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从婴儿开始掌控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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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虚幻境

    纲手似在有意无意地趁机耍酒疯,虽然话都说不利索,却不断嘟囔着“不回家,还要再喝”之类的疯话。

    “好,不回去也行,那我带你吹吹冷风,明日若是冻感冒了,可怨不得我。”

    看到他无奈妥协,纲手痴痴一笑。她这时力乏腿软,不愿挪步,状似撒娇地展开双臂,呢喃了一句“背我”。

    无名见她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暗觉好笑,这时也只能依她,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

    “上来吧。”

    纲手老实不客气地扑在他背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纲手的身体很轻,几乎感受不到重量,无名起身后,往街上打量了一眼,飞身跃上屋顶,再随意寻了个地势开阔的方向,御风飞去。

    纲手本想闭着眼睛小憩片刻,忽觉凉风习习,睁眼一看,注意到头顶的月亮似比平日大得多,四下昏黑一片,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她忽然觉得有些冷,环住无名的双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冷吗?”无名感受到她的举动,立刻放缓速度。

    “我们这是在飞吗?”纲手轻声在他耳边问道。

    “还行,没有彻底糊涂。”无名笑了一声,这个姿势下,他的背部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两处柔软,他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旖旎的轮廓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止不住地耳热心跳,飞出一段距离,看到前方不远有一座平缓的山坡,当即俯身降了下去。

    落地之后,他把纲手从背上摘了下来,刚一松手,纲手便顺势躺下,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地上,连胳膊都不愿抬了。

    “今晚月色不错。”无名坐在纲手身旁,抬头望向星空。

    纲手一言不发,若不是能感受到她平缓的呼吸,无名还以为她睡着了。他转头望去,只见纲手默默地凝望着头顶的星空,绝美的侧脸上罕见地显出几分忧郁,微蹙的眉间仿佛凝着化不开的愁绪。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无名下意识地伸出指尖,在她眉心处恶作剧似的轻戳了一下。

    这时,纲手本能地突然出手,捉住他作怪的右手腕,使劲一拉,无名不防她醉中还能施展怪力,身子微一失衡,猛地跌入她的怀里。

    刹那间,二人变成四目相对的姿势,身体贴得极近,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纲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脸上闪过错愕,她此刻神志不清,一时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罕见地露出一脸呆萌的样子。

    然而,在她醉意恍惚,未能察觉之际,无名可陷入了极为不妙的境地,在他身子失衡之时,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左手好巧不巧地按在了一处极为尴尬的地方,触感滑腻,浑圆饱满,柔软惊人,偏偏他还本能地揉捏了一下,虽然立时止住唐突之举,可毕竟已属冒犯。

    “臭小子,你为什么总要碍我的事?”纲手沉吟半晌,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话音刚落,突然发现他神色古怪,脸上一片通红,倒是首次见他露出这般窘态。

    纲手陡然恢复了几分清明,也明显感受到一股异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秀靥迅速泛起红晕,猛地将他一把推开。

    无名直起身子,当即背过身,勉力稳住心神,左手似乎仍残留着清晰的美妙触感,一手无法掌握的惊人轮廓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他只能尽量止住心猿意马,摒除绮念。

    另一边,纲手也不由感到一阵心慌意乱,瞬间酒便醒了大半,懊悔不迭,抚额默叹,拼命想忘掉适才的荒唐之举,两人好一阵都没开口,气氛便愈加尴尬。

    良久之后,无名几番纠结,还是轻咳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纲手,你刚才好像问了我什么?”

    纲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此刻已勉强恢复了镇定,只能假装适才的事没有发生。

    “我问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

    无名愣了一下,好像受到了无端指责,脸上闪过几分委屈,旋即又恢复了平素的云淡风轻,不觉笑了起来:

    “谁让某人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呢?半夜喝得烂醉,若不把你背回去,在外受人欺负了怎么办?”

