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孔子三十代孙,是天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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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宗师之徒林一珞

    天牢里,孔少宸被铁拷悬吊着手腕,穿在身上的朝服被鞭笞的残破不堪,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似是刚刚与凶兽搏斗完,血水从衣角吧嗒吧嗒的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披散着头发,本是英俊无比的脸庞现在看起来是这般狰狞,他紧闭双眼,干皲的嘴唇似是在蠕动。

    他脑海中的记忆一幕又一幕的浮现出来,背着书包上学,在网吧里彻夜通宵,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认识了初恋,毕业后从事政务,五年之内一跃四级,意气风华......

    高楼上,他摘下无框眼镜,吐了口寒气,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过去了......过去了......我现在是孔少宸。”

    “孔少宸,武安君来看你了,别他妈的装死了!”

    狱卒用手中血迹未干的鞭子敲打着牢门,叫了一会儿,见没有反应,便一盆凉水泼了上去。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孔少宸,睁开迷离的双眼,一双乌黑的靴子正对着自己。

    他的视线逐渐向上移去,封靖泽那张微微黝黑的右脸带着浅浅刀疤的面庞正轻蔑的冷笑着。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死在京城,毕竟我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哈哈哈......”

    封靖泽,挥了挥手,狱卒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爵爷,您吩咐,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这银票你拿着,”封靖泽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我不希望他死在这里,勉勉强强残废就行,懂?”

    狱卒笑道:“爵爷您放心,这辈子他都别想握笔杆子了。”

    封靖泽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在鼻前扇了扇手:“臭死了,一刻也待不下去。”

    天牢里,永不见天日,只有几盏蜡烛摇曳不定的火光。

    封靖泽的影子渐渐的长了起来,直到回廊里没了脚步声,那狱卒突然将手中的银票撕个粉碎。

    国字脸的狱卒取了毛巾走到孔少宸的面前:“少爷,您这招走的忒悬了,今天早上你被人押过来的时候,可把老赵我吓坏了。”

    “咳咳咳,别说了,我也没想到这狠毒的女人,还要对我用刑,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当差。”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看看你伤的,绝对的留下根了,你打小体质又弱.....”

    赵艳峰是当年孔龙在匪窝里救下来的,本一直给他牵马,建国后,就来这里当差了。

    他还在说着,孔少宸就打断道:“死不了就行,本来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我就今天晚上当差,怪老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牢头,唉......”

    “赵艳峰,刚才我瞅着爵爷来了,怎么样,这病秧子死了没?”

    牢头黄学伟的口音很重,在昏暗的地牢里如同牛鬼蛇神一般。

    “他,怎么可能死了,刚才爵爷说了,不让他死在这里,草,赏我了点钱,让我弄残废他就可以了。”

    闻言,黄学伟搓着手走了进来,一把搂住老赵的肩膀笑道:“给了多少,见者有份哈~”

    老赵眼珠子滴溜转:“五百两。”

    “切~”黄学伟撇嘴,“你少诓我,那是谁,那是咱们北齐最有权的武官,麻利的,我不多要,三成就行。”

    “成,可明天早上我给你当班,折磨侯爵的机会可不多见。”

    “没问题,掏钱吧。”

    老赵踹了他一脚:“票子整张,我今天下班给你换去。”

    黄学伟笑着指了指老赵,又寒暄几句而去。

    女帝的寿宴要足足摆上三天,毕竟北齐现在可是国力最强盛的王朝,摆个十天十夜也不足为过。

    第三天的晚上,天空灰蒙蒙的,北齐没有宵禁,除了巡逻的巡城司的官兵外,还有许多酒色食客醉醺醺的哼着小曲儿。

    “嗝~嗯哼哼~听说了吗,孔家的那位居然敢在女帝的寿辰当日咆哮朝堂......唔......”

    “京外的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你现在可是在京内,喝了点酒不要命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国力虽日渐强盛,可是咱们这些读书人,被那些个练武的压上一头,他妈的,老子就不服那个什么封靖泽.......”

    “哎呦......大哥,我求求你了,别瞎说了!”

    “嗯?”酒鬼摸了摸脸,“怎么下雪了??”

    “放屁,以后绝对不跟你喝酒了,我就服.....哎,真下雪了,这还没立冬呢,奇了!”

    酒鬼打嗝了饱嗝:“快走吧,瞧这样子,绝对小不了。”

    “往哪去?”

