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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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在劫匪营地

    第7天凌晨5:00

    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箱车终于停下来了。曹建章、许朝阳、朱明义三个人庆幸自己不晕车,否则这一路下来,可能车里都会被吐满了。

    三人记得,自己在楼里被劫持之后,顺着楼顶的滑索索降到酒店后面的垃圾场,在那里被推上一辆涂着不知道是什么外饰内容的箱车,在被带上头套和手铐之后,便开启了颠簸之旅。一路上箱车摇晃得厉害,但是没停下来,估计是赶在被正规军包围之前驶出了爆炸现场范围。三个人按照自己当年的所学,默默开始计数,同时听着周围可能听到的异常响动。不过三人直到下一次换车,也没听出什么有效的声音——毕竟是被关在四面都是铁皮的箱车里。

    刚上路不就,曹建章感觉到身边有人动来动去,接着就是腿上的伤口被撒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伤口瞬间被刺激到钻心得疼痛。曹建章一咬牙忍住,随即感觉到有人在他肩膀生轻轻拍了几下,用当地语言说道:“疼就喊出来,这辆车里都是上过战场受过伤的人,疼了喊出来不丢人。”

    曹建章没答话,自己忍着。身边的人按照野战救护流程处理伤口,直到包扎完毕。

    大概行驶了有一千个数(三个人数的略有差异)之后,箱车停住。三个人听到箱体的门被打开,后面有人推搡着让他们下车。三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左一右被两个人架着,连架带拖地引导到另一辆车旁,周围的人七手八脚把三人装到车上,车门嘭地一关,下一段颠簸之旅开始了。

    车开出去没多久,车附近响起了救护车的警报声。三个人寻着声音的来处判断,声音是从车顶上传来的。原来他们上了一辆为伪装成救护车的车辆。

    之后便是一段很长的路程,三个人感觉自己出城了,没必要再数数了,于是三个人收心,开始闭目养神。路上无话,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在武装人员的监视下,三个人被解开手铐摘下头套,强制如厕。另有一次中途下车,是车辆加油和所有人员吃简餐。简餐是能量棒、军用罐头、矿泉水。三个人知道多说无益,多做无益,更何况曹建章有伤在身,跑也跑不掉,还不如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保证自身安全,静待救援。

    他们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放弃。

    饭后的路程,不长,没过多久,救护车停了下来,武装人员把他们三个押下车。这里是一片山林的入口,像是到了某个群体的巢穴外围。等待他们的,是着装和气质完全不同的另一批人。三个人觉得,如果把劫持并押送自己的这批武装人员比做训练有素的士兵,那眼前这批人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无赖。这群无赖像是盯着金条一样盯着曹建章他们,推推搡搡也尽显粗鲁无理。三个人重新被罩上头套戴上手铐,被推搡着上了一辆越野车,曹建章的腿因为剧烈运动重新流血,但是无人理会。越野车发动了,开进了山区。

    等车子再次停下,三个人被连拉带推地给推下车,有人解开了他们的手铐,摘下头套。此时迎接他们的,是微弱的晨曦和漫天的星光。在昏暗的视野中,他们发现自己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中。空地像是被人为砍伐出来的,形成了一个村落。从周围的树林来看,空地是个标准的椭圆形,村落里不规则地分布着砖石或者木制的房屋。砖石房屋看起来像是这里住民的家,细树干围扎起来的木制房屋看起来像是牢笼或者储藏屋。村落的外围,隐约能看到零零散散有几队人,背着枪,抽着烟,来回走动,显然是在巡逻。屋间的空地上,有男人和女人在做饭或者洗衣服。总体上,如果不考虑这里有武装分子,有武器,还有被押送来的人质的话,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山间宁静祥和的村落。

    在靠近村落中央的一间比较大的砖石房子前,立着两堆篝火,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人,悠闲地聊天。站在他们身后的武装分子,凸现出这几个人的地位。曹建章三人被人押着,推赶到这张桌子旁边。那几个坐着的人远远就看到自己的猎物被押过来,立刻停止了聊天,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猎物,或者说是摇钱树。一行人走到桌子前,站定。坐在中间的一个长发男人看着三棵摇钱树,火光摇曳中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指着押送队伍的负责人,说了几句当地的土话,这显然是为了防止曹建章他们听懂沟通内容。押送队伍负责人回应了几句,长发男人点点头。

    “你们好,我的朋友,”长发男人开口,“我叫费尔南德斯,是这里的主人。我的名字也许你们没听过,但是我的老板,费雷拉,你们肯定能过听说过。”

    曹建章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了。费雷拉,桑切斯集团的首脑之一,这次绑架难不成是桑切斯策划的?不可能啊,这帮人做的生意里,没有绑票啊,更何况是绑架外国商务团队的人。

    “请你们来的目的,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听话,配合。这里的环境和饮食虽然一般,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你们能够活着离开。这附近野兽出没,我们的人也偶尔会受到野兽的攻击。哨兵们如果听到林子里有异常响动,就会打一梭子,提示野兽不要过来。所以你们最好能够安静地待在为你们准备的屋子里,不要惹祸上身。”

    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了。

    曹建章三人并不搭话。

    “我已经叫我的人尽量善待你们了,当然这是在你们听话别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作为前提,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尽量配合。”费尔南德斯说得很客气,但是眼中的凶光直刺人心。

