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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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楚夜离伤势恶化

    “本王自然是站在离儿这边的!”

    一个浑厚雄壮的声音从勤政殿的屋顶上传来,一身夜行衣的礼亲王楚卿封双臂一展,如夜莺一般,从天而降,墨衣翻飞,穿窗而过,落地时,轻盈飘逸,宛如微风拂面。

    “你不是说不回来了么?”楚王看到礼亲王此刻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一点意外。

    “楚王兄,听说你让人把离儿打了个半死,都晕过去了好几次?”礼亲王略带怒气的质疑道。

    “这才多久,流言就传到了花语楼?”楚王反问道。

    “王兄是在心虚?”

    “是那孩子自己的主意,朕只是坐了壁上观!”

    “你就由着他胡闹?司刑处的那帮人要是没有得了你的默许,岂敢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那你可要等离儿睡醒了,自己问他!朕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罚他!如果,你等不及,也可以回府去问问你家世子,他或许知道点什么!”

    “他总归是你让人打的了吧?”

    “他不该打?朕没打死他就是给你礼王府留着情面呢!”

    楚王一提到楚夜征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些事情,花语楼知道的比朕查到的多!你还是快点回去看看你的好儿子吧,别真的把自己作死了。”楚王开始往外撵人了。

    “我看看他就走!”礼亲王说着就走到了楚王身边。

    刚一掀开搭在楚夜离身上的锦被,就心疼的直抽气,“他才八岁!他还是个孩子!你就看着他这么折腾自己?司刑处里是不是也不干净了?”

    “没有,朕让叶儿暗地里查过,那帮人只不过是在拼了命的帮着离儿算计朕罢了,帮着他算计朕的心!”楚王捂着胸口在生闷气。

    “挺好!离儿这法子虽然蠢了些,但看起来效果不错。没想到世人传说的冷面阎王也有心疼的时候。有趣!”

    “有事就说事,没事就滚回去看你儿子,别耽误我们父子俩培养感情!”

    “有事!离儿身上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东西,得取出走,到王庭外妥善安置,不然,恐怕遭了有些人的惦记。”礼亲王瞅着东宫的方向,皱眉沉思。

    “那正好,过来搭把手。”

    礼亲王看着楚王笨手笨脚的帮楚夜离擦拭伤口,要上去接手,被楚王一把推出去老远,摇了摇头,走到水盆那里,捞出来另外一块早就浸透了的汗巾拧干了,转到小榻的另一边,轻轻的帮擦拭另一处伤处,两个人楚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扯又剪的,才将他身上那贴身的小衣给抽了出来,随手扔在软榻上,只余下被打入皮肉里的碎片了,两个人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碰就有一条血痕流出,实在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传御医!。”

    “等等!去驿馆,找花语楼楼主!”

    “那死老头倔的很,不肯来吧?”

    “就跟他说他相中的人快被打死了!”

    “不是,朕哪得罪你了?你那儿子打死都活该!”

    “你是没得罪我,可是你得罪你儿子了!多大点事儿,至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作死,不对!你不是看着他作死,你是帮着他一起作!”

    “朕那是被这混球儿气迷糊了!就想着用行动证明他赌输了。”

    “我看是你输了吧?不然,怎么会放下你那臭架子,在这里殷勤的伺候人家!”

    “输了就输了吧!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

    两个人手里的活也不做了,专心致志的斗起嘴来,都像个三岁顽童一般,谁也不服输。

    谁都没有发现楚夜离将头埋在锦被里,偷偷的弯起了嘴角,小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林语倒是瞧见了,却只当他是疼狠了。

    。。。。。

    “王兄就当我是矫情了吧!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多防备点,没坏处。”

    礼亲王将手中染血的汗巾丢回水盆里,顷刻间,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就化作一片血红,看了一眼,皱眉轻叹,默然不语,林语招呼了值夜的小太监进来,收拾满地脏污,谁都没有注意到从楚夜离的衣服夹层里面掉出来一只精致的琉璃瓶,正好摔落在那盆血水里。

    “咕咚”

    溅起的水花惊动了楚王,吓坏了那抱着衣服的小太监。

    “那是什么?”楚王疑惑到。

    “就是这东西!”礼亲王认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从盆子里拿出来!”林语喝道。

    “不可!”礼亲王大声制止,“此乃大凶之物,万万不可轻易触碰!”

    “叶儿!”楚王冲着虚空叫道。

    不归叶从隐身处走出来,“主子!”

