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书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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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与天地同游

    “啼——”

    远方大日极速坠落向西面,一声清澈的啼鸣传向四海。随即东方地平线之上却跳起九个太阳,人间此刻却一片黄昏之景。九个太阳都朦朦胧胧,各自隐约有一三足金鸟虚影浮现,九个太阳有大有小,此刻都极速往西坠去。

    然后世界先是一片浓郁到极点的金色,等九日行将坠落西边,此刻变得无比赤红,无尽的热量从西方逃逸,天下湖泊河流都瞬间蒸腾而尽,东南西北四海瞬间沸腾,水汽刚形成薄云就消弭干净。

    人间众生集聚的地方却是升起各种微弱光芒,一时与阳炎威势相抗衡起来。

    一道青面獠牙的虚影渐渐在天地间浮现,在无尽的炽热、炙烤与干旱中慢慢变大凝实,浑身红色长毛如同赤红火焰般激荡,似通天猿猴,又似长毛僵尸。

    “啼——”

    “锵——锵——”

    九道鸣叫先后响起,紧接着一声凄切的悲啼响起,一道夺目耀眼的白光从西方地平线上爆炸开来,少数在炙烤下存活的生灵身体也慢慢变得透明,内部有无尽光芒穿透而出,只剩下无声的惨叫。

    那青面獠牙的巨大身形此刻终于凝实,虽只有单脚,但顺行千里,向西疾行,所过之处之的河床山川从裂缝中冒出无尽火焰,宛若烈火地狱。

    那身形越往西越巨大,最终到达骇人的地步,与天地间最高大的山峰一般。此刻这青面獠牙的长毛僵尸古板本能的眼神慢慢出现了灵动,目光灼灼地看向远方十个太阳,不受一丁点影响。

    “锵——”

    “锵锵——”

    十个太阳有从无穷远处再次传来啼鸣,一声比一声嘹亮,最终,最大的那个太阳一道与先前迥异的鸣叫响彻整个世界:

    “啼——呜——”

    世界东西两方各有一道巨树的影子浮现,巨树在光芒中雾气腾腾,树干宛如擎天立柱支撑天地,枝叶茂密如同华盖,一眼望不到尽头。

    终于,九轮大日的虚影慢慢淡化,只留下先前最开始出现的那个太阳,隐隐能看见其中一只毛发凌乱赤金三足鸟用鸟喙狠狠地啄向天空,却如同碰到屏障,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啼鸣声,疾速落进远处的大树方向。

    那赤僵身形此刻逐渐虚化,它刚开了灵智的眼里出现了一抹不甘和愤怒,加速往西面疾行而去。直到那太阳没入天际,一轮皓月升起。

    此刻的月亮占据半边天空,像是要掉下来一般,如同一颗巨大的眼眸,无情注视着下方的生灵涂炭。

    此刻那赤僵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它周围炽热干旱的气焰冲击四散开来,巨大的身形速度再次骤然加快,撞向了世界西北某个山脉的最高峰,随机怒吼了一声,不甘地消散在了世界之间。

    “咔——咔咔——”世界西北一道破碎声响起,天空竟破了一个大窟窿,像是冬夜冰湖的漆黑湖面被投入一颗大石头。

    “哗——哗哗——”

    那天上的破洞变得隐隐约约,丝丝黑色虚无气息蔓延进来,看似轻盈,落在世上却是无穷无尽的连绵暴雨。

    那月亮在天空破洞之后慢慢消失,整个世界就剩下巨大的暴雨洪水,人道微光却再也支撑不住,在洪水中仿佛琉璃般破碎。

    “呜——呜——”

    风声雨声洪水声,此刻宛如天哭。

    …………

    …………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雨水终于下了起来,小白蛇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向陆远。

    不过陆远此刻只是定定的站着,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两行血泪流出,一直留到下巴,滴到地上。

    “哗——哗——”

    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下起来了,打在屋顶有噼啪的声音,像是铜豌豆落地一般。

    …………

    …………

    “安公子……”

    刘伯右手紧紧的扶着斗笠,马车被掀翻在地,先前衣冠精致的贵公子跟年轻女子此时也都浑身湿透,站在马车边上,如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

    “这天气真是反常,莫不是青莽山什么大妖出世不成……”

    “安大哥莫要说笑了,且不说世间真的有话本故事里的妖怪,如今我们再不找地方落脚……”那女孩的毛皮围巾此时也护在了头上,吸满了雨水,像是缠着一个臃肿的头巾,见安公子还在有闲情雅致说妖道魔,紧接着紧了紧湿透的衣服,不满说到。

    “你我江湖武者,内力气血充足,淋些雨罢了,大多感冒罢了……”

    “安公子,我们还是费些脚力,先去会宁县城内更好,若是感染风寒大病,损毁武道根基得不偿失……”那马夫,也就是刘伯,此刻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如此也可。”安公子点了点头,“按照先前路程,虽说先前暴雨将至偏离些路程,此时也应当不远。话不多说,先去城内落脚,明日花些银钱雇人再把马车从这里拉回来……”

    说罢安公子点了点头,脚轻轻一点,拉着女子腾空三米多高,落地之后却是几十米远。刘伯也是把斗笠挂在脖子上,紧跟而上,轻松地缀在后面。

    …………

    …………

    陆平安用瓢舀起大半瓢水,把有一个小豁口的瓷碗冲洗干净,小心地放在灶上,紧接着就坐在灶口用木棍往外拨弄着里面的草木灰,心里隐隐有些忧虑。地里刚种下庄稼,大部分主要是稻子。现在老天爷反常下起来暴雨,一发大水就容易把根系尚未扎牢的禾苗冲起来,只能寄托于雨停了气温不要转暖的那么快,老天爷能让地里来得及补种。

    想到这里,这个老汉又忍不住叹气。随后只能慢慢宽慰自己,后天去县城,一是去府衙核交村中籍户,二是去帮忙看看能不能把诉状交上去,三来,就是顺带着看看刚返回县城的几个儿子,看看能不能把地里抢种一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