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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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太子初见花楼主

    “老子今日出门定是没有看黄历。

    先是被人浇了一身童子尿,又是差点被马屁给熏吐了。

    要不是本神君为了出那劳什子无忧花谷,几乎耗尽了体内的神元,又岂能沦落到被这等蝼蚁所欺辱的地步。

    你个没良心的小鬼还揶揄本神君,简直欺貂太甚!”

    被马用尾巴夹住脑袋的白雪松貂就这么滑稽的挂在马屁股后面,心中仿佛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的要吐,拼命的用小爪子扒拉着马尾巴,进退两难。

    楚夜离等一众人正好全程参观了这一个滑稽的场面。

    一个个忍俊不禁,努力憋着笑,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生怕惊吓到那白白胖胖的小家伙,那宫装男子就要上前捉那雪貂,反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向着远处的雪地逃窜而去。

    就见那被咬的人整个手掌顿时变得奇黑无比,痛的凄厉的怪叫。

    跑去烧水的师徒两人也被这惨叫声吸引而来。

    那小公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边喝边跑:

    “这是怎么了,这位公。。。。。。平的老爷爷在鬼叫些什么?”

    那宫装男子盯着自己黑如墨汁的手,低着头郁闷的道:

    “被个白毛畜生给咬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毒性竟如此之烈。”

    “什么?哪里有怪物?抓到了没有,快拿给本。。。。。。小爷看看。”

    那小公子兴高采烈的问道。

    “没有捉到!让那畜生逃了!”

    那宫装男子忍痛说道。

    那小公子甚觉可惜,却也无招。

    “诺!此处偏僻,没有好酒,就赏你这半碗无根之水压压惊吧!”

    那小公子大大咧咧的将手里的茶碗随意的递到那人身边,一副爱喝不喝的架势。

    那中年男子上前查看了一番那宫装男子被咬的手掌。

    又向那瓮声瓮气的随从打听了一下被咬的经过。

    再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结果了那还在痛苦嘶鸣的马。

    细细的割开了马的皮肉,只见那马连血带肉都是黑色的,用力按压马的腹部,就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子随着血液流淌而出,在黑色的血泊里,显得异常的刺眼。

    中年男子用匕首挑动那些白虫子,没有一个活的。

    那中年男子又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朝着楚夜离走来。

    吓得楚夜离瞪着他手里滴着黑血粘着白虫子的匕首节节后退。

    礼王府的众人包括楚夜征在内都看的心里发毛,就连礼王也像老母鸡护崽一般将楚夜离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中年男子见状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忙丢了手里的匕首,歉意的道:

    “抱歉!老朽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看看这位小兄弟被咬的地方是否无恙。”

    楚夜离大方的冲他挥挥手,示意道:

    “除了疼痛,其他皆无恙。”

    “这就奇了,同样都是被一只畜生所伤,为何马疯了,他中毒,而小兄弟你却无事?”

    那中年男子说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楚夜离老实的回道:

    “我也不知道。堂哥,你说我会不会也变成他那样?”

    礼亲王安慰道:

    “不会!你想啊,你是第一个被咬的,他们都毒发了,而你却只是疼痛而已,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他为何不会有事?”

    那中年男子还想问个究竟。

    “或许就是天意吧!定是那位官老爷坏事做多了,遭了天谴!”

    那小公子走到自己师父面前,双手抱着他师父的手臂回了城隍庙。

    临走又朝着吓傻了的那两个随从模样的人说:

    “还不把你们的人扶到棚子里去检查一下伤势,看看他体内有没有那些恶心的虫子。”

    楚夜离他们也跟着回去了。

    那两个随从打扮的人听说都忙要上前扶,又像是见了什么怪物一样,默契的躲开独自回了城隍庙。

    只留下那个被咬的宫装男子尴尬的伸着手,站在雪地里风中凌乱。

    中年男子回了城隍庙,坐在桌子上,双眼盯着楚夜征,脸色不愉的问道:

    “说说吧,世子爷?何故隐了身份欺瞒老朽?”

    楚夜征讪讪的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楚夜离却双手掐着腰,站在那小公子的对面,学着那中年男子的模样,双眼盯着小公子,臭着脸皮道:

    “说说吧,天启的六皇子?何故隐了身份,欺瞒本太子?”

    那中年男子和被叫破身份的天启六皇子穆远枫闻言大惊,齐齐瞪着楚夜离,哑口无言。

    礼王站起来给穆远枫和那中年男子各深施一礼,开口道:

    “花兄,莫要吓唬他了,犬子无礼,小王代为致歉,还请花楼主原谅。”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并不是别人,正是礼王奉楚王之命所培育的情报组织—花语楼的楼主花慕尧。

    这下轮到楚夜离惊掉了下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友叙旧般的礼王和花楼主。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口乱说一通,竟然猜对了。

    楚夜离想不通。

    堂堂的天启六皇子穆远枫是如何在三年以后混成了杀人放火的魔头?

    难道楚国的花语楼私下里竟然是邪恶的江湖组织?

