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宋:从积攒好感开始直捣黄龙
繁体版

第一百零五章 丧钟鸣——惯性

    这些词汇对他们而言很是陌生。

    看着面前几人的反应,赵瑗并不意外。

    毕竟这“惯性”一词乃是1687年牛顿所创,而现在是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两者之间差了532年。

    但是物理一词却是有历史依据的。

    “诸位,‘物理’一词出自《庄子·知北游》的‘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本意就是万物之理。”赵瑗解释道。

    时俊听得晕头转向,倒是史浩和尤袤若有所思。

    只是尤袤想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史浩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郡王可是想说“二程”(程颢程颐)的洛学?”史浩不愧是王府教授,略作思考后便说道,“理于万物先,万物皆只是一个天理,万事皆出于理,有理则有气,秩序为天理所定,遵循它便合天理,否则是逆天理。”

    “史教授博学,在下佩服。”尤袤对着史浩一拱手。

    赵瑗自己对洛学也只是一知半解,好在史浩也没有说多深,他的话赵瑗一听就懂:“先生说的不错,物理便是万物之规律。”

    “那‘惯性’一词又何解?”史浩问道。

    他发觉他是越来越不了解他这学生的学识了。

    这真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吗?

    前一阵子的“水泥”如是,现在更是蹦出“物理”、“惯性”这等新词汇。

    不过对此他倒是很高兴,也乐于从赵瑗这里学习新东西。

    “惯,即习惯,性,乃性质,所谓‘惯性’,便是一个物体受到力量开始运动后,接下来会一直运动这一性质,”赵瑗道,“严格来说,就是物体保持静止状态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的性质,它是物体的一种固有属性,表现为物体对其运动状态变化的一种阻抗程度。”

    “就比如若是一个推了一个轮子一下,这个轮子便开始滚动,这个滚动的过程便可称为‘惯性’在作用?”这次是尤袤开口了。

    “是的,”赵瑗点了点头,直接无视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的时俊,“好了,既然都理解了,那我们说回正题,王权此人如此这般放弃淮南百姓,对金人的南下劫掠视而不见,而淮南百姓沦落到了如此悲惨的境地,各位都清楚吧?”

    “在场的几位都是在这段时间待在淮南的,且不论尤延长在扬州的抵抗,就说我们这几个在和州的,那几天我们的抗金形势难道不够艰难吗?”

    “这里面一大半都是拜他王权所赐!”

    “对于王权这种人,我们岂能放过?”

    “就像我刚刚讲到的‘惯性’,放在人身上也同样适用,”赵瑗道,“因为每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就像各位愿意抗金不代表别人愿意,就像王权,对他而言不就是与其在前线抗金,不如缩在建康里舒舒服服?”

    “为什么要立规矩,目的不就是规定所有人老老实实做事吗?若是人人都能规规矩矩办事,那规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何况现在明明有规矩,却依旧有不按其办事的人。”

    “我可没听说过军纪里有敌人来了不抵抗这一条吧?”赵瑗道,“我们此次若是姑息,选择先拉拢这人以待秋后算账,那其他的将领看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也会冒出这样的不战的心思?觉得反正有王权这件事在先,那他们竞相模仿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了。”

    “所以,这次若是放过了王权,那下次一定会再冒出个一个李权、张权、赵权!到时候怎么办?”赵瑗环顾一周,“真宗仁宗朝放开禁军人数标准限制招致东京禁军数量臃肿,结果导致我军一败再败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赵瑗最后下达了总结,“我意已决,这件事情就这么定性了,不允许再改。”

    “当如是。”时俊和尤袤点了点头。

    “先生呢?”赵瑗看向史浩,而后者刚才并没有表态。

    这位王府教授和赵瑗对视了一阵,旋即摇头叹息,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我知道先生在顾虑什么,觉得此举欠妥,”赵瑗道,“但我们做事情的原则应当是根据正确的方向制定目标,然后再想办法,而不是根据现状和办法制定目标,就像这次,我们确定了王权此人非杀不可,然后再在这个目标的基础上制定办法。”

    “而不是因为忌惮王权此人,而选择容忍此人这种举动。”

    临安皇城,坤宁殿。

    一名年已四旬的女子身着干练服装,长发飞扬,手持长剑立于殿中,独自一人在宫中舞剑。

    她双目炯炯有神,俊美而威武,剑法独具匠心,剑势舞动如行云流水,变幻莫测,时而如灵蛇般缠绕盘旋,时而如龙虎争霸般纵横跳跃,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她将剑一挥,手中剑光闪烁,绵绵不绝,宛如一条龙在空中飞舞、流星划过天际,剑锋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一分为二,仿佛在她的剑下,一切障碍皆可烟消云散。

    但虽说她的剑势如此锐利,但观其姿态却如琴韵般缠绵入骨,宛如仙女下凡,美不胜收。

    就这样,一锐一绵,一柔一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却在这名女子身上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一名侍女匆匆进殿。

    “何事?”女子随意问道,手中舞剑不停。

    “娘娘,夏姑娘传回来江北的情报了。”侍女走到女子身边,递上了一张不算大的纸条。

    女子皱眉,她环顾周围一圈,见四下无人,便从侍女手中接过纸条,旋即取来一小块玉石悄悄塞给侍女:“出去后,不许和任何人提起,知否?”

    “奴婢明白。”侍女低头退下。

    见到侍女离去,女子这才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皇后吴娘娘敬启。”

    “无月此行谨遵娘娘嘱托,观察淮南淮北形势,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金人已然南侵,而枢密院与秦相等却对官家秘而不奏。”

    “无月参与了对金人都指挥使的斩首行动,不料遇上了金国皇帝完颜亮,幸有普安郡王相助,我等逃出生天。”

    “普安郡王业已打退金人进攻,无月暂时留在和州暗中助他,娘娘若有嘱咐,可派人到和州城西一酒楼接头。”

    吴皇后看完后,面无表情地撕碎了纸条,望着殿外的渐暗的天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