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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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知情人被虫吃掉

    不一会儿,楚夜征和六皇子就鼾声大作。

    楚夜离趴在桌子上意识朦胧间,好像听到礼亲王与花楼主终于结束了叙旧。

    谈到了自己所熟知的话题。

    不再是什么“花语楼”“杀人诛心”“云王殿下”“老神仙”“白雪松貂”“月氏商行”“皇家影卫”等一系列自己前世闻所未闻的话题,不由得来了兴致,侧耳倾听。

    “花兄,此番是为何而来?那边局势如何?可有为难之处?”

    礼亲王担忧的询问。

    “确实不太顺利,不过倒也不妨事,一切静观其变就是。

    至于来意嘛,花语楼截获密报。

    说天启有人对你家的那个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明里暗里都在布局。

    老朽生怕你这边出什么变故,想着亲自走一趟,提前知会一声,大家好有个防备,不成想,还是来晚了。”

    花楼主唏嘘道。

    “哎!不晚不晚,花兄可是送上门的及时雨啊!

    本王可是承了你的大情!

    要不是花兄此来,小王还不知道如何才能脱身呢!

    只是,那边可是生了什么大变故,怎么会有天启皇帝亲笔所书的国书被人拿来做文章?”

    礼亲王再三斟酌,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大限将至,恐是有人趁乱钻了空子,才惹出这许多是非。

    说来惭愧,老朽在那边的部署还是不到位,不然也不会在当事人身故后,才得知他们要来楚国搅弄浑水。

    幸好王爷与那位都安然无恙,不然老朽岂不成了这千古罪人!”

    花楼主后怕不已。

    “此话怎讲?”

    礼亲王并不是很理解。

    “那边给小贾子递话的那位信宜姑娘已经身造不测。

    可以说此事已经死无对证了,小贾子这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深度挖掘的价值。

    不瞒王爷,如今那边的时局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但愿不会牵连到你家那个人。”

    花楼主瞅了一眼被王府护卫团团围着的小贾子,又看看凑在一起趴在桌子上的三个孩子,摇摇头表示不容乐观。

    那个人?礼王家的?还是楚王庭的?

    楚夜离想不通。

    但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整个“质子事件”应该是这样的:

    天启皇帝索要质子这件事是真实的。

    不然不会有亲笔国书,然而有人在国书送出天启国之前,

    动了什么手脚,从而使国书一分为二。

    一份由天启国君亲自派信使送往楚国,就是现在楚王桌案上的那一份。

    另一份被人以六皇子的名义交给了小贾子作为辨别使臣身份的佐证。

    在勤政殿只是众人传阅了一下,仍然交还给了小贾子。

    如妃提议本宫即刻随使臣出发,那她必是知情人。

    如今事情败露,那么如妃岂不是废棋一颗?会不会被。。。。。。

    想到如妃有可能被幕后黑手给灭口,楚夜离猛然抬首。

    相谈甚欢的礼王和花楼主被楚夜离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到了。

    “离儿?”

    礼亲王关心的问: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快过来给花楼主看看被那白毛畜生咬过的伤口!”

    楚夜离摇头说:

    “无事!刚才梦魇了。伤口无碍。”

    “啊。。。呃。。。啊。。。疼。。”

    这时,被王府众人围在中间的小贾子突然躺在地上,痛苦的扭动起来。

    被白雪松貂咬过的那只乌黑的手掌开始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往外拱,整个手臂都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早已进入梦乡的穆远枫和楚夜征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惊醒,迷迷糊糊的拔剑四顾。。。。。。

    礼王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楚夜离身边,捉住楚夜离被咬的手腕,挽起袖子,仔细查看:

    “你有没有事?难不难受?”

    楚夜离见礼亲王是真的关心自己,心中窃喜。但终究是顽童心性,存心想捉弄一下他,就委屈巴巴的道:

    “有事!怎么会没有事呢!我好难受,难受的想。。。。。”

    “哪里难受?”

    礼亲王急切的问。

    “想如何?”

    花楼主也从座位上站起来,焦急的看着楚夜离。

    “吐!”

    话音刚落,楚夜离就一个健步窜出棚子,抱着官道边上的一棵树,哇哇的吐了个昏天黑地。

    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的楚夜离直起腰靠在树干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道:

    “果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啊,这现世报也来的早了点吧!”

    正要转身离开,无意中撇到了自己的呕吐物,定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跟在后面,用手虚握成拳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的楚夜征,也看见了吐出来的东西,吓的怪叫一声。

    “妈呀!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还是活的!还在动!啊呀!别过来!别爬了!”

    楚夜征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花楼主和礼王联袂而来,看到楚夜离所吐之物也是骇然。

    只见楚夜离脚边一滩黑色的污血里面,有数不清的白色小虫子在蠕动着,它们好像很怕冷,都在互相靠拢,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个白色的团子,混在雪堆里,很难分辨。

    “咦。。。。。。哇哇哇”

    六皇子突然连蹦带跳的从棚子里跑了出来,抱着树的另一边狂吐。

    花楼主大惊,赶紧过去请脉,却并无异常,再看他所吐之物里除了刚吃下去的鸡腿,并没有活物,抚着自己的胸口,长吁一口气,直道“好险”!

