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出场人物

    林城30岁都水监舟楫署令正八品下

    徐孟荣50岁将作监大匠从三品

    吕元35岁将作监中校署令从八品下

    李充47岁都水监使者正五品上

    韩治55岁都水监使者正五品上

    马宗41岁都水监舟楫署丞正九品下

    辛庆奇35岁都水监舟楫署丞正九品下

    果然不出秦贤所料，林城第二天早上就接到通知到中校署衙门开会。会场内大小官吏均在，坐于中间位置的是将作监大匠（朝廷主管各类木质工程建设的衙门首要长官，负责造船的中校署也是将作监的二级衙门）徐孟荣。

    徐孟荣道“各位同僚，按理说今天的会议应该是中校署令吕元组织召开，但是，由于今年出了新情况，我也不得不出来给大家说两句了，昨天早上，朝廷下达最新诏令，今年全国官船需造200艘，由中校署衙门制造50艘供皇宫使用，另外150艘由中校署委托给私营船场负责供官府及军队使用...”

    听着徐孟荣一字一句的话，林城都感叹到船商秦贤本事之大，竟然和这个三品大官说的一模一样。

    徐孟荣道“委托私营船场造官船也是历史上第一次，所以很多要求和规矩就和中校署目前掌握的不一样了，我这边和工部尚书沟通了，以及也向中书、尚书、门下省几位宰相大人做了汇报，决定今年委托私营船场造船的工作，要由几家衙门共同来搞！特别是造船场的资格认定、造船的标准出台等都需要大家共同来做。吕元，你说两句！”

    中校署令吕元道“各位同僚，经将作监研究决定，此次委托私营船场造船事宜，由将作监少匠王大人任组长，我和舟楫署令林大人、工部水部主事邱大人为副，其余各衙门涉及舟船、水利的大人们为成员，共同做好相关事宜！”拿出文书道“因为这个事情责任重大，把全部责任和担子压给王大人也不可能，所以，这边由我和林大人、邱大人各领办50艘船的任务，所有造船厂的资格审查、造船标准均由我们三个人牵头负责，至于后边造船的过程监管到下水，都由我们中校署负责！”

    说罢众人议论纷纷。

    吕元道“大家也别议论了，这个决定也是经过宰相大人们和将作监大匠大人同意的！只是林大人和邱大人的领办任务，如有相关问题，我们及时沟通联系！反正造船场的最后确定是需要报将作监大匠大人同意的！”

    任务安排结束之后，在吕元办公房，林城向吕元要了一些造船方面的相关资料。

    林城笑道“吕大人，这个我才从偏远的费州上来任职！这次选定造船场事宜，您可得多多帮忙指导啊！”

    吕元道“你放心！林大人，你们选了之后，我们中校署都还会在审核的，这次只是因为的确任务量大，再加上首次委托给私营造船场，所以把你们相关的衙门都叫上了！”

    林城道“对了！这秦贤你认识吗？”

    吕元笑道“肯定认识嘛，我们和京城附近的造船场都要联系的！怎么，你准备委托给他？”

    林城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

    吕元道“这秦掌柜家的船，我听很多客商都说很不错！你可以去考察考察”

    在寒暄一顿之后，林城离开了中校署衙门，回到了舟楫署衙门，此刻早有两人在等待他了，便是主管中校署衙门的都水监衙门的两位都水监使者（都水监衙门首要长官）李充、韩治，二人分坐正中间左右。而两位舟楫署丞马宗、辛庆奇则在旁边站着。

    林城进屋一看这么大的阵仗，愣住了。

    辛庆奇笑对林道“大人，这二位就是都水监使者李充、韩治二位大人！”

    韩治不高兴道“放肆，就算我和李充大人同品级，我也是老者啊！谁先谁后，不知道？”

    辛庆奇连连鞠躬拱手道“不好意思，韩大人，下官愚昧！”

    李充阴阳怪气道“也不是谁老，谁就非得在前边，我觉得庆奇做的对！”

    众人看着韩治、李充相互诋毁，尴尬陪笑着。林城也感受到了之前听说的两位长官不合的情况。

    韩治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吵了！今天我们两个来是谈正事的！”笑对林道“林大人，来几天了？”

    看来这两位都水监大人都忙着内斗去了，都不关心自己下属衙门的主官什么时候履职的。

    林城拱手道“二位大人，下官上任第三天了，因怕两位大人公务繁忙，加之这两天在熟悉舟楫署衙门事宜，没有前往拜见二位大人，请二位大人恕罪！”

