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拒绝飘零,我活捉了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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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原飞贼,不可不防

    昌豨脸上的不悦之色,转瞬即逝。

    他知道,眼前这个病殃殃的中年人,一向三思而后行,便苦笑了两声,道:

    “非是某不识时务,奈何曹操势大,我等若偏安一隅,则曹贼再来屠我州郡,该如何是好?

    吾全家死于曹贼之手,令尊在日与曹贼结怨,足下兄弟亦不能免祸,此间仇恨,焉能不报?”

    想起父亲刘阳担任莒县县令之时,欲杀曹操而未成功,至其坐大,遂有兄弟二人流窜江湖之厄,时至今日,尚不知兄长下落所在,而自己,若非昌豨冒死收留,早就身首异处了,刘耀眼窝一热,泪水差点流下来,咳嗽良久,叹道:

    “族亲之仇,桑梓之恨,吾岂能忘?然大丈夫复仇,虽十世、百世可也,何急于一时!

    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今将军之势,不及刘吕,而欲以小搏大,横挑强邻,倘有万一,诸事皆休矣!”

    昌豨静静地听完,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难受,忙问道:“以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刘备素有大志,且能屈能伸,绝非郁郁久居人下者也,将军若必欲位居人上,此人不可从也。”顿了顿,刘耀又道,“吕布,刚强有余而不知变通,非人主之姿,将军若怀青云之志,可居其肘腋之下而缓缓图之。”

    “大丈夫处天地之间,能居人上,谁愿甘居人下!”拍案大呼,昌豨忧道,“然我已修书一封,送于刘备,尽表联合倒吕之意,如之奈何?”

    “无妨。”

    轻笑两声,刘耀回道:

    “虚与委蛇即可,切勿在胜负未分之时,全力助之。

    它日吕布南征,若刘备偷袭得手,将军有首倡之功,必不失方面之任。

    若其顿兵城下,反被吕布所败,将军可引兵击其项背,吕布必嘉将军之忠而多加厚待。

    如是,将军可立于不败之地也。”

    昌豨大喜,随即又愁道:“前些时日,我向吕布索要了不少钱财,还有……还有……十二位美女,吕布已允诺照单全给,今听先生之言,似觉不妥,如之奈何?”

    瞅着主公扭扭捏捏的模样,刘耀晃了晃脑袋,回道:“既然已经给了,将军不妨笑纳,然万不可让押解财物的士卒进入城内。

    吾闻吕布善使里应外合之计,昔日在长安,与王允里应外合,董卓授首,转战兖州,又与大族田氏里应外合,诱曹操入濮阳,几欲毙其性命,入徐之日,再与曹豹里应外合,夺了下邳,如此阴狡之人,将军不可不防。”

    昌豨大惊道:“先生不说,吾尚不知五原飞贼竟有如此手段,某当派一营军兵于城外接收财物,绝不堕其计中。”

    ******

    三日后,深夜。

    下邳,牧府,后院,密室。

    吕布清了清嗓子,开始布置作战计划。

    “此次作战,兵分三路。

    左路军,主将高顺,领陷阵营七百人,自葛峄山营地出发,乘船沿沂水北上,至祖水掉头南下,经良成、司吾、曲阳三县,抵达淮浦,稍作休整后,择机渡淮,攻占淮阴县,然后迅速挥兵南下,扫荡平安、高邮等广陵北部屏障,与中路军主力会师广陵城下。

    右路军,主将许耽,副将章诳,领丹阳军一千人,自下邳出发,经僮国、夏丘,进驻徐县,稍作休整后,伺机渡淮,攻占淮陵县,然后马不停蹄,主力迅速南下,收复东城县,继而整顿城防,应对袁术军队可能的反扑。

    本侯自统中军,带领骑兵与张辽部,同样自下邳出发,沿泗水,水陆并进,直达睢陵,攻克盱台、高山二县后,挥师东进,扫荡东阳、堂邑、舆国等广陵西部屏障,进而与左路军会攻广陵。”

    话音未落,众人纷纷起立,表达不满。

    许耽、章诳哭丧着脸,道:“我等若有得罪之处,君侯不妨直说,打也打得,杀也杀得,何用计谋也?

    那袁术拥兵十万,横行江淮,区区一千人,就算拼死攻下淮陵、东城二县,又如何能够守住?”

    吕布听完,只是笑笑不说话。

    张辽看这情形,上前拱手道:“君侯,非止右路军势单力薄,难以建功,就是这中路军,以我之见,亦是兵寡力微。

    吾麾下八百人,能征惯战,若是平原旷野,两军对阵,就算兵力再少一些,某也敢破阵杀敌,无有疑虑。

    然一旦敌兵龟缩城中,以眼下这点兵力,硬攻,毫无胜算,撤退,必遭追击,战败必矣,望君侯三思。”

    张辽说完,许耽、章诳拼命点头,连连称是。

    吕布还是不说话,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张辽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目视高顺道:“高将军善战无前,深通兵法,君侯如此分兵派将,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你赶紧说两句,劝劝主公啊。”

    高顺拍了拍他的左肩,也是不说话。

    张辽有些着急,又来到陈宫面前,道:“公台先生,据我所知,广陵城坚壕深,绝难攻取,况我两军会师后,亦不过两千余人,真正是毫无胜算。

    兵法云,五则攻之,十则围之,果以两千人进攻广陵,非但不能破城,反有全军覆没之险,徒惹袁术辈耻笑耳,可不慎乎?”

    陈宫拍了拍他的右肩,同样不说话。

    张辽懵了。

    许耽、章诳更懵了。

    哈哈大笑,吕布高声道:“三位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然吾方才所言,意在掩人耳目,诸公尽可对外言讲,只需知晓,此非真实的作战方案即可。”

    张、许、章等人满脸都是被玩了的委屈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示意他们坐回原位,吕布朗声道:“淮水难渡,广陵城坚,袁术兵多将广,我岂不知?

    然用兵之道,将欲西而必示之以东,使敌人不知其所备,则我所攻者,必敌人之所不守也。

    则吾所攻者,何人?

    非袁术也,昌豨、刘备、徐璆、陈逸是也!”

    众人听完,皆大惊失色。

    他们发现,吕布剑锋所指,并不是淮南,而是彭城和小沛,甚至还包括东海国和鲁国。

    以目前的兵力,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陈宫冷汗直冒,之前只说要攻打彭城和小沛,怎么又惦记上东海国和鲁国了?

    高顺紧握双拳,心道,主公这胃口也忒大了点,万一一招棋走错,岂不满盘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