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尊看着施恣默默的样子，话都已经给他说过很多了。方余停止说话，王至尊也停止说话，都让他应当懂得反悔。静静地坐一会儿，施瓷才走出办公室。

    王至尊知道，原来这一家工厂办得不好，根源就是这个方余总经理问题。

    从科技局局长位置来到这里，现在也看到这个方总经理管理素质这么差，就应该对他说一些批评的话是理直气壮的。不要然，象这样的情况，死水一潭有什么用，在工厂里这么多一塌糊涂的事情，如果总是这样你不说我，我也不说你，结果受害的是本工厂，是所有厂领导和广大工人。所以对于这些问题，每一个同志都要找出根源，找出原因，做好自查自纠。

    王至尊看着方余总经理，还不到六十岁，他就变成了一个老懦夫，要他懂得清醒一下才是真的。

    王至尊说：“方老总呀！以前这一家工厂总是办不好，其实从上到下都有原因，不单单是在车间里辛辛苦苦干活的工人，其实车间的工作组组长都有很大的问题，就说这个施恣，给他说了那么多话，他会不会以后有所好转？我和你谁都不敢肯定，你说是不是？”

    方余听了王至尊这样说，他“喀、喀、喀”地笑了几声说：“哎，王厂长同志呀！你现在来到工厂里担任厂长了，你才知道这一家工厂原来被停产整顿的原因，原因是大家都保持一团和气，你不说我，我不说你，大家都这样同舟共济过日子，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至尊说：“怕得罪人？”

    方余说：“谁敢说谁呀！好象大家都没有权力一样，每一个人看到对方，大家都象兄弟姐妹一样，所以说谁都管不了谁，就这样都长期地维持一潭死水”。

    王至尊觉得很不如意，这个方总经理怎么会是这种心态？谈到工人们的工作纪律，他不是恨下决心要整改，而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轻轻地喀喀地笑，这种人真是素质太差。原本这家工厂就搞得不好，一说到这方面的问题，他就总是笑一下，不知道他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好象不愿意说到这方面的问题一样。

    王至尊说：“方老总，你认为有什么办法整治这帮懒懒散散的工人吗？象这些组长一样，难道你怕得罪他资格老，在单位摆老资格，不干活，不履行职责，工作马虎，你就应该拿这些人来整一整了，不能够让他们放任自流，结果受害的是大家”。

    听到王至尊严肃说话，方余“喀、喀、喀”地笑了几声。

    他习惯笑，改不了老毛病。难道要火烧眉毛才知道情况严重？现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把他端正心态，让他知道问题严重性。

    王至尊说：“老方，这些问题，我们是不能掉以轻心的，一定要非常重视不可。对于工厂里长久以来都已经养成作风涣散的习惯，下一步我们应当考虑如何处理某些人的问题。当然全部扣发他们的月工资只是一种方法，现在就和你商量对策，希望你认真考虑”。

    “嗬——”，“喀、喀、喀”，方余惊叹一下，又咧着嘴笑几声，他停下笑声，又不说话，好象在想着什么。

    看着方余总是这个样子，是不是他精神有问题。

    王至尊说：“方老总，下一步我们真的要行动了，组长以上的工人干部都要写出一分自查自纠保证书，要统一交到我这里来，要不然，组长骨干力量的脑子都没有转过弯来，如何提高工作质量”。

    方余说：“好呀！王厂长对工厂管理有方，就应该是这样，我是支持这种做法的，希望今后整家工厂所有工人都在工作上端正态度，把全厂的被动局面全部扭转过来，把全厂的生产状态由亏损到盈利也全部扭转过来，不能再这样简单度过日子”。

    听到方余接受自己意见，王至尊说：“方老总你也要自写一份自查自纠保证书呀！我也要写一份的，作为本工厂的领导干部，你我都有共同责任！你说是不是？”

    方余说：“嗯，好的，写就写，自己不怕得罪自己，更不怕累坏自己，才能把工作做好”。

    不怕得罪总经理，王至尊想来，难道刚才这样说是得罪总经理？他说自己不怕得罪自己，难道说凡是组长以上的干部都要写出一份自查自纠保证书也会得罪人吗？怕得罪人，怎么能做好管理工作？

    王至尊问道：“喂，老方，如果你认为是得罪自己，那么你就不用写自查自纠保证书了，等我写我自己的可以了，你说是不是？”

    方余说：“你不要怕得罪总经理，我作为总经理，我也不怕得罪自己的，写就写嘛，把自身的问题全部摆出来，指出自己不足，把自己的缺点全部深挖出来，不能怕丢脸，不怕给自己抹黑，才能更好地改正缺点”。

    王至尊说：“自查自纠的目的，这些方法是自我严格要求的表现，是虛怀若谷，诚恳接受批评与自我批评，做好自我批评，这些不是说大话的，要不然就不能达到整改目的”。

    王至尊说完，方余“喀、喀、喀”地笑了几声。

    不怕得罪总经理，这样就好了。听了方余趟开心扉大胆承认错误，大胆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这就好。说到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方余还是笑了起来，笑得这么自然，笑得这么和谐，他这人真是太好了。

    王至尊说：“老方真是个好人，你敢于在广大干部、在工人们面前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敢于自我揭短，你真是一个心胸宽广，德高望重的好领导，很值得广大工人和各个车间、科层干部们学习，值得我学习致敬”。

    方余“喀、喀、喀”地又笑了几声，说：“哪里？哪里？我没有做得这么好的，做好的是其他广大工人和车间管理组长，我认为今后要更多地开展批评教育，对广大干部、工人做好的该表扬就表扬，做不好的该批评就批评，不要说这是得罪人，连我本人在内，我做不好，我诚恳地接受大家的批评教育，希望我们每一个同志都一起共勉，才能达到这一次整改、达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目的”。

    听到方余说了这么多，他还是这么自鸣得意的样子，是不是这人嘴巴说的和实际行动口是心非，真正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如果态度不严肃，嘻嘻哈哈的，到头来有什么用？想到了这些道理，王至尊在心里周密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