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闻妖魔
在陆明学耐心等待的时间里,李叶想了很多,但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
其实都到这了,李叶也没得选了。
他只能赌一把人性,他选择告诉陆明学所有的事。
就像庄家最终盘赌大小。赢了就能通吃,输了就失去一切。
他赢了,就能提前接触超凡世界。输了顶多也就是陆明学贪图他的宝书让他一死,怎么想都不是很亏嘛。
“不会有人没死过吧?不会吧!不会吧!”他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陆明学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乎李叶斟酌良久后就把关于自己的事告诉了陆明学。是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全说了。
自己不知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宝书的存在和来龙去脉。还有自己为什么执着于斩妖除魔的原因。
“我在襁褓时就有意识了,但是小孩子的身体发育不完全,我的意识没能真正的觉醒。我真正融合灵魂时已经快五岁了,光是融合都花了好几天。”
“这也就是几天前的事。后面的事先生你也大概知晓了,我用“通幽”看到了你的浩然正气。选择拜你为师,想提前了解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一盏茶的时间李叶就把话说完了,脸上神色如释重负。
毕竟这些事已经压在他心里很久了,每天都担惊受怕的,也怪难受的。
把事情说出来后,好像是宣泄了一下,心里反而很平静。
整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就好像在三四十度的大夏天灌了一大杯冰水那样畅快淋漓。
想到这也说得也有点渴了。
于是走了几步来到案子前,拿起案子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就开炫。还好是冷茶,要是热的李叶就要遭重了。
伴随着“咕噜咕噜”吞下肚的茶,李叶也发出一声“爽!”的呐喊。
而陆明学这边在听完李叶说的话后,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震惊得难以呼吸,脑海空白了好久。
因为以他的儒道修为自是能听出李叶言语的真实性。所以他是因为知道李叶说的都是真的才感到震惊不解的。
他没想到除了他们这个世界以外居然还有别的天地,真是让人感到好奇心痒,好想去看看啊!
又想到,一本书居然能把一个人的神魂带到另一个世界。
那这本书到底身负何等样的伟力!
仙阶仙宝?怕是不止吧?应当是超越其上的存在。
而既然这孩子是由这件神器带来的,其目的还是为了斩除妖魔。
难道是说人族最终不敌妖族吗?
所以需要李叶这个救世主来拯救人族?
陆明学的思维正在疯狂地转动,直到李叶喝茶时发出的声音才被惊醒过来。
陆明学看着这个小小孩童短胖小手环抱着茶壶喝水的样子。
再想象这个身体里面有个立冠青年时,顿时感到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出声来。
但同时心里也很心酸感动。
他这弟子估计是把这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这是突然间宣泄一空产生的放浪感才导致他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又想到李叶能这么信任他,连事关生死与无上宝物的事都能说与他听,顿时感到心里暖暖的,这是被人信任的感觉。
当然,李叶要是听到陆明学的心声只会说:“老陆你戏可别太多哦~我这是开摆了!”
不管怎么样,李叶的真诚他感受到了。
陆明学在心里暗下决心:“这个弟子我陆明学今天是收定了!孔子来也挡不住!”
于是李叶在等待“审判之时”,突然看到陆明学身形动了一下。顿时就被吓得肌肉一阵绷紧,手心也不由自主的攥紧,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整个人都进入了刺猬模式。
待看到陆明学只是走到孔子画像前,在香炉上插上三根线香,然后转身面对着他,眼神温和,笑着招手要他朝着孔子画像叩拜时。
李叶双眼通红,扁扁嘴,差点没掉出眼泪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过了这一关了。
陆明学这是表示不在意他的过去,也不稀罕他的拥有。
于是嘴唇紧咬,抹抹眼睛,调整心情郑重对着孔子拜下。
待陆明学又示意他向自己行拜师礼时。李叶左拳抱住右拳弯曲九十度,躬身行礼。
语气真诚发自内心的,稚声细语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师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所谓生我者父母,授我者恩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必视师,如若父母。铭记恩德,不敢或忘。”
本在案子上正拿着细毛笔蘸“红墨”的陆明学听了也为之愕然。手下动作一顿,下意思抬头问出:“你这是哪里学来的?”
后反应过来,又想到他刚才说过的事,顿时了然。
应该就是所谓的前世的记忆。还真挺像这么一回事的,陆明学暗暗发笑。
李叶也疑惑,不是这样的吗?电视里好像都是这样演的啊,我不造啊!
陆明学看着弟子困惑的样子,摇手莞尔笑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说的太多了,因为一般只说一句就可,不用这么复杂。”
李叶表示大囧,原来是自己戏太多了,尬住。
但陆明学也收回充满笑意的脸。既然弟子如此,老师也自然不吝多让。
于是整理衣服,也躬身拱手正色说道:“吾必以德修身,恪守师德;以德修己,弘扬师魂;以德育人,桃李芬芳。吾也必视汝为子,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以身作则,躬亲示范。”
李叶心里一暖,知道这是陆明学在给他保证,宽慰他,意思是我会把你当做我的儿子一样来教育的,以身作则,教你做人。
教你做人?李叶怎么感觉怪怪的。
刚想开口感谢陆明学。哪知陆明学丝毫不给弟子感恩的时间,指着左边的水盆叫他到那里去洗手,告诉他这个寓意为净心净手。
李叶只好不复言语。两人相顾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叶也只得默默的把陆明学对他的好记在心里。
待李叶洗完手用手帕擦拭时,抬头看到陆明学手持一支红色笔尖的毛笔向自己走来,大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李叶莫名其妙,刚想要挣扎时陆明学就严声呵斥:“别动!”