    听他此言,倒像是自己的不对,纲手一时理屈。

    “那也用不着你管,我可是传说中的三忍,岂会因为喝了几口酒便受人欺负?小屁孩就会瞎操心!”

    无名见她开始强词夺理,愈发感到好笑,心想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一把年纪,可这般任性妄为之举又哪里像个成熟的大人。

    “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若某人能够成熟一点,好好照顾自己,我也就不必彻夜奔波了。”

    纲手再度陷入缄默,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样当面教训她,让她一时有些心情复杂,隐约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任性。

    当她失去最亲的弟弟那一刻起,她便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无论饮下多少杯酒,她也改变不了失去至亲的事实,孑然一身的孤独让她浑噩度日,自甘堕落。

    想到此事,纲手不觉低垂着头,神色黯然。看到她落寞的侧脸,无名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犹豫片刻,他忽然俯过身,在纲手尚未反应过来时,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纲手怎么也料不到他会突然做出此举,脸上一片诧异,呆呆地望着他。发现无名的双瞳在月色下亮得惊人,仿佛辉映着月色,散发出蛊惑人心的妖异光芒。

    纲手只觉眼前突然间一阵恍惚,世界霎那间变得亮如白昼。

    不,是真的白昼!她惊异地瞪大眼睛,发现面前的无名不知何时消失了,而眼前身处的环境既熟悉又陌生,她心里咯噔一声,浮现一个荒谬的想法,这里是木叶!

    “姐姐!”一道无比熟悉的嗓音蓦然自身后传来。

    纲手以为出现了幻听,愣在原地,一张稚气的脸蛋突然自它身后探出。

    “姐,你在发什么呆啊?”

    那曾无数次在她记忆中浮现的面容正是她的弟弟——绳树。

    纲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稚嫩的面容,一时百感交集,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触碰他,却又顿在半空,怕眼前只是一场梦。

    见她反应古怪,绳树皱了一下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欢快的表情笑着说:

    “走啊,姐,陪我一起修炼好不好?我最近练会了新的忍术哦!”

    他带着炫耀的语气大步迈开步子,纲手惊讶于自他手中传来的触感如此真实,下意识地跟随他的脚步,不经意间低头一瞧,发现自己身着旧日穿过的衣服,身形也恢复十几岁时的模样,而眼前的一草一木,乃至阳光空气都仿佛充斥着往日的味道。

    她好像一瞬间穿越回少女时代,回到绳树仍在世的那段时光。

    “绳树。”

    “嗯,怎么啦?”前方的绳树边走边回头望来,脸上漾起熟悉的可爱笑容。

    纲手忽然用力拉过他的身子,紧紧拥他入怀,直至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体温,才稍稍安下心来,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绳树,绳树……真的是你吗?”纲手低声呢喃,愈发用力地抱紧他。

    “姐,有点痛啦!”绳树好像的确显出有些辛苦的样子,试着挣脱,费力地喘了口气。

    纲手当即松开怀抱,歉然一笑。

    “姐,你的力气好大。”绳树有些委屈地抱怨了一句,忽然看到她脸上的泪,顿时慌了,“姐,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没事。”纲手赶紧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可一时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从未想过还能亲眼看到弟弟,看到他依然健在,天真烂漫的和自己对话,此情此景,仿佛从未失去过他一般。她已不去纠结眼前是真是幻,只想尽情凝望着弟弟的身姿,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充分感受和他相处的每一秒钟。

    “哈哈,姐,你下次可不准笑我哭鼻子了,你看你自己也很爱哭啊!”绳树毫不留情地开怀大笑,一如往日般天真,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姐姐的异样。

    纲手怜爱地揉着他的头发,也跟着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接着,她跟随绳树重游了一遍过去的木叶村,随着往事一幕幕浮现,记忆中许多久已模糊的场景也逐渐变得清晰。她见到了很多故人,很多早已魂归九泉的故人。

