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XZ
这是一场靠着意念指引而产生的旅途。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有一个地方和下一个地方。
十几天之后,徐志郎已经乘坐火车抵达了内蒙。
简陋的车站,川流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摊贩。他感到非常漠然,这里的情景没有出现在梦里的任何一个片段。
这不是他的目的地,只是一个临时歇脚点。
他吃了一碗羊杂汤,继续乘上最近一趟的火车去了下一个地方。
这趟火车在甘肃的一个小站停下来,所有人急急匆匆走出车厢,他也跟着行人下了火车。
出了站台,这些人很快就散去,荒凉的火车站只剩零星的几个人。
那灰蒙蒙的天空让他想起梦里的场景。
他下了站台,来到一条土路,两边栽种着黄杨,发出呜呜的怪声。
不一会,风沙骤起,零星的人也很快不见了踪影。
风吹着他,又回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室里面,他看到了一个包着头巾,穿着罩袍的女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抱着一个背包。
当下一趟火车将要进站时,他买了那个车次的车票,跟着那个女人上了火车。
火车驶离车站,火车上异常拥挤,所有人忙都忙碌着搬运行李,他静静地看着窗外,漫天的黄沙遮住了不远处的视线。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到这里的时候!他默默地想。
火车行驶了几天几夜,停在了XJ的一个小县城,他跟着人群下车。
在县城待了不到一天,他转过了几条街道,也没有找到那个能让他感到心安的地方。
他心里闪现出一个念头“也不是这里。”
他去了最近的汽车站,有一趟开往XZ的汽车。
他买了车票,去了XZ。
一路上颠簸劳顿,车辆行驶了几天几夜。
其他人因为高原反应和颠簸出现呕吐,有人甚至把胆汁都吐出来,他却没有任何的症状。
车辆进XZ以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的时候到站了。
徐志郎下车以后看到许多穿着藏袍的人。
下车出站以后,有几个人向他推销饰品和酒店。他默默地离开没有搭理。
离开车站没多远,他看到了天上的繁星,顺着心里面的呼唤,他不停的走着、走着。
他曾经多么渴望能有一片像这一样安静的地方,让他待一阵子。可以没有束缚,没有人能让他惦记,也没有惦记他的人。
在黑夜的指引下,他来到了一片草场,眼前出现了几顶帐篷,有黑色帐篷和白色帐篷。
他太放松了,在一顶白色帐篷旁边合着衣服坐下,靠在帐篷看起了天上的星星。
没有期待,没有思绪,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繁星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当他醒来,睁开眼睛,一个高大壮实的女孩站在旁边,穿着藏袍,脸色黝黑,衣服上挂满了各式的宝石和吊坠。
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这个女孩,这些宝石数量多,颜色鲜艳,价值不菲。
他意识到自己闯入了别人的领地,站起来微笑着点头准备离开。
那个藏族女孩左手抱胸,右手伸出来,弯下腰,请他进帐篷。
他仍然站在那里点着头,没有回应,琢磨着女孩这个手势应该是让他进去。
然而他又想,就这样进去也不妥,微笑着准备离开。
刚转身,还没有来得及跨出去,女孩快步向前,拦住他,又是刚才那样抱着胸口,伸出另一只手,弯下腰。
这样谦恭的礼仪让他明白女孩确实是想让他进白色的帐篷。
他给女孩回了一个同样的手势,然后进了帐篷。
帐篷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梳妆台,没有其他东西。
徐志郎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
女孩示意他坐在床边。
他看了看床,干净整洁,觉得坐上去不合适,摆摆手。
这时候女孩说了一串藏语,他他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站在那里傻笑。
女孩保持着这个姿势,他指了指床摆摆手,女孩也对他做手势。两个人就这样比画起来,一个让坐,一个摆手。