李叶无奈停下,只觉额心清清凉凉的触感一触即逝。
随后就看到陆明学在后退观望,仿佛在看什么艺术品,嘴角含笑不停点头。
李叶刚想摸,就看到陆明学伸手示意让他看向左边的铜镜。
李叶转身望去。只见黄色铜镜中,出现一个扎着羊角辫,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其弯弯细眉,长长眼睑,鼻梁高挺。
眼睛大又圆,眼神中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而眉心处的一点赤色那是锦上添花,更加凸显了这孩子的俊俏神气。
原来这是陆明学为李叶点的额饰,寓意为“朱砂开智”。
李叶只想说,我不会医术!我腿没瘸!我不要坐轮椅啊!
不管内心暗潮涌动的弟子。
陆明学手抬肘,点朱砂的毛笔就架在拖着下巴的手指上摇晃。又是连连努起嘴点头,喜笑颜开,着实看不够。
“笑个锤子哦?像个二傻子一样!”李叶又在心里身怀反骨,哄堂大孝了。
而陆明学在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后,就叫李叶完成拜师的最后一项。写!人!字!
他先是教授李叶研墨,然后在画毡上铺上两张纸和镇纸。
待李叶研好墨。他笔锋轻沾墨汁,后又在砚台边擦拭多余。提笔调息凝神,一息时间才落墨。
笔走龙蛇,刚劲有力。一个边角柔和却不失骨气。上顶着天,下立着地的人字便跃然纸上了。
待轮到李叶书写时。李叶就着陆明学写字的样子,努力的模仿着。写出来的“人”字倒也十点有九点相似。
李叶看了正在沮丧,自己果然没有点到文学天赋树吗?
而在旁边看了的陆明学却暗自点头不已。
听李叶说,他在前世也没有接触过这些。这能看到一次就可以模仿他的笔迹分毫也是需要一定天赋的。
陆明学心中欣喜,嘴上却道:“俗话说得好,‘人如其字,字如其人。’”
“你看看你,现在的字无风也无骨。多的我也不说了,前世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还是要活在当下的。”
“望你日后能写出属于自己风骨的人字,学做一个顶天立地,善良正直的人”陆明学谆谆善诱,苦口婆心的说到。
“是的,老师。重活一世,我定然不放弃这次机会。会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我会成为一个不负天地的人!”李叶充满干劲,元气满满地点头。
他知道陆明学的意思。可以不忘过去,但不要停留在过去。要重视眼前的一切,重新来过。
“好!礼成。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要忘了。”
“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说你是投胎转世的,宝书的事也不要再提了。”
“今天我俩说的事也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陆明学看着弟子的眼睛,认真地说:“不是拥有浩然正气那这个人就一定是个好人的。拥有浩然正气只能说明这个人有一定的儒学素养,你不要把它当成一个判断好人坏人的标杆了,这样会吃大亏的懂吗?”
李叶小鸡点头,拍拍胸脯表示一切明白。但下次还敢!
陆明学看他吃瘪后乖乖的样子,心情愉悦。
于是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回身笑着:“说说看,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只要为师知道的今天都可以回答你。”
李叶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果然,老陆你真是我亲老师,爱你!
“老师,你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人!哦不,是轮回转世的人。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果真也有轮回吗?”李叶紧紧盯着陆明学的眼睛。
陆明学听了后挂着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他看着李叶促狭地笑:“我本认为世界上没有转世轮回,之前只是诈你的。毕竟哪有一个五岁小孩是这样成熟的,就算天生神童也不可能!你表现得太过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后定要以此为戒,凡事都要谨慎。不可把别人当傻子,得意忘形之举终会害人害己。”陆明学借着问题告诫了一番弟子。
“回到之前的问题,世上的确有许多事是我们不了解的。而当你不了解这个事物时,不代表这个事物就不存在了。毕竟不管你懂或不懂,应该存在的它就在那里,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所以,现在的我认为世界上是有轮回转世的。”
李叶了然点头,表示受教。俗话说:“财不露白,富不露相,言不露形,贵不独行。”这次是他太心急了,让人看出了破绽。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的老师一样对宝物毫不动心的,小命只有一次啊!
又想到:“这回答,老哲学家了,老陆这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这么客观又理智的看待问题。这么厉害居然窝在小县城?怎么不出去扬名立万呐!”
李叶暗暗腹诽了一阵。
回过神来又追问:“那这个世界是否有妖魔鬼怪?之前老师你不说是因为这件事是秘密吗?还是不能向平民百姓说的吗?”
陆明学手捧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点头答道:“是的,这个世界的确是有妖魔鬼怪的。”
李叶精神一震,虽然早有预料,但确切的从老师嘴里听到还是让他心中一定。
接着陆明学又目视李叶,眯着眼睛:“但这不是秘密。那天不向你说是因为这个地方已经十几年没有这些东西出现了,说出去容易使人恐慌。”
“那妖魔鬼怪是好是坏?我们有和妖魔鬼怪一样的超凡力量吗?”李叶表情紧张,气息急促,又急忙追问。
陆明学听李叶说完,抬头看天。蹙眉凝神思考了一下,方才舒展眉头。
低头对李叶轻声笑骂:“看你也是个不安分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好好说与你听。坐下吧,故事可能有些长。”
李叶点头,来到椅子上乖巧坐下。
于是陆明学便向李叶娓娓道来。而这个世界的画卷也终于向李叶冉冉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