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开心的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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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秘密

    洞阳,是大陆上第二大的重工业城市,因在云蔽山云蔽洞南方而得名。原先因环境污染,导致人口大量流失,经过长达多年的整治,现在的洞阳环境优美,是著名的宜居城市,人口逐渐回流,现常住人口超过1000万。洞阳成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城内外古迹遍布,保存良好,城区内超一成占地为名胜古迹。

    而对我来说,洞阳,是家。

    “洞阳啊……家……”我抬起头,头顶的蓝天很清澈。我记得家里的天总是灰蒙蒙的,直到高中之后,天气好时,才能在那片灰中勉强寻找一丝丝的蓝色。

    说起高中,我不禁想到了木司。四年过去了,他应该也毕业了吧,他还在洞阳吗?还是去了别的城市发展呢。好久都没见到他了,说不定他都有女朋友了。噗,不对,他和游戏谈恋爱更加合理。“找妹子?妹子哪有游戏有意思啊!”我记得他曾经这么说过,那应该还是单身吧,单身也挺好。

    “在想什么呢,羽?”戍牧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我不叫羽……算了,也没事,就这么叫我也行。”

    他耸耸肩膀,继续自己的吐槽:“看你想的都出神了,苗羽走了你也没发现。”

    “她已经走了?”视线穿过树丛,那颗树下已经没有了苗羽的身影。

    “是啊,走了都好一会了。”

    环顾四周,我找了块大点的树桩躺下继续想着那些事。

    “我说,你到底想啥,天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以前的事……过去总是美好的不是吗?以前高中那种紧凑的生活还挺怀念的,知道自己每天要做什么,事情做完一天也就结束了。哪像现在,除了睡觉就是趴地上数蚂蚁,,我都怀疑苗羽她家后院蚂蚁是不是被我数了一轮了。闲的发慌啊~”抬起爪子,结上的血痂痒痒的,想挠,虽然我知道挠不得。

    “你开心就好。哟,那正好,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啥事?”我一骨碌翻起来,想听听他怎么说。

    “保护苗羽。”

    “啊?”他这么一说,我大脑直接短路。苗羽好好在镇子里为啥要保护,就算去了大学,也不需要我来保护吧?更何况我现在是异兽,根本不能随便暴露身份。

    戍牧眼睛耷拉下来,轻叹了口气,再看时,眼睛里的疲惫似乎把他压垮了。他找块石头坐下来,说道:“苗羽,有异兽王族的血脉。”

    突然这一句,我更加跟不上节奏了,苗羽不是人类吗,怎么又和异兽扯上关系了,还是和什么……王族?如果苗羽是异兽,那为什么要我来保护,理论上来说自己就能保护好了吧?而且就算要我保护,为什么戍牧不自己来,非要我一个突然出现的异兽?

    “停停停,让我梳理下,这下信息太多了。”

    “别梳理了,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她?”

    戍牧一句点破,我慌慌张张地狡辩:“呃……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她对我有恩,我对她有好感很正常吧!再说了,我又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戍牧也不说话,就只是盯着我。

    “不是!“

    盯着。

    “说了不是,你又不信!”

    盯着——

    “真的不是,我心里有数……”

    耐人寻味地盯着……

    “……”眼看瞒不过,只得松了口,“好好好,我承认,我是喜欢她。”

    “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似乎另有隐情。

    “这个嘛……”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不等我反应,他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来,朝我磕了个头,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哭出来了:“算我求你了,一定要答应我。我这辈子没求过任何人,你是第一……”

    “别别别,我受不起。”看见比我还高一个脑袋的大汉跪在我面前,还朝我磕头,我实在受不起,感觉扶他起来。可他似乎像是被钉在地板上一样,不肯起来。

    “你先起来,你先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不,除非你先答应我。”

    “没问题!当然答应!”戍牧的力气实在太大,我只好妥协。

    听到这句,戍牧抬起头看着我:“真的?”

    “真的。叔,你先起来好不?有事好商量。”

    戍牧缓缓起身,擦干眼泪,平复了下心情。见他没那么激动,我才说道:“可以是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一下处理不过来。”

    戍牧点点头,缓缓说道:“苗羽,不,应该说这个镇子都和异兽四王之一的‘奇迹’有关系。你能理解吗?”