连续转了几圈,谁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这时帐篷里进来几个人,比徐志郎高大威猛。
女孩和他们说了一阵,说完以后,其中一个人给徐志郎翻译了一下:大致的意思是他在女孩帐篷里过夜,就要娶这个女孩,这是她们这里的习俗。
徐志郎急忙解释他没有在帐篷里面过夜,而是在帐篷外面看星星不自觉睡着了。
那个人把这句话翻译成藏语,甚至还用手比划帐篷里面和外面。
一阵交流过后,那个人又告诉他,不管是在帐篷外面过夜,还是在帐篷里面过夜,都得娶这个女孩,这是她们这里的习俗。
徐志郎听完有些着急,他并不想留在这里。只是靠着一种无形的指引把他带到这个地方,他不会长待,况且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和这个女孩也无法交流。
然而这几个人不听他说,直接让那个翻译告诉他,既然他进了女孩的白色帐篷,就要娶女孩,不然就拿他祭天。
那几个人交流以后确定由三个人看着他,其他离开了帐篷。
中午是一顿丰盛的羊肉。晚上又是一顿丰盛的羊肉。
晚上他被安排在一顶帐篷里休息,同帐篷里好几个人,他睡在最里面,哪怕是翻身都有人问他干什么。
第二天中午他被带到了一个大帐篷,里面围坐着好多人,不停地打量着他。
这些人打量以后还不住的点头。
还是昨天那个人给他翻译:坐中间的人是这个女孩的父母,他们相中了他,打算让他们这几天就成亲。
这个决定让徐志郎非常惊讶,他没有表现出不满,也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看后面怎么办。他从车站走过来,这里离车站应该不远,那么也有机会跑到车站,坐车离开。
后面几天徐志郎干什么都有人看着。
女孩对他也关爱有佳,时不时过来看看他,而且非常亲昵,他也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妳曲旺姆。
这期间,他没有任何单独行动的机会,就连在广袤的草原上上厕所,都有一只小黄狗看着。
婚礼也有条不紊的进行,他也不断见到女孩的亲朋好友,所有人对他友善而且客气。
婚礼正式举行那一天,妳曲旺姆的父母在帐篷外面布置了非常大的场面。
婚礼那天早晨,妳曲旺姆的几个哥哥让他换上了藏族的传统服饰,准备迎娶妳曲旺姆。
他心里非常忐忑,默默的想着,难道今天真得会娶她,往后就生活在这里。正在帐篷里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办时,外面出现了一阵骚乱。
是牦牛群在骚乱。
草原上的牦牛分为野牦牛和家牦牛,野牦牛体型硕大,是家牦牛体型的几倍,野牦牛平时都在山上,但是偶尔也会下山。每次到牧场来,野牦牛都从家牦牛牛群里拐走几只母牦牛。
这片区域有一头体型超大的野牦牛,比许多野牦牛的体型还要大,跟一头大象差不多。
这头公牦牛每次下山,除了抢走牧民的母牦牛之外,还会伤害其他公牦牛。
此刻,远处已经有牧民吹着口哨开始拦截这头牦牛。
帐篷里刚进来的几个人听到声音撇下徐志郎出去赶那头牦牛去了。
徐志郎也跟着出了帐篷。
不远处,他看到了平生见过最大的牛,几乎和这一顶帐篷一样大的牦牛,黑色的毛皮在太阳下油光锃亮。
虽然那匹牦牛离他还有段距离,但是那种压迫感却扑面而来。
离牦牛比较远的地方有几群人用绳子套着石头扔向牦牛,把那头牦牛往山上赶。
牦牛受到攻击,发疯似的来回冲撞,驱赶的人却更加兴奋,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也许是徐志郎这边没有人驱赶它,那头巨型牦牛转了几个圈以后径直奔向了这里,牦牛跑的速度非常快,没多久就到他们面前。
离徐志郎十来米远的时候,妳曲旺姆将他拉开,牦牛一头扎进了帐篷,在帐篷里挣扎了一会儿,将帐篷撕开一角,顶着帐篷的一根龙骨跑了出来。
整个帐篷随着牦牛的撕扯开始开裂,最终帐篷被撕碎。
然而牦牛角上挂着的那根龙骨绑了许多绳子,绳子又绑在其他龙骨上,牦牛挣脱不得,又折返回来。
牦牛的这个举动和它想要挣脱帐篷龙骨的想法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帐篷的布匹穿过了牛角,把龙骨和牛角缠在了一起。
来回挣脱几次没有挣脱之后,巨型牦牛拐到了徐志郎和妳曲旺姆这边,将他们两分开,穿过他们中间时,将徐志郎的一只脚缠住,瞬间将他拉倒。
妳曲旺姆见状试图去控制牦牛,然而牦牛体型实在是太大,根本就无法靠近。
牦牛在那一块左突右冲,想挣脱束缚,而徐志郎在那一块被牦牛拖拽着来回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