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世点灯二十年,飞升剑斩三百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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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又来一只雌小鬼

    她敬重沈澄本领,有心邀他到清莲国另起炉灶,无谓被昏君庸臣拖累。

    但怕话说得多了,反惹不喜。

    是以乘雷震座下老马力疲落后。

    不着形迹策马贴近沈澄,转过话题道:

    “沈兄弟,你对练气士与武夫间的分别,有多少了解?”

    沈澄既不认是练气士,她心中虽有许多猜想,却也无谓提起。

    沈澄说道:

    “未请教。”

    妙清微微一笑,心想沈澄实力虽强,毕竟出身小国僻壤。

    在修行之事上的了解,不如自小在庵中的自己也是寻常。

    当下指向众骑后头马车:

    “你见师妹在车中打坐调息,与武夫打坐练气,可有不同?”

    沈澄说道:

    “她掌心捧着瓷碗,座前置一座点香铜炉,均是蕴藏深厚灵气之物。”

    “想必是为着引灵气入体,好增长修为。”

    妙清点头笑道:

    “沈兄弟果然悟性非凡。”

    练气士与武夫间最主要的分别。

    就在于前者的路数,乃是设法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化为自身力量之源。

    后者丹田内一股真气,却是不假外物,自行运功修炼而得。

    两条道路,撇开寿数长短这一节,本无显著的强弱之别。

    在灵气稀薄的缺月州诸国。

    武夫路数,或许还比练气士好走一些。

    然而妙清的点评,建基于她大派仙师的身份之上。

    像白云庵、浮萍书院般的大门派。

    谁家没数不尽的灵地、资源提供给门人修行?

    在财、侣、法、地具全的前提下。

    练气士远比讲求根基扎实的武夫更易速成。

    因此妙清虽然清楚,目前的师姐妹二人,加起来只怕也不是沈澄的对手。

    却未因此而损了道心。

    按照常理而言,用不着十年。

    二人便将赶超沈澄此前所表现出的修为。

    师妹的话,说不定五年便足够……

    虽然直至此刻,她仍然说不准沈澄的真实境界。

    而且,就算沈澄真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寿数一事,始终是绕不过去的硬伤。

    似她座师白云庵主,第七楼境界,一副佛门不朽金身。

    无风无浪时,就是活上四五百载也是等闲。

    哪怕沈澄练到武道七段,双拳横扫缺月州。

    阳寿又有多少?

    三甲子?四甲子?

    只是妙清也知,沈澄一身武道修为不易。

    若转去当练气士,荒废武道,难免挣扎。

    自己寥寥数语,说动不了他也自无妨。

    待到了京城,见了师妹引荐的那人,沈澄心思自会转变。

    缺月州公认是神洲最弱之地,修士比起别处大多庸碌。

    唯有一人会登凌绝,众山皆小。

    缺月山主,韩七情。

    传闻此人年少之时,杏海韩氏只不过是缺月州一干修士家族中最不起眼的一家。

    直至某年,她孤身北上,穿越大秦帝国全域拜入儒家学宫。

    仅仅十年后,便成为了抚婴学宫的大君子,位在浮萍等书院山主之上。

    四甲子前,魔教大军倾巢而出,进攻缺月州,沿海诸郡接连失陷。

    本地修士尽皆胆靡,唯有韩七情御剑东往,一人独挡魔教大军。

    恶战三月,直杀得天地泣,鬼神惊。

    斩杀妖魔之多,直冲得数十郡鬼门齐开。

    然而就是凶神恶煞的厉鬼阴魂,也被韩七情手中三尺剑锋所慑。

    整整三月之久,竟无一敢轻犯阳世一步!

    杏海海面一役,斩杀魔教三尊魔神,两名大护法。

    群魔溃散,再不成军。

    自此缺月州修士,无人不识七情剑。

    哪怕她已隐居于杏海中心的缺月山中,二百年不曾出世。

    缺月州最落魄的散修,一旦想到缺月山主的赫赫威名,也会骄傲地挺起胸膛。

    这番作为,江湖武夫如何能成?

    韩七情的存在本身,便是练气士优越论的最佳佐证。

    何况,假如师妹与那人的关系真有那么紧密……

    助沈澄像缺月山主般成为一名剑修,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久久无话。

    此时天色已近午,官道上也渐渐多了行人。

    沈澄骤然间打破沉默,摊开掌心,长命灯火飘悠不定。

    “妙清道友,可知此物是何来历?”

    妙清摇头:

    “孤陋寡闻,实未识得。”

    沈澄说道:

    “世间事物,本就无奇不有,光怪陆离。”

    “哪怕是如道友般见闻广博的大派仙师,终究也有不甚了解之事。”

    言下之意,却也透彻。

    练气士的路虽好,但是否就必定胜过了沈澄如今所行之道。

    却不是妙清的见识可以论断的。

    妙清默然半晌,说道:

    “若单是让沈兄弟作个无门散修,也说不上是机缘了。”

    “师妹意欲引荐给沈兄弟那人,与缺月山渊源匪浅。”

    “若是兄弟有意一窥世间无上剑道真貌,此行还须……”

    话没说完,只听得一道娇嫩清脆的嗓音自后响起:

    “就凭缺月山,也敢称与无上剑道沾边?”

    “怎不怕笑掉了本小姐的牙齿!”

    话声本来在后,话将说完时却已到了前。

    但见一匹高大修长的骏马,刹那便已赶过马车、三骑,到了沈澄等人前头。

    马是青骢马,鞍是白玉鞍。

    鞍上少女也如白玉似的,身段娇小,肌如凝脂。

    一头酒红长发光泽柔润,明亮夺目。

    她的眼瞳也是酒红色的,稚气虽未褪尽,眼底却见柔媚。

    但凡是男子,被这样的一双眼瞳瞪住。

    心情也绝不会坏到哪儿去的。

    但妙清不是男子,她的面色此刻便坏得很。

    沈澄盯了少女一眼:

    “我为什么得怕你笑掉了牙齿?”

    “你的牙齿与我何干?你是我妹子?还是我媳妇?”

    他生平最讨厌无故找喳的人,美貌少女也没面子好给。

    少女从未听过年少男子会对她如此不客气地说话。

    眼中怒焰,平空便长了三分:

    “小贼狂妄!”

    “你连练气士也不是,却以为能讨好得了缺月山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们。”

    “只待人家心情好时,指缝漏出来两手术法,当真无知得可以。”

    她一瞟沈澄俊秀脸庞,眼里怒火,骤然被笑意冲得淡了:

    “我见你根骨不错,本小姐府上,正好缺个武奴。”

    “你若侍候得我高兴了,就赐你比那缺月山传承高明十倍的剑道功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