    “去把那东西捞出来,朕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楚王好奇道。

    “你才是玩意儿!你全家都是玩意儿!”水盆里竟然有个稚嫩的声音传出来。

    楚王、不归叶、礼亲王三个人你瞧我,我瞧你,都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说话。

    林语和那小太监都吓蒙了,直呼有鬼。

    “啥?你们两个没了根基的家伙,竟然说你姑奶奶我是鬼?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么?”那个声音道。

    “你要不是鬼,那就是刺客!来人呐,护驾呀!”林语吓得腿都软了,还是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挡在楚王身前。

    “你鬼叫些什么东西?我?刺客?你见过有没露面就被关在瓶子里出不来的刺客吗?还不快点把我从这破盆子里捞出来,我都快淹死了!”那个声音吼道。

    不归叶像是听出了门道,将信将疑的走到了那一盆血水前,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慢慢的在水里搅动,不一会儿,右手闪电般的探入水中,用掌心托起了一个琉璃瓶,见瓶子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主子,这就是茶棚里那些白虫子中的本体。只是,不知为何,现在竟能口吐人言!”

    “姑奶奶我进化了呀!”那个声音得意的说。“咦,奇怪,怎么有股很熟悉的气味?这冰天雪地里哪来的桃花香味?”

    不归叶眼神一凛,右手手腕一动,差点将那瓶子掉到地上,心虚的瞅了一眼楚王,见他正在殷切的看着趴在床上的楚夜离,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哦?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么?朕倒觉得十分有趣。”楚王并不相信。

    “就是嘛!人家哪里可怕呀?分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美女。”那瓶子里的声音忽然变得嗲声嗲气。

    呃。。。。。。众人一头黑线,实在看不出一只扭着大白屁股滚来滚去的胖虫子美在哪里。

    突然,门外一个小太监高声唱到:“花语楼楼主到!”

    “快请!”楚王急忙道。

    林语忙爬起来一溜小跑的上前接人了。

    片刻,一个迈着四方步的江湖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就那么背着双手杵在那里。

    礼亲王见状不由得皱了眉头,只道是这位花大爷现在有些气不顺。

    “花兄!花兄!劳烦花兄大半夜的跑来,实属无奈,还请见谅!”礼亲王上前搭讪。

    “都把一个八岁的孩子打的半死不活了,又来请我这糟老头子作甚?打死了不更好?省的劳动我老人家跑这一趟。”来人不客气的道。

    楚王面上惭愧,也不反驳。

    礼亲王客客气气的道:“花兄哪里话来!楚王兄也没说要打他,是离儿那个孩子自觉有愧,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闹剧,楚王兄只是气恼他耍小聪明罢了,说起来都是征儿那孽障闯的祸。”

    来人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朝楚夜离的方向走去了。

    伸手拿走楚夜离身上搭的锦被,用手戳了戳伤处,疼的楚夜离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花伯伯,你轻点儿!疼!”

    “什么花伯伯草伯伯的!疼也是你自己作的!疼死拉到!”

    说着又用力戳了几下,痛的楚夜离眼泪都挤出来了。

    礼亲王诧异的盯着来人,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楚王和不归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但是不归叶手里的瓷瓶中传来一声娇呼:“哎呀!你不是那个谁么?那个谁来着?瞧我这破脑子,一时半会儿还叫不上名字,但是,我记得你,咱们有日子没见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丑样子?”

    “咦?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怎么被关在瓶子里了?”来人显然一愣!

    “你不是花伯伯!”楚夜离惊道。

    “你到底是谁?”礼亲王问道。

    “它不是人!”不归叶肯定道。

    楚王一脸懵逼,风中凌乱。

    来人也不矫情,摇身一变,现了原型,竟是一只雪白雪白的黄鼠狼。

    “你还敢来!”楚夜离认出是那只在茶棚里咬他的那一只。

    礼亲王当时没见到是什么东西咬的楚夜离,偏着头,以眼神询问不归叶。

    “是它!”

    楚夜离大怒:“你是哪里来的怪物?平白无故的咬我作甚?”

    雪无痕歪着小脑袋,给了楚夜离一个大大的白眼,“谁让你往本神君身上浇童子尿的?只恨当时没咬死你!”

    “噗嗤!哈哈哈哈,妖神大人被个凡人小屁孩给淋了一身尿,哈哈哈哈,笑死本王了。”瓶子里的声音笑的花枝乱颤。

    “你又高贵到哪里去了?还不是被你口中的小屁孩给装到了瓶子里?”雪无痕怼道。“本神君还没问你呢,你不在南疆的大山里猫着过冬,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作什么妖?”

    “你快别提了,人家本来好好的在家里睡大觉呢,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神经病把我装在万年冰蚕衣里去了,差点把老娘我冻死,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在那小子肚子里了。”瓶子里那个声音郁闷道。

    “哦?那个人和那匹马又是怎么回事?”雪无痕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