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钱聚山、徐建和几个“匪”友并排匍匐在最前边,徐建在最边缘,看着鬼子叽哩哇啦不肯入瓮,钱聚山伏在徐建耳边微弱道:“咋办?”
趴在山头的徐建稍稍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地形,用右手向东边指了指,然后又把中指、无名指、小指弯曲,伸开拇指和食指,形成一个“八”字。
钱聚山即刻心领神会,向趴在自己左边的几个“匪”友把“八”字的手势向前连续几下伸缩。
钱聚山左边的几个“匪”友看着钱聚山手势的伸缩,一种国仇家恨的怒火早已义愤填膺,只见钱聚山手势向前一挥,钱聚山左边的几个“匪”友像在径赛场上听到了发令枪响,“唰唰唰唰”地向前方一阵射击,山崖下山道上没有完全进入伏击圈的鬼子,听到这出其不意的射击,猛然一惊,鬼子队长望望天,只知道枪响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却没有判断出这嘎然枪响的准确地点,随即气急败坏的吼道:“出击,冲出围堵”,指挥刀向前一伸,鬼子们便向前跑步,刚跑出不远,鬼子小队长猛的站定“哇哇”吼道:“停、停。”在“停”的吼叫声中,鬼子的队尾已经完全进入了山崖上“匪”友们的伏击圈,鬼子队长“停”音刚落,山道左边崖上的钱聚山和徐建的“匪”友们便把山崖上的大小石头,雨点儿般的向下面鬼子后面的山道上抛掷下去,鬼子们惊慌失措,望望山崖,望不见山崖上的人,鬼子混乱起来,想掉头向后逃走,钱聚山命令“匪”友们,用机枪堵死鬼子的后退之路,鬼子只能前进,居高临下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封锁死了鬼子的退路,左边是直立的山峰,右边是几十米深的悬崖,后退的路又被机枪封死,唯一只有前进。鬼子队长咬着牙,吼道:“妈妈的,入瓮了、入瓮了。”
鬼子队长满脸横肉,咬着牙,凶相毕露、怒目喷火,与其这样的原地不动的死,不如向前一拼,万一能拼出一条生路,于是,指挥刀又一次向前一伸吼道:“快速前进。”
在鬼子队长的吼叫下,刚跑出不远,只听见轰隆隆一片接一片的爆炸声,鬼子小队长被炸伤了腿,腿上的血汩汩的向外流,鬼子小队长瞪着眼,咬着牙,几次欲立未能站起,山崖上“匪”友们的枪声更加密集起来,后面的几个鬼子不敢前进,仰头望着山道旁的山峰枪响的地方,几个鬼子举枪向山崖盲目射击,鬼子从下向上寻找目标相当困难,简直就是无头苍蝇乱撞乱碰,而“匪”友们从上往下射击,犹如探囊取物,一枪一个准儿。站不起来的鬼子队长手持指挥刀“嗷嗷”的吼叫着:“顶住、顶住。”
就在鬼子队长“顶住”的声音中,左边山峰上伏在边缘上的几个“匪”友,由于杀敌心切,身子向外暴露的比较多,被鬼子向上无目标的“唰唰唰”射中,“匪”友只“啊,啊,啊,”的几声,几个中弹的“匪”友便从山头栽了下来。
山峰上“匪”友队向山道上的鬼子射击的枪声更加密集,鬼子队长拖着被炸伤的腿,站不起来,大腿上淌着的鲜血,染红了鬼子的一条裤腿,鬼子队长两手扒地,向前挪动着身子,却只向前挪动了一点点,鬼子队长向右侧着脸,满脸怒恨的右手握着指挥刀,刚要喊出前进的吼声,被山崖“匪”友们射来的子弹,正好射在鬼子队长手握指挥刀的手臂上,鬼子队长“啊”的一声仍下了手中的指挥刀,左手握着右手臂,一个向右翻身仰面朝天,“啊,啊”的吼叫起来。
山道刚结束的战场,弥漫着弹药的烟雾和火药味,横七竖八死去的鬼子在山道上有爬着的、有仰面的,有侧身的,有蜷缩一团的,鬼子小队长仰面朝天,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横行霸道行径应得的惩罚,却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钱聚山和他的“匪”友们,站在崖上的边缘向下俯视着刚刚结束的战斗,弥漫着弹药味的烟雾腾升着扩散着,徐建扭脸对左边的钱聚山说:“即刻清理战场。”
“匪”友们一字队从山崖的蜿蜒小道侧身向山道上走下来。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山道上,几个奄奄一息的鬼子呻吟着,鬼子小队长脸朝上摇着脑袋,徐建和钱聚山走到鬼子队长根儿,钱聚山掏枪对着鬼子队长就要扣板机,徐建一伸手推开了钱聚山的枪,子弹射在了鬼子队长的一边。
鬼子队长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鬼子,手握枪趴在地上装死,看着钱聚山的枪声响在鬼子队长的一边,装死的鬼子慢慢侧起脸,眼瞄着枪上的准星扣动了扳机。
在装死鬼子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徐建目光正好窥视装死鬼子正瞄准钱聚山,徐建一个猛力,自己抱着钱聚山扑倒了下来,钱聚山被徐建压在了身下。装死鬼子的子弹射在了钱聚山身后一个“匪”友身上。匪友们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儿,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连着响了起来,接着是三个“匪”友没来得及出声,就倒在了血泊里。“匪”友们看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唰唰唰几条枪同时鸣响,装死开枪的鬼子被打成了肉筛网。
战斗结束了,一股清风吹来,弹药味弥漫了整个太行山谷,钱聚山看到几个阵亡的兄弟,失声痛哭道:“我指挥不到位,让这些兄弟们阵亡。”剩余的“匪”友们看着死去的兄弟,默声流泪,整个太行山和着钱聚山的“匪”友们沉痛肃立哀悼,钱聚山擦干眼泪,拔出腰间的枪向峡谷上空哒哒哒连射数枪,表示把鬼子赶出境,把鬼子消灭净的决心,表示向逝去的英雄兄弟们送行。
告别悲切,擦干眼泪,钱聚山掩埋好阵亡的兄弟,带着缴获回来的武器向平安村疾步奔来。当钱聚山带领着兄弟们走近平安村离平安寺不远时,远远只看到哨口狗蛋一个人,钱聚山马上疑问的问自己“孬蛋呢?”
狗蛋看到钱聚山和弟兄们带着缴获的枪弹走来,只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狗蛋从感观上认为,枪弹兄弟们是拣回来了,可兄弟们明显少了几个。不至于是牺牲了吧,不会,不会,钱聚山可不是做赔本买卖的人,难道兄弟们还在后边?
狗蛋焦急的看着不远的兄弟们,盼望着孬蛋的即刻出现,两个人的守卫,现在就剩自己,这不是自己严重失职吗?
狗蛋不敢细想,把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平安寺,急的心要跳出来,不知道该怎样向钱聚山汇报孬蛋的事儿。钱聚山走在前面望着狗蛋正色道:“孬蛋呢?”
狗蛋慌了神,语不成句的回答说:“他去里边马上就来。”
“去里边干啥?”钱聚山面带厉色的吼了起来。
徐建对钱聚山摆了摆手走近狗蛋轻声说:“有话好好说。”
狗蛋把刘蛋来看金花的事儿细说给钱聚山,钱聚山怒目圆睁。脸色暴怒的吼道:“混蛋,他完全是在装病,他是想,钱聚山没有说完,脚步就飞了起来,向平安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