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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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玄月献策破敌

    苍牯字字泣血,孙研焘却不为所动,浑身战意节节攀升,斥道:“老杂毛,你是真会颠倒黑白、自欺欺人。我大梁儿女有手有脚,如何不能自己搏得一个大好前程?你们一群害人虫豸,终日沉湎于黄粱一梦,还摆出一副济世救人的嘴脸,活叫人恶心。”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座山上埋着的千万具枯骨都是你们用这套说辞蛊惑来的吧?用无辜百姓的生命换取邪神施舍,供自身享乐,此等畜生行径竟叫你说得道貌岸然,你这面皮怕是比梁京的城墙要厚了。”

    苍牯振振有词道:“他们只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享受比我们更高上的恩泽去了。”

    孙研焘本就是个狭义心肠,想到无数懵懂百姓怀揣着满腔希望加入寝教,最后不但没有享到半点好处,还不明不白为了这群蛀虫丢了性命。气的是后槽牙咔咔作响,将铁锨一挥,直取苍牯咽喉。

    “老猪狗,今日孙某誓要将你细细劈碎,为这些无辜冤魂讨个公道!”

    苍牯飞快做了个祷告,凭空握住一把寒气森森的巨斧迎头斩下。他身躯本就佝偻矮小,衬得这把足有一丈的长柄巨斧更显凶煞。

    “铛——”

    两把厚重兵器相交在一处,震得整栋高楼都颤了颤,顶上灰尘簌簌落了他们一头一脸。

    苍牯猖狂怪笑到:“孙家小儿,你号称三境之内第一人,今日就叫你知道我等古神子民即使没有龙气也能破那三境!”

    那畸形的神胎猛然狂躁起来,肥白的身子开始急剧膨胀,直到将全身皮肤撑得透明,好似要爆裂开。只见它身体里是一个个哀嚎的残破人头,从内部将它的身子顶出无数个肿胀鼓包,却始终无法逃脱出来,扭曲的面孔紧紧贴在皮肤下,看的人心惊胆寒。

    随着它外形的变化,神胎遍布全身的大嘴也纷纷吐出厚重的红色迷雾,刹那间充满了这层楼的整个空间。

    孙研焘隐隐感到事情有些脱离了掌控,果然与古神有关的一切都充满未知的诡异,容不得丝毫小觑。当即一扬铁铲,振开巨斧,真气带着残影在半空划出老大个弧线,制造出一片清朗。

    但还是有一丝雾气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了体内,一股饥饿感席卷了孙研焘全身。那是一种可以直接摧毁人意志力的欲望,瞬间将他的全身力气抽了个精光。

    更离谱的是,纵使全身瘫软无力,孙研焘依然感觉一股热烈情欲正从心底升起。他本就是江湖浪子,荤素不忌,此刻满脑子只想将他“霁月楼”的数千位红粉佳人通通叫来共赴巫山,定让她们鹤唳蝉鸣。

    “呵呵,苍牯,你以为搞出这些下三滥的动静就能弥补咱俩的差距了吗?”

    知这红雾古怪,孙研焘不再等待,催动真气护住周身,将铁锨当做关刀拖在身后,虎跃上前,认准了红雾间模糊身影,鼓足气力当头斩下。

    当今武人,论徒手功夫,楚玄铮当属第一。而论枪刀技艺,孙研焘可评魁首!同等境界下近身搏杀,片刻间即可分出生死。

    这一记下劈至少含了他八分修为,强大风压将红色迷雾瞬间冲散,连带着苍牯身后的墙壁也碎成漫天木屑飞出楼外数百米去。

    红雾散尽,苍牯的身形显露出来,原本干枯矮小的身高竟暴涨到将近一丈,全身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肿瘤,里面赫然也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头!

    它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使出一式霸王举鼎,将那力透万钧的一击挡在头顶:“哈哈哈,孙研焘,你死前能见到母亲赐予我的完美身躯,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言罢,浑身再次裹满红雾,用斧柄勾住铁锨开刃处,奋力往后一拉,臃肿肥涨的身体舍身撞去。

    孙研焘只觉一股怪力传来,被拉的一头扎进红雾里。幸亏他是个常年厮杀的真正好手,自有招数应变对敌,顺势握紧铁锨双臂发力,惊险完成个漂亮空翻,堪堪躲过战车般撞来的苍牯,又抢在它头顶一锨刺出,使出一式长虹贯日。

    那铁锨如黑蛇吐信,又快又准扎在苍牯头上,瞬间将它脑袋削去大半。

    孙研焘却暗暗皱眉。

    这一式虽是仓促间使出,却也耗了他半身真气,你看仅仅是溢散余威也穿透了八九层楼,将地面都占出深深沟壑。哪怕佛门的金身罗汉吃了恐怕也得被当场劈作两半。

    但苍牯缺只掉了半边脑袋,甚至很快又从伤口间长出一个略小但更为可怖的人头。

    “好生皮糙肉厚,看来你这老杂毛确实得了邪神颇多好处。”

    孙研焘不觉气馁,战意反而更加昂扬:“爷爷便也拿出认真手段,叫你晓得凡人一怒可斩天神!”

    说罢虎吼一声,使出平时武艺,狂态必露,将一条铁锨舞得如青龙出海,数里外都能看到真气喷吐间冲天的精光。

    苍牯使了寝教秘法,也是个金刚不坏怪物身,又有神秘红雾加持,力大无穷似熊神在世,一柄巨斧所过之处鬼哭狼嚎。

    这两人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斗得难舍难分,天旋地转。

    这便没人注意到楼梯拐角处不知何时伸出了两颗小脑袋。

    “京尘,那怪老头手上的斧子好生霸气,我想要。”

    “若是能把他干掉,你只管拿去便是。只是孙老哥看起来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

    玄月觉得有硬物顶在自己背上,伸手向后一抓:“你这袍子下面藏了什么?杵着我了。”

    王京尘侧身避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不要乱碰,以后你自然有机会近观这能大能小、可粗可细的神奇物件。”

    神胎所释放出的红雾连孙研焘都中了招,何况他王京尘?有些生理上的变化实属正常。

    他远远望着那怪蛆一般到处蠕动的神胎,暗自思忖:“那怪老头实力大增肯定与这玩意有关,得想个办法把它给毁了,定能助到孙先生。”

    念头至此,掂起从楼下捡到的一把朴刀便要上前去捅它几下再说。

    玄月没想到他如此勇猛,赶忙双手将他拽住:“你当神胎是寻常猪羊吗,岂会呆在那里任你宰割。古神手段千奇百怪,说不定还没碰到它,你就先被当成祭品给吃了。”

    “那该如何?那怪物连头掉了都能活,孙先生肉体凡胎可不一定斗得过它。”王京尘看着场中激斗的二人,心焦不已。

    玄月妖冶的金色眸子忽的一亮,急急拍打着王京尘的后背:

    “要不你试试能不能把那玩意给直接献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