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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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惨遭毒打

    话声刚落,院内几个年轻的胥吏大步追上去,拦住了沈冲。

    俞阳探也追上来说:“小官人既然来应考,那就入内报名吧。这么个事就找知州,你当州府衙门是菜市场不成。再说了,知州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么说知州的为官之道跟你一样?我倒要看看,这鲁州的衙门有多难进。

    官家设了登闻鼓,百姓丢了鸡豕,只要敲了登闻鼓,官家都会亲自召见,亲自主持断案,难道这鲁州的衙门还要高过朝廷的殿堂。”

    俞阳探一下子被沈冲说得无话可对,也不敢再多说,只是拦在沈冲的前面不让沈冲走。

    沈冲见有四五个人挡在面前,便说:“各位再不让道,莫怪晚生失礼。”说话间,沈冲就往前走,而几个吏官准备伸手抓沈冲的胳膊。

    沈冲只是伸开双臂向两边拨了一下,几个年轻人就被拨开了,而且因用力过大,速度过快,外围的几个直接被拨倒在地。

    这个阵势一下子把众人给镇住了,谁也不敢再上前阻拦。沈冲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沈冲在鲁州城内人生地不熟,他得边走边打听州衙的位置。

    这个时候的俞阳探也不敢怠慢,跟在沈冲的后面,既然拦不住,那就一同去。

    当走在前面的沈冲拐进左边的街道时,俞阳探意识到沈冲对鲁州城不熟,于是抄近道朝州衙赶去,他要抢先一步赢得主动。

    沈冲离开学事司,去州衙时,看到左边的一条街比较繁华,便拐了进去。按照正常的思维,州衙应该处于繁华地段。

    走了一阵子,看到一栋八角楼的酒家很是气派。看到酒家,才感到肚子饿了。

    于是继续朝前走,看有没有适合的饭馆,吃饱肚子再说。

    往前走了一段,右边出现一个窄巷。

    沈冲刚到窄巷口,从巷子里冲出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后生,差点就撞到沈冲的身上。

    只见这个后生眉清目秀,甚是俊朗。此人着锦缎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青年人跑出窄巷时明显高度紧张,见眼前站了个比自己高,而且身材健硕的汉子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沈冲的胳膊并躲在沈冲的身后说:“哥哥救我。”

    后生话音未落,追打后生的几个年轻人已到跟前,看后生躲到了沈冲的身后,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人叫喊:“哪来的田舍郎,莫管闲事,不然让你没命离开鲁州。”

    “好大的口气,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这位小兄弟。”沈冲遇到这事,还没想好管不管时,被对方的一句话给激怒了。

    “哈哈哈!我们是什么人,一看这厮就是乡下来的穷鬼。在这鲁州城,哪个不认识你大爹爹我薛保义。”

    这自称薛保义的家伙,话音刚落,脸颊上就被沈冲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打得正得意的表情瞬间石化。

    爷爷可是沈冲心目中唯一的亲人和他最尊重的人,爷爷的形象岂容他人污蔑,不论是非曲折,敢冒犯爷爷,先让你尝尝大嘴巴子的滋味。

    这薛保义被打得还有些眩晕时,身旁的几个跟班指着沈冲叫嚷:“你这厮不想活了,敢打薛衙内。”

    这几个穿着鲜亮的小子,看沈冲出手之快,掌力之狠,吓得只敢叫嚷,没人敢动手。

    薛保义稍微缓神的功夫,嘴角流出了血,感觉槽牙有点松动,两面的脸颊上各有几道红色的血印渗了出来。

    薛保义用手摸了一下嘴角湿乎乎的东西,一看是血,顿时气急败坏地喊:“给我打,往死里打。”

    可是不管他怎么喊,跟着他的这帮兄弟没有人敢出手。

    这帮人平时狐假虎威惯了,欺负个老实人还行,那见过这么生猛的人,谁也不愿意找罪受。

    看场面有点尴尬,薛保义的一个小兄弟说:“大哥,何必为了这厮脏了大哥的手,让人把这厮抓起来慢慢地给大哥出气。”

    “好,你等着,我们走。”从沈冲刚才的出手来看,薛保义也明白自己这帮人不是沈冲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他们的惯用伎俩,便指着沈冲骂骂咧咧地跑了。

    看薛保义他们狼狈地跑了,被救的后生很是兴奋,对沈冲鞠了个躬说:“深谢哥哥相救。”

    “你是什么人,那个什么衙内为何打你?”沈冲问道。

    “小弟叶青辰,爹爹是鲁州通判叶雷。刚打我的那帮人,也是鲁州城里的衙内。被哥哥打的那个薛保义是知州薛祥之子。”

    “都是衙内,怎么一帮人打你一个?”沈冲得知叶青辰的身份后,有些不解。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到了饭点,还是找个酒肆,让小弟略表一下心意吧!”