    李充笑道“没事，没事，我们两个还不是才从外地赶回来的！我们这段时间都在四处巡查。”

    林城鞠躬拱手道“二位大人辛苦了！”

    韩治道“我听说将作监徐大人今天早上亲自组织了一个会？”

    林城点头道“是的，就是目前造船工作要大部分委托给民间的私营船场，我们中校署也分到了五十艘的任务！”

    李充道“我们知道这事儿的，今天来找你也是这件事，你们舟楫署衙门平时工作比较忙，你也才上任，很多事情你要亲自和庆奇、马宗处理，所以找船场的事宜，就交给我吧！”

    韩治抢话道“不是说的我们两个分摊吗？你给我抢了？”

    二人的话语，瞬间让在场众人傻眼，李、韩二人见状赶紧一本正经。

    韩治道“不是分摊，是我和李大人也一个认领25艘船的任务，分别找船场！”

    林城听二人说话间，似乎明白这李、韩二人并非真的为自己分担任务，应该是二人长期在都水监工作，都各自有各自的私营船场关系，想趁机把造船指标给自己熟悉的船场，这也不难想象。这一艘船少则需几百上千两，多则几万两，像林城这样正八品下的京官，一年俸禄也才67石粮食，也就是3350斤粮食，以每人每天吃一斤粮食来算，也才刚好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一年。但是价值，多少呢？这3350斤粮食，按照唐朝当时平均粮价200文一石来算，一年也才13400文，也就是十三两又四百文。这造一艘船够林城一家吃不知多少个辈子的饭了。

    林城拱手鞠躬道“感谢，二位大人的体谅！下官也不辛苦，目前舟楫署衙门的事宜都是马宗、辛庆奇二位在具体负责，有什么大事情，才会向我汇报！这个寻找造船场的事宜，我这边还是自己负责吧！”

    李充道“林大人，怎么说你舟楫署衙门也是我都水监衙门的二级衙门，我和韩大人过来，也是给你面子！别在这儿给我逞能！”

    韩治笑道“林城啊，你这边还是多多管管舟楫署衙门的事情吧，舟楫署衙门的事情我和李大人很放心，都不插手的！只是找造船场的事情，你还是得交给我们！”

    林城拿出了将作监的文书道“二位大人，这是将作监大匠大人签发的文书，上边明确了每人的职责，并且不得由他人代替！违者就是欺君之罪啊！”

    韩、李二人看了文书之后，也很无奈，毕竟一是朝廷找造船场，万一真的抢过来，欺君之罪啊；二来这将作监大匠是从三品，比二人的品级都高很多，得罪了也不好过。李充气得夺门而出。

    韩治也起身对林道“虽说找造船场是朝廷分给你的任务，但是这选好之后，你可得向我通报一声！”说罢径直离开。

    二人离开后。

    辛庆奇不服气望着外边道“这两人在，都水监也好、我们舟楫署也好都过得不好！神气什么...”

    马宗笑道“你这是叫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林城也无奈笑道“咱们啊，就多担着点呗！反正他们平时也很少来。”

    马宗对林道“对了，这选造船场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林城想了一下道“我暂时也没想好！”

    辛庆奇道“我和老马这里都有几个私营造船场的联系方式，如果需要，我们随时提供给您！”

    林城笑道“好的！不过我得好好想想，毕竟这五十艘官船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马宗道“最好由两家船场造，这样才能形成竞争！一家船场造，好坏都是他家了，虽然前期有资格认定，但是现在全国各地的造船场大约有一两百家，造船水平也是参差不齐的！大人，您得慎重啊！”

    林城点头道“是啊！你们两个也得帮帮我哈！”

    辛庆奇道“肯定的啊，大人！这些船造出来，到时候都要在全国各地的水上行驶，都是我们舟楫署的检查管理对象哦！质量必须过关！”

    马宗对林道“昨日我看秦氏船场的秦贤掌柜已经来拜访过你了！我觉得你可以去他那里看看！”

    林城道“对了，他们家如何呀？”

    马宗道“在京城地区来说，他家的造船场不算大，京城有大约十几家造船场，我们全国的造船场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区，但是，他家的船口碑和质量都很不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他是当朝宰相门下侍中秦广的亲弟弟！”

    林城感到震惊，因为昨日见这秦贤的时候，他也并未表现得宰相弟弟那样的气场，举手投足之间就像一个小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