    “抱歉,不能。”

    “好吧……16年前,我跟随羽,——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那只异兽,之前还以为他回来了——来到这里,并且发现这里的有异兽的气息。随后,我便找到了苗羽,并且通过我的能力看见她的血脉——‘奇迹’王储。

    当时我就震惊了,要知道我们卫戍族的使命之一就是保护王储。随后,我便在山林中定居,保证苗羽安全的同时,逐步确认镇子里其他人的身份。果不其然,绝大多数是‘奇迹’的王族和下属的部族。据我观察,镇子内并没有异兽活动的痕迹。我猜测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多数人失去了异兽化的能力。

    她的父亲很早就失踪了,我就想尽办法给他填上这个空缺。但毕竟我不是她的生父,给不了她想要的。我花了快13年才走近苗羽,骗他说是她父亲派我来保护她的,谁曾想这句谎言竟然成真。

    就是去年的‘震艮觉醒’事件之后,异兽中突然出现刺杀王族的兽,全世界各地都有。而让我最担心的便是有兽已经盯上了这里,我不清楚是谁,但是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个隐藏的秘密。”

    听完,我呆愣愣地点点头,总结道:“总之就是有人要刺杀苗羽,但是你走不开,因为镇子里还有人要你保护。”

    戍牧猛点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就不怕那个人,或者兽是我吗?”

    “不可能是你,我的能力可以看穿一个人,看出你说没说谎还是很简单的。”

    “能力?”说起能力,我想到了那天踩上陷阱之后的异常。

    他指向自己的左眼,但似乎里面并没有什么:“嗯,你的血脉、能力,甚至是记忆我都能通过我的眼睛看到,不过要看你的意愿了。”

    “这个待会再说。你对敌人有什么情报吗?”

    “我只知道他们和‘震艮觉醒’的幕后黑手之一有关系,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王族。其他的,一概不知。”

    敌暗我明啊……戍牧能察觉到我的存在,想必他们也可以。如果要下手,我和戍牧势必是个麻烦。

    “人类那边也有处理异兽相关事务的组织,但是我在考虑要不要求助他们,但是这个秘密实在太大了,所以我就找上了你。”戍牧眉头拧成了一团麻花,嘴里咔哒咔哒响个不停。

    我很自然想到我逃出的地方,如果他们处理异兽,那么洞阳那边绝对有他们的人,他们也不可能在那边动手。那唯一的机会就是……

    “糟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怎么了?”

    “他们一定会在苗羽去洞阳的路上行动,过几天苗羽就走了。”

    “什么!”戍牧一下站起来,“那怎么办,你不可能时时跟在她身边。”

    我着急地咬嘴唇,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加速、洞悉能力、异兽、王储……灵光一现,我只能这么赌了。

    “但愿如我所想……我想知道我的能力。”

    “好吧……接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放松就好,可能心头会有点不适。”

    说罢,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左眼变成了蓝色。很快,如他所说,心头莫名开始躁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搅动我的内心。一边强忍着不适感,一边祈祷给我保护苗羽的能力。

    这时候,不禁想起苗羽的脸蛋,永远红扑扑的,要是一鼓起来,真的就是两个大苹果,忍不住想咬一口。想到如果有一天,她能穿着纯白的婚纱,走进礼堂,而新郎是我,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可是那天永远不会到来吧,那就让她能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好了。

    “你又在想啥,不会是她吧。”

    被拍了下肩膀才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我可没心情和他打趣:“你管我想什么,先说我的能力是什么吧。”

    “加速,可以暂时使行动、思维、身体素质成倍增长,但是你的消耗也会成倍增加,似乎没有上限。”

    “果然……果然,我赌对了,我赌对了!戍牧!这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仰头长笑,我不是一无所长的,我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了!

    “什么?你想干什么!”戍牧盖过了我的声音,但怎么可能盖过我的兴奋。

    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我完全按耐不住我的兴奋:“追上她,像个骑士一样保护她。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你这是胡闹!”他一把甩开我的爪子,脸上多出了不少愤怒的皱纹,像只活生生的宿那鬼。

    我怔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吧?

    他提起我,眼睛中的血丝涌动着红色的愤怒,恶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你还真觉得你能好好的保护她?他娘的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这么莽撞,能保护得了谁?我就不该和你说这事!”

