到曾经不知听谁说的一句话——

    大家知道酆都少主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酆都鬼蜮内部通讯用的玉佩和玉简等都一直能正常使用从未出现过连不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