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状况太过混乱，睡了一觉起来以后，今天早上起床看到窗外明媚的太阳，赵玉只觉得恍若大梦初醒。

    一场噩梦，梦了两辈子。

    前世，李大强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能彰显他恶劣的本质吗，为什么在这一辈子还能天真地觉得自己能够用爱感化他，让他更爱自己呢？

    哥哥与是父母的悲剧，家破人亡的下场，或多或少都与李大强息息相关。

    她应该是彻底疯了，才会现在还看不清现实，卑微地祈求他的一点怜爱。

    吃过早饭之后，赵玉与白枝绯俩人坐在后花园的小亭子当中。

    如今初春，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

    赵玉红着眼眶问向白枝绯：“小绯，我还能改变主意吗，我们之间的交易能不能换成另外一样？我不想要他爱我了。”

    她不想要了，李大强的爱现在只会令她作呕。

    一想到曾经那么卑微的喜欢过那个人，她现在只觉得非常难堪。恶心感总会涌上心头，几乎是时时刻刻。

    白枝绯爱怜地执起她的手，安抚般拍了拍，却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契约一旦成立，就没有更改的可能。”

    赵玉咬了咬下唇：“那、那我要是想再和你签订另外一个契约呢？我还可以再交换，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也可以。”

    “抱歉啊，姐姐。”白枝绯语气带着歉意，“我在每个世界只会与一个人签订一次契约。”

    “这样啊……”

    听到白枝绯这么说，赵玉强撑着脸上扯开一丝笑容，却怎么看都显得非常苦涩。

    是啊，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后悔药可以吃呢。

    这一次是运气足够好，能够走进“一个小铺”，给了她能够彻底看清那个人真实面目的机会，哪里还能奢求下一次。

    “姐姐，不要难过。”白枝绯温声安抚着她，“既然发现是哪里受了伤，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想办法让它愈合，把这个无用的肿瘤给快准狠地切掉。”

    赵玉哽咽着：“小绯……”

    “不要被别人给困在过去。”白枝绯眉眼弯起，恍惚间能够带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我们更应该要做的是摆脱阴影，朝前走，不要回头。你说对吗，姐姐？”

    赵玉紧紧抿着唇，点了点头，下一秒眼泪就汹涌地落了下来。

    白枝绯拿过手帕递给她，又接着说：“既然他曾经让你一无所有，现在也打算让你一无所有，那不如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玉灰败的眼神亮了一下，但又踌躇起来：“我……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珠宝设计师，没办法影响到李大强的事业。”

    “没关系。真要论商战的话，不是有更合适的人选吗？比如说——”白枝绯笑着忽然微微侧过头，扬了声音，“那边那个鬼鬼祟祟的，你还打算偷听到什么时候？”

    赵玉愣了愣，顺着白枝绯的视线转头一看。

    赵肆无奈地向她们走了过来，坐到了赵玉身旁：“白枝绯，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鬼鬼祟祟？这也是我的家好吗。”

    白枝绯哼笑一声：“跟贼一样，谁知道。”

    赵玉怔怔看她哥：“哥你怎么在这儿，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吗？”

    “按理来说确实是。”赵肆忽然叹了一口气，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赵玉的头，“可谁叫我亲爱的妹妹被一些垃圾东西给欺负了呢？”

    赵玉听到这句话，又被他摸了摸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着汹涌的趋势：“哥……”

    “行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爱哭。”赵肆也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她，“不许哭。”

    赵玉接过手帕：“嗯，我不哭了。”

    “难怪你三十几岁了都没有老婆。”白枝绯在一旁啧道，“你就是这样哄女孩子的？不好好说些好听的就算了，还这么凶巴巴。”

    “无理取闹。”赵肆差点没被她给气笑，“我哪里凶了？”

    白枝绯清了清嗓子，下一刻喉间竟然逸出了赵肆本人的声线，而且听上去非常冷酷凶狠：“不许哭。”

    赵肆：“……”

    赵玉呆了一两秒，下一刻蓦地破涕为笑：“没想到小绯你还会变声。”

    “毕竟我行走江湖，没点一技之长傍身怎么行。”白枝绯摊了摊手，看向赵肆，“刚才我们之间的谈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赵肆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差不多。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听。”

    “李大强在外头有五位情妇，其中两位正怀着孕。”白枝绯语气如常，“出轨顶多算品行不端，你还要找出他蓄意谋杀妻子的证据。”

    赵玉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你说的是真的？！”

    “赵哥去查就知道了。”白枝绯向她安抚一笑，又看向赵肆，“至于怎么把他送进去……看你能查到多少他事情。”

    “偷税漏税什么的很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去年接手的那一项工程建筑是不合格的，应该从中吃了不少回扣。”白枝绯想了想，“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漏洞很多。靠你了，赵哥。”

    赵肆捏了捏眉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剩下的交给我。”

    顿了顿，他看向赵玉：“小玉，你……”

    赵玉知道自己的哥哥打算说什么，含着眼泪点了点头：“不用顾虑我，我会尽快跟他离婚的。”

    白枝绯与赵肆又透露了点细节。到最后，赵肆看着她不知道是感慨还是防备：“你真的知道太多了。”

    “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剩下的你就自己慢慢抽丝剥茧去查吧，我也不方便再插手了。”白枝绯笑了一下，“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热于助人过。”

    她当主神的那些年职责就是平衡好各个小世界令其安定，维持规则运转不出错。

    等到终于退休了之后开了小铺子，也就走过两三个位面。以前来购买商品的有缘人大多买的都很实用，比如神器，比如机甲。

    像赵玉这样希望对方喜欢她的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