    他说的没错,别说有可能和我一样有能力的敌人,就连他手下那只山羊我都吃了很大的亏。能不能保护好,我心里根本没底。但是……总比看着苗羽送死得好。

    拨开他的手,我从未如此坚定:“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戍牧,这是唯一的方法。”

    “你不要再胡闹了,战斗不是儿戏,他们手段比我想得要残忍。”

    “我就要胡闹这一次!我失去了所有,所有!你明白吗!”我盯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泪水止不住地流出,声音颤抖地不停,“家人、朋友,甚至是未来!现在我只有她,只有她!”

    戍牧要紧牙关,指着我鼻子骂:“我不管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活着最大。”

    “你不管,啊……呵呵呵,你们都不管。我管!我想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你管得着吗!”

    “那我也不能让你去送死!”他抓起我的爪子,想拽我过去。

    “那我也不能让她去送死!”我甩开他的手掌,眼泪夺眶而出,灼烧我的脸颊。

    并不锋利爪子深深地插入心脏处的肉,腥鲜的血从伤口里淌出,一点都不疼。

    “让她去!”

    “再说一遍!”一步冲上去,我提起他的衣领,眼中满溢而出不是泪水而是杀意,此刻完全化身一只野兽,“杀了你!”

    他被我死死地按在树干上,兴许是我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杀意,连眼睛也泛出血色。他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怕触动我的神经。山林很喧闹,虫鸣鸟叫,鹿鸣狼嚎,随着风一起划过沙沙的树梢,我却听不见,耳鸣早已盖过了一切。心脏跳得很厉害,一下一下不断压迫我的伤口,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临近傍晚,阳光有点发黄,穿过树林照在他棕黄的脸上,看见的却是一片模糊的黄。

    刺耳的寂静之中,我逐渐冷静下来,松开他,摇摇晃晃地扶着树干坐下,胸口这时才隐隐作痛。稍微缓了会,我才慢慢悠悠地开口:“就这样吧,如果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再说。”

    过了好一会,身后才传来拨弄衣服的响动,然后是踩碎树枝的咔嚓声。咬着嘴唇,盘算着之后的行动,一边望着前方逐渐消失在群山下的夕阳,随后夜幕降临。

    而夜幕下,永远是黑暗的天堂,在远处“我”逃出的那个基地里,一条赤色的龙抓住帆的脖子,恶狠狠地问:“告诉我,伯羽和若羽翼凡现在在哪里?”缠斗之后,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屈却赫然矗立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你们也别想知道……”

    “切——”随爪一丢,帆猛地撞到墙上,顺着墙滑下,留下了瘆人的血印。而他的身后还有无数的守卫躺在血泊之中,甚至还有一个被钉在墙上,新鲜的血液还顺着铁棍滴入血泊,滴答声清楚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

    “希望……他做好了准备……”帆缓缓闭上眼,恍惚间听见爆炸声传来,却无人呻吟,“真想再见她们一面啊……”

    基地爆炸了,却对于暗夜微不足道,就像一根火柴一划,扑哧一下闪亮之后,没入黑暗。

    戍牧失眠了,深夜也没法入睡。以为找到了救星,但是却是个胡来的小子,怎么都无法安心地将苗羽交给他。苦闷之中,戍牧翻身起床,推开房门,走到山林中散散心。

    “戍牧。”

    回过头,身后是一只雪白的狼站着,暗夜下,一双血红的眼睛清晰可辨。

    “羽!”他突然抬起眼皮,又放下,“我累了,真的很累。”

    “那就去休息吧。”

    他像白天一样,找了块石头坐下,叹了口气,嘴巴动了动,却只是又叹了口气。

    “这样啊……”

    戍牧点了点头,随即把脸埋在手掌里。

    “也请你相信我们。”

    他身体微微颤抖,传出微微的啜泣声。

    “我向你保证,无论是苗羽还是我们,都不会出事——还请你相信我。”

    “你……就如此肯定?”

    “还请你相信我。”白狼拨开胸口的毛发,黑夜也无法掩盖毛发下金灿灿的印记。

    倒吸一口凉气,他太熟悉这个是什么了,嘴唇微微颤抖,说出两个字:“王印……”

    白狼比出一个“嘘”的手势,暗示他要保密,嘴里依旧重复那句:“还请你相信我。”

    点点头,便再也不敢说什么。平静的树林突然中刮起一阵狂风,卷起落叶,遮蔽视线。待戍牧睁开眼,白狼已经无影无踪,只有笼罩着群山的黑夜。

    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