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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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邪教徒

    杜明强忍心中的惊诧,与众人一起庆祝。

    伯爵不好意思地捡起掉在地面的帽子,整理了一下又戴头上。

    难道罗切尔夫伯爵也是超凡者?之前三名超凡者身体都有突变的特征。

    “还好有您,不然这次真的危险了。”伯爵微笑着说。

    杜明一愣,随后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模样,说:

    “都倚仗您的超凡者们,不是他们,我没有机会挥出那一刀。”

    伯爵又夸赞了一番杜明的英勇,客套得让杜明想起了自己高中考好时的高中班主任。

    雪似乎小了些,娜塔莎也带着剩余的农奴和佣人们,和伯爵一行人汇合了,

    看着一地的魔蛛尸体,和硕大的人面魔蛛的遗骸,所有人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可能是邪教徒干的好事。”约克说。

    他刚从地下救出了契诃马尔,那位猎人头领此刻大腿被洞穿,双目紧闭嘴唇惨白,但万幸的是还有平稳的呼吸。

    约克又走到人面魔蛛面前,仔细端详着他背部巨大的邪性花纹,那是无数圆圈重叠在一起的惨白图案。

    盯着看久了,甚至有陷入疯狂的念头。

    “这花纹代表了一直存在的古老原始崇拜,发源地应该是在我们国家北部的西伯利安森林之中,他们崇拜的对象是源质之母,信仰这个邪神,会陷入对繁衍的极端欲望,并且在欲望中走向疯狂...”

    约克用短刀切下人面蛛魔的整个头,从中剜出了核桃大小坚硬的石头,绿油油的,看久了就会让人产生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

    “这是它超凡特性的浓缩,也是‘灵性’的聚集,我们得收好了,以免被不怀好意的人收集去,特别是那些邪教徒。”约克说。

    他用布包好,交给了伯爵,让他处置这块石头。

    “等回了桑延城,交给当地的警署吧。”伯爵皱着眉头,把那块布放在了马的行囊里。

    “父亲,遭遇了什么呀?”娜塔莎被冻得发白,好奇地问。

    “先去契诃马尔父亲家里,让他家里人照顾好他再说吧。”

    伯爵说着上了另一匹马,原先的马因为受惊,暂时不能骑乘了。

    那名被征用马匹的倒霉猎人,只好步行,牵着老爷的马,一行人向乡下的契诃马尔父亲家进发。

    一路上娜塔莎好奇地打量着杜明,她远远地看到了一群人托举着杜明庆贺,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让她本就顽皮好奇的少女天性得到了彻底释放。

    杜明不想和这个颇似济利亚的女孩过多交流,这让他感觉非常尴尬。

    就像是女友有个双胞胎妹妹,自诩为正人君子的杜明自然想避嫌。

    虽然仔细一想,自己和济利亚似乎只是朋友而已。

    “杜明先生,你继承了你父亲的爵位吗?”

    娜塔莎轻拍她的矮脚母马,追上了杜明,用少女独有充满好奇的声音问。

    这可难倒了杜明,自己对沙罗的贵族继承一窍不通,月光打在他紧绷的嘴唇上,嘴边的胡茬染上了一缕银色。

    太好看了,娜塔莎心想,杜明深邃的面孔看起来充满了东方神秘气息,这让本就喜欢冒险的娜塔莎更加感兴趣。

    面对娜塔莎好奇的目光,杜明感觉浑身别扭极了。

    虽然在穿越之后,自己的面孔更加接近西方人,但总有一些原本的东方色彩。

    虽然不至于引人怀疑,但总会有人好奇自己的身世。

    一个不留神,就会让人察觉自己伪造了身份。

    “小姐,那你觉得呢?”

    杜明故作冷酷,看也不看娜塔莎,用一种明知故问的态度说。

    “除非您主动放弃,或者有其他兄弟,那您就是新的德鲁别茨基公爵。”

    娜塔莎毫不掩饰得意地说,甚至有点期待杜明的夸赞。

    “你还挺聪明,可我家里有个哥哥,他继承了爵位,而我则选择参了军。”

    杜明不想说自己继承了爵位,那样细问起来太过容易暴露,想把自己扮演成一名一心参军报国的次子,这样旁人也不会细想。

    面对杜明随口的夸赞,娜塔莎简直要开心到了天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有强烈的好感。

    她心里乱成一团,平日里直率娇蛮的性子也变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和杜明攀谈什么,只是看着前方腰间挎着刀的男人,不知道想着什么,盯了一路。

    直到夜深了,一行人才离开奥尔特禁伐林,到了契诃马尔父亲,柯特的宅子里。

    他是奥尔特村的长老,承担类似村长的职责,这里又属于罗切尔夫伯爵的封地,所以柯特相当于伯爵这处财产的管理者。

    一到柯特家门口,有大有小几位男仆就站在刺骨的寒风中等待伯爵一行人,他们上下打望,看到他们的少爷,猎人首领契诃马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吓得他们面色苍白。

    年纪小的面色匆匆跑进去禀报他的主人柯特,说少爷死了,柯特也吓得面色苍白,跑了出来。

    看到契诃马尔只是昏了过去,腿上包着纱布,已经不流血了。

    “你这个蠢东西。”他瞪大了眼睛,用威严的声音叫喊,粗大的手掌拍在那位年轻男仆背上,把他吓了一跳。

    柯特身穿打褶的立领褂子和蓝裤,踩着一双鹿皮靴子,收起怒意,淳朴地笑着,看向伯爵。

    “柯特,又有一年没见了。”伯爵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略带甜杏仁般的微笑,说。

    “老爷,您身体还好吧。”柯特的语气像朴实的乡下人。

    “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刚刚不是遇到了位贵人,说不定就被被畜生吃了。”

    伯爵说着,一边邀请杜明走上前来。

    “你好,柯特大叔。”杜明说。

    杜明看着眼前衣着厚实干净的人,心底一阵发窘。

    这种游走于上层人和底层人中间的人,最是会看人。

    自己虽然可以在伯爵和仆人面前不露怯,但不知道柯特会不会看出自己伪造了身份。

    “请问您是?”柯特问。

    柯特的家奴们好奇地看着这位黑头发的男人,他的面孔带着些东方色彩。

    “我是杜明.德鲁别茨基。”杜明说。

    大叔用打量的眼神看了看陌生人,对他胸前圣乔治奖章很感兴趣。

    “先进去吧,柯特,冻了一夜了。”罗切尔夫伯爵说。

    于是一行人在柯特家仆人们好奇的眼神中向屋子走去。

    “准是个突鞑女人。”一群女帮佣跟着队伍,好奇地打量娜塔莎。

    仿佛她是个草原上的蛮子,听不懂通用语。

    “你看,她还带着刀。”

    “还有个号角哩!”

    娜塔莎心烦了,从马上拔出刀来,伶牙俐齿地说:

    “再说就把你们割了下酒喝!”

    那群妇人吓得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

    柯特家的装饰朴素整洁,房子没像贵族似的,用油漆粉刷过,整个房子充满新鲜果子的气息,墙上挂着柯特打猎来的狼皮和狐狸皮,地上还铺着熊皮毯子。

    “真奢华。”杜明摇摇头,心里默默吐槽,“在我们那高低得抓进去十年八年。”

    穿过大厅,安顿好猎人们,他们把柴火烧得旺旺的,几名贵族又和柯特走进了起居室。

    这里有股浓烈的狗味,一张不大的桦木桌子,以及一张皮沙发。

    “好了,讲讲吧。”伯爵一把坐在皮沙发上。

    他像是不满的主人询问信任的仆人,说:

    “怎么又有被邪教徒污染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