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生而养
山里树林茂密,林间杂草青碧。
午后阳光明媚,姜北把白狐带出了山洞晒太阳。自己则修行剑术。
“喂,狐妖。知不知道哪里有宝贝,灵药?”姜北修炼间隙询问白狐。
白狐趴在草地上摇摇头。
“真没用。你还真能听懂我说的话?奇也。”
白狐点点头,眉眼低迷,性命无虞,但还很虚弱啊。
“你能听懂我说话,你为何不能说话?惜哉。”姜北摇摇头,反正自己也听不懂那白狐唧唧歪歪的哼个啥。
姜北唠了两句便把白狐抱回洞里,带着长剑去寻找猎物去了,可惜没遇到妖兽!
想来这通灵的妖兽其实只有很小一部分吧,若是很多的话,早就下山大肆为祸了。
随着烛龙蛊的苏醒,姜北也越来越能吃。
一通组合修行下来,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
果然还是做恶霸舒服,苦也!
几个跳跃,便隐没于山林之间,寻找着猎物。
可惜了昨天的牛杂,当时饿着肚子,原地就结果了野牛,破肚后丢了内脏,要是留下来,今天还可以用来做诱饵,便能省去了奔波的功夫。
在山洞附近寻了许久未能猎到大型猎物,只能采了些许野果充饥,又到河里抓鱼,正好可以练剑。
鱼儿油滑,敏捷,对于刚握剑的姜北是很好的修行方式。
玄劲不似内劲,内劲四重转真气,一掌拍到水里真气扩散自然可以震晕鱼儿。
玄劲只是单纯的力气大,防御高,是直接接触才能发挥作用的!
姜北或刺,或劈,或撩,或穿……折腾了大半天,愣是一条鱼没抓到。
气的抱起水里的巨石砸进河里,强大的劲力,掀起巨大的水幕,带着几尾晕厥的大鱼落在了岸边。
随后姜北又装模作样的捡起长剑自言自语道:“惭愧啊惭愧,母亲说过修行之人要戒骄戒躁的!尤其剑术是个精细活,急不得,急不得,要不换大铁锤!对敌一锤下去,保管全村开席。嗯,打鱼的时候就得用大铁锤。”
姜北又用此法寻了其他河段丢下一块巨石,又收获不少大鱼。
对于难且做不到的事,有人总会用各种理由借口去逃避。
每个人的出生都是公平的,每个人的出生也是不公平的。
姜北的出身取了点巧。寻求简单舒服的方法解决问题,是自小以来的习惯使然。这样的做法虽好用,却不能把一件事做到最好。
捡起地上的鱼,用剑穿起来,裹着一兜野果回了山洞。姜北决定今天不吃烤鱼,吃煮鱼。自然是烤鱼吃不饱,煮鱼能喝汤喝饱。
修行,好难啊。
姜北吃了鱼,出了山洞,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地上看着暮色里的星空发呆。
突然跳起来打了一套王八拳,耍了一套疯魔剑法,剑锋划过草丛,草叶翻飞,月色下一抹银色毫无章法的乱劈乱砍,吓得旁边的白狐一激灵,就差直接原地炸毛了。
“劳逸结合嘛,天天按部就班的多无聊,偶尔心之所至随便耍耍。”姜北尴尬的跟白狐说道。
其实就是累了,想发泄一下而已。
六年前,母亲带回那对兄妹,初见时穿的破破烂烂,瘦骨嶙峋。
姜昊十一岁,姜璃八岁。年纪稍大的姜昊却是不似妹妹畏首畏尾,反而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周围,一点也没有外面难民该有的胆怯。妹妹则躲在哥哥身后不敢冒头,头发粘在一起,因为瘦而显得眼睛很大,脚上穿着泥泞草鞋。
姜小恶霸看了也不自觉的有点心酸。
“我叫姜北,姜嫄庙北与君别,应笑薄寒悲落花的姜北!”
男孩说:“我没有名字……”
女孩说:“我也没有名字……”
姜北小手一拍,头一歪说道:“那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哥,你就叫姜昊,姜日天,是不是很霸气啊。你就叫姜璃,苦尽甘来,璃字珍贵,自当珍惜。”
姜昊不解道:“我明明比你大为什么要叫你大哥?”
前一刻文邹邹的姜北,突然就翻脸了。
姜北踹了他一脚:“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叫我一声大哥还能委屈你了?”
姜昊抓抓后脑勺,脸皱成一团,这可咋整?叫吧没面子,不叫吧又觉得对不起人家。
姜璃弱弱的喊了句:“大哥”
姜北一乐:“嗯,懂事,大哥带你去吃好东西。”
留下姜昊待在原地纠结。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今天想来,姜昊的心机,让人胆战心惊,自以为拿捏别人?可人家在大气层啊。
姜北带着姜璃回来的时候,姜璃抱着一只烧鸡在啃,那一嘴油花,看的姜昊嘴角都抽了。
姜璃心疼哥哥,便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姜昊。
姜北得意道:“怎么样?喊不喊我大哥,以后天天带你吃烧鸡哦!”
姜昊狠狠嗅了一口肉香,不情不愿的道:“大哥”
姜北:“嗯,以后要听大哥的话,大哥让你打谁就打谁,知道了吗?”
姜昊眨眨眼:“老爷不许我帮你打架!”
“一次一只烧鸡。不能再多了。”
“两只”
“行”
“大哥说啥就是啥。”
姜北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次日就带着两兄妹去找隔壁家的小孩打架去了。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本性小时候便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自此姜小恶霸的恶霸之才正式崭露头角。成天带着两兄妹,组成三人团打遍谷昌学塾无敌手。
而据两人所说,他们的父亲打仗死了,母亲带着抚恤银钱跑了,哥哥领着妹妹一路乞讨到了谷昌城,遇到了施粥的苏青,苏青看他们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又无大人照顾便带他们回了家。
现在想来,没有名字是假,出生来历也是假。
那个剥开自己胸膛心脏的黑衣人与姜昊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不生而养啊!
“这是为何?”姜北一声咆哮,扔出长剑钉在树上,长剑震颤嗡鸣。
他怎么可以毫不犹豫就把刀对着自己?她又怎么能诱导自己出城?这口气如鲠在喉。
“妖狐……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姜北想问问白狐,随后又摆摆手。一畜牲懂什么人之常情?
拔出长剑,回了山洞吐呐去。
白狐不明所以,跟着一起回去了。
白狐两日修养,用的又是很好的金创药,伤口已然结疤,虚弱只是失血过多而已,这个却是长时间的疗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