    六皇子把肚子里的东西给吐了个一干二净,终于不再吐了,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一方普通的棉布帕子,擦了擦嘴角。

    “小贾子死了,是活活被一些白虫子给吃了,只剩下了一副骷髅架子。那些虫子还会包成一团移动,太可怕了。”

    六皇子心有余悸。

    “小心!”

    礼亲王和花楼主一边一个把楚夜离和六皇子从那颗树旁边给拉开。

    六皇子才发现那棵树脚也有一个努力蠕动的小小虫团,不由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楚夜离一手抱着肚子,一手紧紧的抓住楚夜征的手,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虫子,楞楞的发呆。

    众人皆道是他吓傻了,纷纷出言安慰。

    六皇子和楚夜征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夜离,直呼:

    “这该如何是好?”

    六皇子想起不久前小贾子的死状:“师父,他不会也要被虫子吃了吧?快给他把把脉,千万别让他也喂了虫子,我还等着与他算一算那云锦的账呢。”

    花楼主依言,主动拉过楚夜离被咬的手腕,仔仔细细的切了一会儿脉,又换了另一只,良久,才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道:

    “这位小兄弟目前并无任何异常!”

    众人闻言,才稍微送了一口气。

    礼亲王爱怜的摸着楚夜离的头:“花兄,此言何解?如何会目前无事?难道说。。。。。。”

    花楼主也并没有卖关子:

    “不好说!这种虫子老朽只在古书典籍里见到过图形,竟是连名字都不晓得,说不好!”

    “那就恳请花兄随小王一起回礼王府小住几日,待离儿身体万无一失后,再回花语楼可好?”

    礼亲王拱手相邀。

    “好说!王爷不提,老朽也得去一趟楚王庭,有些事情只有在楚王庭才能找到答案。”

    花楼主欣然应允。

    “这些虫子该当如何?”

    六皇子依旧骇然。

    “烧了吧!即是活物,付之一炬便是。”

    花楼主道。

    “万万不可!”

    楚夜离急忙道。

    “你不傻了?”

    六皇子打趣道。

    “你才傻呢!”

    楚夜离不想搭理他:

    “这些虫子是来自西南一带的蛊林,一只虫被火焚后,其灰烬可令方圆百里之内寸草不生,如今这里有这许多的虫子,都烧了的话,岂不绝了我楚国的命脉!”

    “竟还有此说?小兄弟是从何而知?”

    花楼主诧异道。

    “事到如今,小王也不瞒花兄了,离儿便是我楚国的未来之君。”

    礼亲王郑重的道。

    “什么?这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庆阳公主身边的那个?是了,都过了这么久了,也该长这么大了!好啊!真好啊!”

    花楼主老怀欣慰。

    “如此说来,小兄弟见识匪浅也就说得通了,老朽可知道在你们的楚国王庭的藏书楼的禁室里,可是藏着许多孤本,最多的就是医书,堪称杏林绝唱。”

    “花兄谬赞!要不是楚王兄得了那隐疾,也不会四处网罗医书了,只可惜有多少杏林圣手因此断了传承,不提也罢。”

    礼亲王慨叹。

    “不知老朽可否有幸得楚王青睐,借阅一二?”

    花楼主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小王定当尽力!”

    礼亲王不敢私自做主。

    “如此有劳王爷!”

    花楼主也知他为难,并不强求。

    楚夜离却从两人的交谈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花楼主说的是:“当年庆阳公主身边那个孩子”,而不是庆阳公主所出之子。。。。。。

    礼亲王说的是:“要不是楚王兄得了隐疾”,难道说父王。。。。。。

    楚夜离摇头:

    怎么可能!王庭里比我小的孩子有不少呢,父王怎么会有问题。

    等等!

    楚王庭里比我小的孩子除了楚夜白和柔嘉公主之外,还有乐敦公主、楚夜江、楚夜信。。。。。。

    他们的母亲好像都有和母妃类似的经历。

    得回去换个方向查查。

    楚夜离打了个激灵,被自己离谱的想法给吓到了。

    “喂!楚国太子殿下,本宫和你讲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六皇子摇晃着楚夜离的胳膊,见他不出声:

    “师父,他的脑子不会被虫子吃了吧?”

    “吱!吱!吱!”

    楚夜离连吱三声,表示自己没有被虫子吃掉脑子。

    “哈哈哈哈哈,果然楚国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不仅有咬人的白鼠狼,还有成了精的大耗子,哈哈哈。。。。。。有趣,有趣至极。”

    六皇子被逗的捧腹大笑。

    无忧花谷里,白雪松貂上蹿下跳的吱哇乱叫,好像在说:

    “耗子精!楚夜离是耗子变得!他是耗子变得!本身君可是堂堂的白雪松貂大人,才不是白鼠狼,不是白鼠狼!”

    “好了,雪儿,莫要淘气了,神元刚恢复了一点,可当心着些,别再摔跟头了。”

    儒雅男子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