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激扬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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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到了。

    静谧了一年的土山村终于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孩子穿着新衣,放着鞭炮,成群结队的在村子里荡来荡去。

    大人们张灯结彩贴对联,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见到人总会热情的问候一句,“吃了吗?”

    然后捧着茶杯叼着烟,开始互相攀谈,聊一聊今年过年的气氛,想着等一下再叫两个人打打扑克,搓搓麻将什么的。

    一派祥和。

    白玉飞被大吉和汪凯两个拉着,百无聊赖的玩起了弹珠,过年了,稍微的放松一下,总埋头啃书也不行,要劳逸结合。

    厨房烟囱里冒起了浓浓的炊烟,是白玉飞老娘在烧供饭,是为了给去世的爷爷奶奶还有祖上先辈们来一次年底的大聚餐。

    以示后辈的一片心意。

    三个孩子正在土地里弹着弹珠,迎面走来两个穿着大红棉衣的女孩子。

    两双纳了鞋底的高头棉鞋,一前一后走进了视野里,白玉飞抬头一看,是艾小鹿和她姐姐艾方圆两个手挽着手,晃晃悠悠的走来。

    两人手里捧着瓜子,一边走路一边嗑瓜子,走一截路吐一把瓜子壳,看起来悠闲极了。

    艾方圆比白玉飞他们几人大两岁,今年应该是高二了。

    她带着一副厚底的近视眼镜,看起来比别具一格的艾小鹿斯文多了。

    白玉飞笑着朝艾方圆喊道:“方圆姐回来啦。”

    大吉和汪凯听见白玉飞的喊叫,也纷纷扔下手里的弹珠,朝着艾方圆客气的喊了一句,“方圆姐。”

    艾方圆笑着朝蹲在地上的三人摆手,一探脑袋看到地上的弹珠,厚底眼镜后面的双眼瞬间一亮,“打弹珠呢。”

    看着地上滚来滚去的弹珠,她的眼神里透着即将洋溢出来的兴奋,把手里的瓜子一股脑的递给身旁的艾小鹿,转头看向三个孩子,“带我玩一个。”

    “借我一个,等下还你三个。”

    艾方圆用胳膊捣了捣大吉。

    大吉为难的抬头看向白玉飞。

    “看他干嘛,我找你借呢。”

    大吉小小的眼睛里尽是委屈,苦瓜脸上满是舍不得,他心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白皮的弹珠。

    艾方圆扶了扶厚厚的眼镜,装作不在意的赶忙抢过来,她把手里的白皮弹珠稳稳的放在地上,夸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跃跃欲试道:“开始吧。”

    白玉飞好笑的看着这一切,不熟悉的人不知道,其实表面斯文的艾方圆,在心里可有一个脱了僵的野狗在欢腾呢。

    骨子里,艾小鹿和艾方圆性格比较相像。只不过一个流于表面,一个藏的比较深而已,用后世的话讲,艾小鹿属于表面流里流气的,艾方圆属于那种闷啥的。

    打弹珠在农村里是属于小孩子的玩意,要不是实在闲得无聊,白玉飞三兄弟可想不起来把藏在家里,快被遗忘的弹珠拿出来玩。

    这一拿出来,吸引的倒不是小孩子,反而是那些对童年充满怀念的大孩子。

    艾方圆打弹珠的水平蛮高,三个男孩子硬是被她赢了不少。

    这个游戏是需要点技术的,需要长期积累的实践经验来操作,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年都没碰过弹珠的白玉飞,首个败下阵来。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白玉飞哒吧着嘴站起来。

    看着两个棉口袋鼓鼓的艾方圆,陷入沉思。

    一旁的艾小鹿掏了一大把瓜子递到白玉飞面前,“吃瓜子。”

    白玉飞转头看过去,艾小鹿一脸的笑容。

    等到白玉飞伸手去接那一大堆瓜子的时候,艾小鹿趁机抓了抓白玉飞的手心,笑的更开心了。

    这该死的满足感。

    “玉飞,小鹿。”

    不远处,一个顶着黄头发的大孩子双手插着口袋,打着招呼走过来。

    是许涛,村里孩子里面应该算是最大的一批人,只不过早早的就不上学了,被他爸妈找关系进了长河钢厂打工。

    许涛、艾方圆这些年纪大的孩子,去厂子里打工的打工,去县城念高中的念高中,导致了整个土山村的孩子,已经以白玉飞这样的初中高年级学生为头头。

    过年了,往日不露面的人都踏出了自家的大门。

    许涛染着比较深的黄发,和艾小鹿一头卷曲的淡黄色头发有了鲜明的对照。

    “呀,方圆也在啊。”

    许涛走上前,看着蹲在地上挂着厚厚眼镜片的艾方圆,“打弹珠呢。”

    说着话,看了看庞大的大吉,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瘦小的汪凯,很干脆的蹲到汪凯旁边。

    他屁股一撅,把汪凯撅了一个踉跄一屁股倒在地上,许涛毫不在意的把汪凯的弹珠据为己有,“带我玩一个。”

    汪凯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跟白玉飞站到一起,脸上挂满了无奈。

    从另一个角度讲,其实许涛他们那个年纪的人,才更加体现了土山村爷们的豪迈与不羁。

    玩了没一会,白玉飞老娘扯着嗓子在屋里喊,“玉飞,回来给你爷爷磕头。”

    看来供饭是烧好了。

    白玉飞往屋里走,大厅里的八仙桌被挪到了正中间的地方,桌子上摆了个钢脸盆,里面摆着一只熟透的一整只大鸡。

    “给你爷爷奶奶还有祖宗们磕头。”

    老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白玉飞弯腰趴在地上,规规矩矩的拜了三拜。

    爷爷奶奶老祖宗们,保佑我这辈子考上理想的大学,早点结婚,把许朦朦顺利弄到我们老白家来……

    “老白,老白在吗?”

    白玉飞正美滋滋的磕头许愿呢,屋外有声音传来,白玉飞一看见来人,缩了缩脖子,心虚的喊了一声,“许叔。”

    来人正是许朦朦老爹。

    刚才还许愿惦记人家闺女呢,正主就找上门来了。

    这该死的缘分。

    许爸爸没来得及分析白玉飞脸上变幻无常的神色,朝着他点点头,就看着白孝武道:“过年好啊老白。”

    白爸爸乐呵呵的掏出一支烟递过去,等对方接过烟,又从条案上抓了一大把瓜子塞到他手里。

    “过年好老许。”

    两个大人端两个板凳到院子里晒着太阳,聊着天。

    白玉飞也懒得再去跟那几个小孩去打弹珠了,就立在一旁听两个大人讲话。

    谈的最多的就是厂子的事。

    “老许,你跟你媳妇儿在办公室,消息灵通,你跟我说实话,他们都说厂子要撑不下去了,是不是真的?”

    白爸爸看着许爸爸,一脸严肃。

    许爸爸唉的一声叹了口气,叼在嘴里的香烟瞬间不香了。

    “是真的,咱们厂子的主要业务就是市里的蓝钢股份,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蓝钢股份给咱们厂子的订单越来越少,厂子快撑不住了。”

    两个加起来近百岁的男人,满脸的焦虑,显得忧心忡忡。

    ……

    临走之前,许爸爸丢下一句,“初二去我家开会,把大家都叫上,大家集思广益,一起商量商量,关于厂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