    楚夜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子堂弟有事瞒着他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父王也深藏不露。

    环视城隍里这一众人,好像只有自己混成自家王府里的护卫,

    都是那什么也不懂的傻白甜。

    那两个随从模样的人刚一进门。

    就被无月带着王府护卫给按住了,扭送到礼王的面前。

    一脚踢在膝弯处,双双跪地。

    两个人才从那白貂咬人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拿住,动弹不得。

    知道已经东窗事发,颓废的跪在礼亲王脚边,一言不发,听凭处置。

    那个宫装男子见此情此景,也只好挑明了身份。

    嬉皮笑脸的来到六皇子的身前噗通一跪,尖着嗓子高呼:

    “奴才小贾子拜见六皇子殿下,请殿下安。”

    穆远枫瞥了他一眼:

    “你不好好的陪在贵妃娘娘的身边,大老远的跑到这楚国做什么妖?”

    “嗯?”

    小贾子明显一愣,心道:

    “我不是受您老人家的指示来的么?贵人多忘事?”

    当然他不敢这么回,只好把楚王庭里的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

    “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携吾皇陛下的亲笔国书,前来楚王庭请楚国王后的夜离小太子进京小住的。”

    “掌嘴!”

    穆远枫厉声道:

    “想清楚再回话。”

    小贾子跪在地上“啪啪啪”地自己用力打了自己十个嘴巴,红着脸道:

    “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信宜姑姑拿您的手书来找的奴才。”

    穆远枫都气笑了,对花楼主说:

    “师父,这小子就赏给楼里的孩子们玩吧,本宫是留不得了。”

    花楼主接道:

    “那敢情好,楼里刚训练出来的那批好孩子正愁没有一个好的练手之物呢,可巧,有人主动送上门了,殿下放心,那帮孩子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

    小贾子被吓的连连摇头,直呼不去,但也没有改口。

    “死到临头还敢攀诬本宫?本宫怎么不记得给你写过什么手书?本宫都三年没有回过天启了,哪来的手书偏偏给到你?”

    穆远枫质问道。

    “信宜姑姑就是这么说的,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贾子磕头像捣蒜一样,砰砰作响。

    “你怎么确定那手书就是六殿下的?”

    花楼主问道。

    “那手书的用纸是用的六殿下专用的桃花花笺”

    小贾子脱口而出。

    “那就是了,这桃花笺本宫只在宫里用,跟师父去花语楼的时候,就没有带出来。”

    穆远枫对花楼主说。

    “等等!”

    楚夜离出身询问:

    “你当真是天启国的六皇子穆远枫?”

    “当然!”

    “他是你的师父?”

    “然也!”

    “花语楼可是隶属于我楚国的?”

    楚夜离这一次问的却是礼亲王。

    “正是!”

    得到礼亲王的证实。

    楚夜离更加迷茫了,他搞不清楚一个正儿八经的天启皇子是怎么混入千里之外的楚国的情报机构的,貌似级别还不低。

    看看自己的王叔并不排斥对方,知道必定是过了明路的,也就意味着,楚王也知情。

    楚夜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可问的了。

    楚夜征才凑到楚夜离身边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怎么他就成了天启国的皇子?花语楼又是什么组织?”

    “此时说来话长,等回去得了空闲,我在好好与你讲讲。”

    楚夜征见还有外人在场,便也不再执意相问,一头雾水的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楚夜离也是一头雾水,在前世的记忆里也没有搜刮出一点关于花语楼的信息。

    至于自己叫破六皇子的身份也只是通过那方锦帕上那两个用红线连在一起的两个字瞎蒙的。

    他的记忆里,对这位六皇子的印象就是:

    乾元三十二年,天启六皇子穆远枫正位储君,立已故前丞相雪落清之女未眠县主为储君良人。

    不提楚夜离兄弟俩个心中的纠结。

    且说礼亲王和花楼主两个人,坐在一起互道衷肠,俨然是老友重逢。

    楚夜离坐在一边托着腮听着两位长辈叙旧。

    所说的故事他在前世的记忆里都没有找到只言片语。

    只觉得他眼前的二叔和记忆里的二叔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又想到自己的离奇经历,不由得低语道:

    “难道二叔也是死了又活?”

    楚夜离当然不知道,处在无忧花谷的儒雅少年,此刻正郁闷的抚摸着怀里神元几乎涣散的白雪松貂,朱唇轻启:

    “阿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这般拥有凤凰涅槃血阵的助力。”

    旁边同样托着腮看着自己老父亲的楚夜征闻言道:

    “什么死呀活呀的?”

    楚夜离侧头看着堂兄的眼睛说:

    “堂哥,你有没有觉得二叔有什么变化?”

    “应该没有吧?我五岁就离家拜师学艺去了,近日才回府,对于父亲所知甚少,但是母亲多次在家书中说父王不是坊间传闻的那样尸位素餐,而是迫不得已的伪装。”

    “财帛动人心,权利惑人心,只不过自保罢了!还是小爷聪明,早早的离了那是非之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穆远枫也加入了托腮听故事的队伍。

    昏暗的城隍庙里,跳动的火光下,一大两小三个半大孩子凑在一起,在两个大人的唠叨声中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