    “那自然是妙香阁喽~我的翠翠姑娘,哦吼~”

    凤凰街上,高台楼阁无数,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光晕洁白的碎雪花急速的斜倾而下。

    不多一会儿,青石路上就已经铺了一层雪白。

    少倾,雪花愈发的庞大起来,已渐渐的迷乱人眼,慌忙收摊的小贩推着独轮车在街道上狂奔不止。

    与凤凰街遥遥相对的雀街深处,天牢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散着荧光的雪花,和里面黑暗的形成鲜明对比。

    似乎两种色彩都想要朝着对方的领地延伸,却又被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阻隔。

    “孔侯爷,陛下三日寿宴已完,想必你也该启程了,估摸着这辈子是见不到你了,哈哈哈~”

    孔少宸已经直不起腰来,双眼也被干涸的血渍粘连在一起,浑身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三魂跑了一魂,七魄丢了三魄。

    “赶紧他娘的给老子解开!”

    闻言,几名狱卒脸一楞,他们在天牢里未曾听过他开过口,本应想着他出自书香门第又是孔子之后,自然不会口出秽语。

    傻愣愣的狱卒给孔少解开手链脚链,待他踏雪走出去老远,风雪逐渐看不到他的身影,黄学伟歪头问道:“老赵,他们抓对人了吗,这真的是孔子后人?”

    风雪中,孔少宸打着冷颤,口吐白气,眼前愈发迷乱,扶着凹凸不平石砖墙壁往前走着。

    “呼,他娘的,真是天公不作美,简直就是故意整老子。”

    “不行,真的顶不住了......”

    他眼前的视线渐渐的合拢,只剩下一条细缝之时,一道清冽娇媚相合的声音将满耳的风雪之声掩埋。

    “还没死?”

    听到这个声音,孔少宸咧嘴笑道:“你来了。”

    林一珞,身着直缀马面裙,丝带将柳腰系着,玉冠将三千发丝簪起,她手执朝朝刀立于马车之上。

    在这漫天大雪,北风呼啸之际,她冷艳的气质,就像是美丽白雪的本身。

    她本还想打趣孔少宸几句,不料他轰然倒地。

    只见林一珞在马车上腾空而起,于半空滑翔一阵,脚尖将将落地,便提起孔少宸落回到车上。

    他倚在林一珞的肩头喃喃道:“咳咳......永安当去了吗?”

    “行礼收拾好了吗?”

    “咳咳,东院的......”

    林一珞的柳眉微蹙,低声道:“闭嘴。”

    孔少宸乖乖闭嘴,谁料想又被她的玉手捏开,朝里边扔了一颗药丸。

    “什么东西,这么苦?”

    “医仙钟离的护心丹。”

    “咳咳,明明知道老子不吃药,你......”

    “闭嘴。”

    “......”

    孔府离着天牢只要五里路的距离,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大门口。

    只见一老仆独立于风雪中,厚厚的积雪埋到他的脚踝。

    待他看到,孔少宸惨不忍睹的模样,顿时用衣袖擦拭着面庞,不过短暂的抽涕后,便快步迎了上来,将孔少宸背进了府里。

    朦胧中,孔少宸只觉得这后背是那么的熟悉,便笑道:“蔺叔,一把年纪了,你的后背还是这么结实,一点都不舒服。”

    “公子,你这话,老奴听的都要起茧子喽~”

    入夜,风雪渐停,早已落完树叶的枯树,又裹满了银花。

    厚厚的积雪,一踩就是一个脚印。

    西厢房内,孔少宸趴在在床上呻吟个不停:“咳咳......轻点,疼。”

    “忍着。”

    孔少宸撇了撇嘴,歪过头来瞥着在他后背抹药的林一珞。

    柔顺的发丝闪着亮光,白净的脸颊和纤细的柳眉都透着一股冷艳,一双凤眼微微流转,就能让人陷进去。

    琼鼻下诱人的红唇兰芝芬芳,雪白的天鹅下又有一对天作的玉峰,令人垂涎三尺。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孔少宸白了一眼,转过头去,托着腮咳个不停,他现在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身上依旧沉重,若不是那颗护心丸,现在绝对醒不了。

    “林姑娘,如今孔某人已经赌赢了,你是不是也该离开了?”孔少宸摆弄着烛心问道。

    林一珞纤长的手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你救我一命,如今人情未还,我定不会就此离去。”

    “可别,当时我只是去河边撒尿,巧不巧的遇见你从河边飘过,顺手把你捞起来而已,依你的功夫,就是再飘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事吧?”

    这倒不是孔少宸胡扯,林一珞是六大宗师刀圣的关门弟子,今年才刚二十,却已经是一品高手,一品者,十万人中难有一者,更不用提这么年轻的了。

    最最重要的是,林一珞是个姑娘,是个很漂亮很俊的姑娘。

    林一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此去封地,路途多艰,封靖泽不会让你活着走到的,若我在你身边,可保你无碍。”

    “是是是,你是刀圣的得意弟子,那些歹徒自然不敢触你的霉头,可是我不需要你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