    若说这是幻境,可这份触感又无比真实,丝毫感受不到破绽,纲手暗自咬破舌尖,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如果自己能够一直留存在此,是否便能挽回失去的一切?她不禁生出这个念头。

    “姐,你今天为什么老是发呆啊?”绳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如血,时间仿佛细沙一般自指尖倾泻,飞快流逝。

    纲手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瑰丽的夕阳映着她秀美的面庞,晚风扬起她的淡金色秀发,湿润的眼眸写满了不舍。

    “因为我太高兴了,忍不住就会胡思乱想。”她呢喃道,微微哽咽。

    “乱想什么?”绳树歪了一下头,好像有些不解。

    “想象假如这是真的,该有多好。”

    绳树现出思索之色,好像在努力理解她的意思。

    “绳树,对不起!”纲手忍了许久,此刻泪水再度决堤,她隐约感受到时间的流速正在加快,天上的星辰仿佛在缓缓移动,“姐姐没能保护好你,你会原谅我吗?”

    “原谅?”绳树好像非常吃惊似的,握起她的手,“笨蛋姐姐,绳树从来没有怪过你,又谈何原谅呢?”

    纲手情难自己,猛地俯身,再次将绳树抱入怀里,虽然依旧是真实的体温,可纲手总觉得下一秒便会失去他,一时心痛如绞,若能挽留此刻,她情愿付出一切。

    绳树静静地趴在她的肩头,瘦弱的胳膊环住她的肩膀,默然良久,忽然在她耳边轻轻问了一句:

    “姐,你有照顾好自己吗?”

    虽然依旧是绳树的稚嫩嗓音,可这个口吻异常平静,仿佛是长大后的绳树在对她发问一般,纲手一时无言以对,泪水愈发汹涌地滑落脸颊。

    该怎么开口,说你已经不在人世,彻底离开了我?纲手满心酸楚,失去了最珍视的家人,她根本寻不到生命的意义。也许在很久以前,她的人生便画上了终止符,往后的余生,不过是乏味的循环。

    “姐,我永远爱你。希望你能带着我的祝福,过好每一天。”

    绳树最后的叮咛久久回响在她的耳畔,不知过了多久,纲手才意识到眼前再度恢复到现实的场景,依旧是星光下的静谧夜晚,此刻她枕着无名的肩头,似乎哭了很久,泪水都已将少年的胸前衣衫打湿。

    她迟疑地抬起眼帘,凝视着面前的少年,明白是他用了某种神奇的手段,让自己久违地见到了死去多年的弟弟。无名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怜悯与同情,柔声说道:

    “你终于醒了,想必是个很长的梦吧?”

    纲手一言不发,缓缓合上眼帘,似乎仍沉浸在回忆里,这样的她显得格外柔弱,与平日大相径庭,过了半晌才幽幽说道:

    “无名,谢谢你。我已经快要忘记弟弟的模样了。”纲手的神色非常忧伤,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忘记也没什么不好,人都要学会忘记,否则就无法前行。”

    “是么?可身为姐姐,逐渐忘记弟弟存在过的痕迹,如此也值得原谅吗?”

    “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吧?”无名微笑着反问,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我只知道,倘若绳树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自暴自弃。振作起来吧,纲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在意你的人,就算不为自己,你也必须好好活着。”

    必须好好活着?纲手默默思索着这句话,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此简明的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懂,只是由于性情各异,每个人的感受都会不一样。倘若未曾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便永远无法领会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

    一个陷入深渊的绝望之人,有时候缺的只是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纲手不觉微微牵起嘴角,似乎终于从失去至亲的阴霾中略微释怀,也许她自始自终都明白,只是不愿接受。

    无名正在帮她拭泪,动作轻缓温柔,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脸颊,仿佛在安慰一个伤心的小女孩。纲手意识到他的暧昧举动,突然感到一阵心慌,虽想斥他没大没小,可胸口又不断涌现一股陌生的异样暖流,飞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愿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