    “我还有事,吃酒就免了。”沈冲拒绝了叶青辰的提议后,抱拳道,“衙内请自便,告辞。”

    沈冲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了解这些衙内的习气,只知道这些人大多是纨绔,也不愿跟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便要离开。

    “这怎么行,哥哥帮了小弟,不容小弟表一下心意,小弟怎么能安生。”见沈冲要走,叶青辰急忙拉住了沈冲的胳膊。

    “衙内既然这么说,刚好我也饿了,就找家馒头铺或是面铺,吃饱肚子便可。”沈冲不想跟叶青辰拉拉扯扯,便提了个建议。

    “也好,随哥哥意。哥哥对小弟直呼名称便是,莫再叫衙内了。”叶青辰也不再纠缠,只要能把沈冲留住就行。

    叶青辰看得出,这沈冲虽然穿着寒酸,但从气质来看就不是一般人。

    叶青辰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他跟随父亲见多识广,大多数人见了他们这种官宦子弟,想着法子要贴上来,可是这沈冲自知道他的身份后,神态没有一丝异样变化,就连打了知州之子,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

    对于面前的沈冲,叶青辰除了敬畏之外,有了一种强烈的结交之意。

    他知道沈冲这种人对财物或享乐之类的不感兴趣,所以马上同意了沈冲去吃面的提议。

    他们说定后,沿着街道走了有十来步,看到一个面铺,沈冲也不跟叶青辰商量,就直接往里走,叶青辰只好跟了进去。

    沈冲看了一眼面铺墙上的招牌,对叶青辰说:“我要丝鸡面,你吃什么自己点。”

    “一样一样,跟哥哥一样。”叶青辰对沈冲说完,抢先跟面铺掌柜要了两碗面,另外要了两碗鸡羹,一盘小菜。

    在等面的时候,叶青辰主动问了沈冲的姓名和那里人氏。沈冲便将自己来鲁州的目的大概说了一下,并提到报名不利的事。

    叶青辰听后,有点自责地说:“哥哥有所不知,学事司的俞阳探跟知州薛祥交往甚密,还有哥哥受小弟连累,打了薛保义,哥哥这事不好办了。”

    “这么说,找知州已是下策。那就不考了,直接去京城敲官家的登闻鼓。”

    沈冲听了叶青辰的话,又增加了几分怒气,认为这朗朗乾坤,还没有说理的地方,顿时有了告御状的想法。

    “哥哥莫恼,这官家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登闻鼓是官家设的,可大臣们怎能让人随便见到官家,你根本就到不了登闻鼓的跟前,怎么敲鼓!这朝廷和州县的衙门差不多,阎王好见,小鬼不好惹。”

    “那我倒要试试,这登闻鼓有多难敲。”一个孤身一人,没有亲人的人,是没有什么顾虑的,何况沈冲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加之,沈冲一直未在江湖行走,哪懂什么江湖险恶。

    叶青辰还想劝劝,正好这时他们要的丝鸡面端了上来。

    沈冲还沉浸在叶青辰刚才的话里,并没有再聊的意思,叶青辰也就不再开口。两人只是各顾各吃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一阵,街上突然出现吵闹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叶青辰往外瞧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薛保义找人来拿沈冲。

    叶青辰正在考虑如何应对时,就从面铺冲进几个快班衙役,领头的是个提辖。

    这提辖看到与叶青辰对坐的沈冲,就明白这是薛保义让找的人,便指着沈冲给手下人吩咐:“把这厮拿下。”

    叶青辰赶忙起身说:“王提辖,你这是何故,这位可是我的兄长,你们找错人了吧。”

    “这不关衙内的事,望衙内莫打扰我们的公务,不然,通判那边也不好交差吧!”王提辖不温不火地对叶青辰说。

    王提辖虽然不把这个衙内放在眼里,但多少还是有点顾及,也不想直接来硬的。

    “王提辖,你们这不是什么公务吧!可有州衙的文书?”叶青辰问。

    “文书自然有的,但事出突然,等拿上文书岂不是放走了贼人,衙内不会不懂吧!”王提辖的意思很明白,要手续,给你补办一个不就完了。

    王提辖说完,再次下令抓人,几个衙役就要上前。

    沈冲坐着纹丝未动,只是一抬手,一双竹筷擦着王提辖发顶飞了过去,插在对面的墙上,没入二寸。

    沈冲开口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何罪之有?再要动粗,莫怪这桌上的物事不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