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磙不顾郭全的拉扯，就要向挑死男孩的鬼子冲去，郭全拼尽全力拦住了石磙，石磙厉声吼道“小”，鬼子两个字没喊出来就被郭全又一次用手捂住了嘴，郭全对石磙小声吼道：“你遭死啊？”

    男孩儿和中年人的死，整个会场乱了起来，周围的百姓都向泽木这边涌来，有人喊了起来：“血债要用血还。”

    “小鬼子滚出中国。”

    一个青年挺身而出，走近泽木厉声问道：“凭什么杀他？”

    “他就是昨晚杀害皇军的可疑分子。”

    “证据？”

    一个鬼子端着枪瞄向了质问泽木的年轻人，年轻人厉声问泽木：“这就是你说的东亚共荣、日中亲善？”

    县衙右面斜对面的小楼上，裴智林、孟祥云早已瞅好了潜伏点儿，小楼右面是一个客栈，大大的院子，高高的院墙，院子墙外不远是一条护城河，顺河走不远，有一座木桥，过了木桥便是连绵不断的村落。

    尽管客栈后面能安全逃离，裴智林计划着射击过后不想就这样离开会场，他要多杀几个鬼子。

    选好射击点儿的裴智林、孟祥云看着倒下去的祖孙俩，早已瞅好了目标。泽木仰着脸，身边已站了十几个被推上来的可疑分子，失控的会场，向泽木涌来的愤怒百姓。裴智林早已瞄准了小胡子。只听“啪”的一声枪响，泽木头上的帽子便随着子弹的射击穿了一个洞。小胡子鬼子横着眼一个激灵，刚扭过头去看子弹射来的方向，一颗子弹从小胡子的脑门穿过，小胡子噗通栽倒在地上。

    泽木不顾子弹从头皮上穿过，瞪着眼，穷凶极恶的把手中的刀向前一挥，“那一边。”更多的鬼子向对面裴智林射击的方向哒哒哒的射击起来，裴智林一个躺倒、打滚、翻身又跃起跳到了隔壁客栈墙上，客栈的墙较高，裴智林、孟祥云在墙上行走如风，墙外的墙根儿离墙不远有一堆乱草，裴智林、孟祥云从飞走的墙上纵身一跳，跃到了草堆上，两人翻滚下了草堆，听着院子里鬼子的嗷嗷叫声，裴智林和孟祥云贴着墙端着枪向上注视着。

    会场上鬼子的吼叫声、子弹的嗖嗖声、孩子的哭闹声，百姓的哀叹声，让整个会场乱成一锅粥。更多的鬼子向小楼涌来，宪兵队、皇协军、保安团，同时向小楼涌来。机枪的射击声更加密集。鬼子、宪兵队，保安团在小楼后院扑了空，又向隔壁客栈卷来，客栈后院院墙较高，鬼子翻不过去，鬼子小队长狼嚎般的吼道：“梯、梯。”

    鬼子搬来了客栈的梯子，裴智林在墙外守株待兔，鬼子小队长吼道：“上。”一个鬼子顺着梯子往上爬，鬼子爬到梯子的顶端，刚露头，便被墙外的裴智林“啪”的一枪射中，中弹的鬼子向后一闪，便“啪嚓”摔了下来。接连几个鬼子的蹬梯，都被裴智林和孟祥云射落在地。

    泽木指挥着追击裴智林、孟祥云的同时，石磙拉住了正要往前冲的郭全，郭全厉声道：“追赶土八路。”

    “谁是土八路？”石磙厉声问郭全。

    “那边开枪的。”

    “杀日本人就成了土八路？”石磙厉声问郭全。

    郭全像是意会到了什么，把目光转向石磙，“你说呢？”

    “我问你杀中国人算什么？”

    “别忘了，我们可是吃着日本人的饭，就得替日本人做事儿。”

    “你这样做就是汉奸，对不起祖宗。追杀中国人的事儿我不干。”

    “你说什么？”

    “我不能给日本人当狗。”

    “泽木知道了，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郭全像是有点儿无奈，有点儿哀求石磙的意思说。

    “几岁的小孩儿有什么罪？”

    “别说这些，赶快去追杀八路游击队。”

    “要追你追，我不追。”

    “把你的枪弹给我。”郭全说着，伸手向石磙索要枪弹。

    “给你，让你拿着枪帮日本人打中国人？”

    会场前面泽木旁边的鬼子用枪向空中“嘟嘟嘟嘟”连射几发，谁在闹，这就是下场。

    愤怒的石磙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中年人和孩子，眼泪簌簌而下对郭全说：“你当你的司令，我走我的匪路。”

    追击裴智林、孟祥云的枪声近在咫尺，孟祥云对裴智林厉声说：“队长，开会时间马上要到，我来迷惑鬼子，你必须离开。”孟祥云看着前面不远的一个矮墙的院子，硬是把裴智林从矮墙上推到了院子里。孟祥云也迅疾跳了过来。

    院子里房矮屋低，临街没门，院里摆放着一口薄薄的棺木。看来是刚死人不久，死者还未入殓，一个正披着白衣的青年人看着从矮低的院墙翻进来两个人，顿觉疑惑，看着两个人的装束，先是一惊，又觉得一个仿佛那么熟悉，四目相视，一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虽然是昨夜的偶遇，看不清面孔，但，凭直觉从体个儿、从姿势、从形象都让孟祥云觉得太熟悉了。而面前的这个青年人也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太熟悉了。猛地孟祥云疑惑的轻声问：“你是？”

    郑远的一句“昨晚”刚出口，就被孟祥云递来的眼色压了回去，郑远心里明白，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昨晚救下自己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郑远看着裴智林，有点儿疑惑了，昨晚和他一块的不是对面的他，那这是他和谁？正疑惑之间，孟祥云眼角向右一瞥，郑远心领神会，裴智林和孟祥云也向左走了几步，裴智林对郑远轻声说：“鬼子在追击，你忙着妈妈的事儿，我们不能连累你，。”说着裴智林就要拉孟祥云离开。

    听着追赶的枪声，听着鬼子的嗷嗷叫唤，郑远心理明白，会场上的日本鬼子就是被这两个人打死的，相反，这两个人就是被鬼子追杀的人。

    郑远已经顾不上刚离世的妈妈，更顾不上乡亲在忙碌为妈妈办丧事，看着和孟祥云一块的裴智林，知道这一定是游击队或者八路，当前情况没有时间商量、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当机立断，为昨晚曾经救过自己的这个人做一次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