    曹建章三人还是不搭话。

    费尔南德斯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他们押送到牢房。

    武装分子推推搡搡,把曹建章三人赶到村落当中的一个木屋去。许朝阳和朱明义架着曹建章慢慢走着。曹建章所过之处,地上断断续续留下血迹。

    曹建章回头,看到最初押送自己的那一批雇佣兵,从越野车上下来,走向费尔南德斯。

    雇佣兵头目,绰号叫老蝙蝠,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人在意。在这里,所有雇佣兵都有自己的代号或者绰号,大家日常都是以这些称号互相称呼。

    老蝙蝠扛着突击步枪,慢悠悠走向费尔南德斯,身后的手下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盯着周围的武装分子。周围的武装分子一改刚刚对着人质的凶恶态度,对于这群雇佣兵显得十分畏惧,唯恐避之不及。

    “啊,我的朋友,你们回来了,真高兴你们能够毫发无损。”

    “这你得感谢我们的对手,他们都是明白人,不会轻举妄动。”老蝙蝠面无表情地说。

    “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因为你们做事情够专业,没有留下破绽。”费尔南德斯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

    老蝙蝠没有理会对方的恭维。“任务结束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费尔南德斯听了,故作思考状:“我记得,合同里写着,你们要给我的这些手下,教一些基本的战术吧。”

    “我很忠实地履行了合同内容。但是我不得不说,学校这个东西,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

    费尔南德斯没有理会对方的挖苦。“那就希望你们是非常优秀的老师了。”说罢,费尔南德斯转身离去。

    老蝙蝠没有生气。他挥了挥手,带着身后的手下,去往村落北边,在那边的空地上,搭着几个野战帐篷,老蝙蝠和他的手下们就住在帐篷里。

    晨光逐渐显现,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曹建章三人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凭借着记忆和直觉勾勒出村庄的画面。

    武装分子把三个人押送到指定的木屋,打开门,用枪托把三个人推进去,力度还算友好,显然手下人认真执行了费尔南德斯的命令。

    许朝阳用当地语言说道:“我们需要包扎。”

    武装分子并不搭话,好像是哑巴一样,漠然看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在转身的时候,一个苗条的身影从武装分子身后闪出,走进木屋。三人一看,是一个当地的姑娘,眼神里流露出善意和温暖。她手里拿着药箱,显然是来给曹建章包扎。姑娘对武装分子说了几句土语,武装分子不耐烦的回了几句,结果惹得姑娘很不高兴,她的答话语速很快,显得很强势,吓得武装分子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到木屋外几米远,端着枪对着木屋。

    姑娘回过头,嫣然一笑,用当地语言说道:“别害怕,我是这里的护士,会一些急救包扎,老板让我来处理伤口。”

    曹建章拍了拍挡在身前的朱明义,靠着墙慢慢坐好:“有劳姑娘了。”

    姑娘蹲下身子,看着曹建章的伤口,放心地点了点头:“是老蝙蝠他们开的威胁枪吧。类似的伤口我见过,他们手上很有分寸的。”

    许朝阳和朱明义放下心来。

    此后无话,姑娘很利索地把伤口包好,起身离开。许朝阳想叫住姑娘,被曹建章发现,眼疾手快地拉住许朝阳。许朝阳也立即反应过来,收回手。好在姑娘挡在众人身前,遮住了门外武装分子的视线,对方才没有看到这一幕。姑娘离开屋子后,武装分子走过来,把门重重关上,以显示自己处于支配支地位的现实。哗啦一声,木闩架在门上。

    离门最近的朱明义透过木屋树干之间的缝隙,看到门外并无守卫,刚刚的武装分子已经走远离开。朱明义对许朝阳使了个眼色,许朝阳透过另一边的缝隙查看,看到这一侧屋外也没有任何武装人员,便点点头。确认安全,许朱二人聚拢到曹建章身前。

    “大哥,现在怎么样?”两个人关切地问。

    “还行吧。至少不那么疼了。这姑娘还算是专业。”

    两个人彻底放心,但是鉴于曹建章的伤,两个人也不抱逃跑的希望。

    “兄弟们,我们不要想着逃跑。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们的通信设备都被收走了,没法联系外界,也没法有效导航,气象和植物也没法随时随地提供方向指引。我们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静待我们的救兵。”

    朱明义附和:“逃跑了,只能增加我们出事的风险,救兵找到我们也很困难。”

    许朝阳点头:“那我们就好好修养,大哥你好好养伤,等到救援来临的时候,我们可以不拖后腿。”

    “保证安全,相信祖国。”曹建章伸出手。

    “保证安全,相信祖国。”许朝阳和朱明义也伸出手,把手叠在曹建章手上。

    ******

    第7天凌晨5:30

    格林是在凌晨五点半左右的时候被某部电话的铃声吵醒。凭借着手机摆放的位置以及铃声的内容,他就知道是谁的来电。纳瓦罗,昨天晚上刚见过,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格林并不着急,他在思考,纳瓦罗会遇到什么不好的情况,这个不好的情况,会不会是他在事前已经模拟过的十几个不同的场景之一。

    电话持续了五分钟,前四分半都是纳瓦罗在说,格林只是在最后半分钟说了纳瓦罗接下来几天的注意事项,以及自己今天会去做什么补救措施。放下电话后,格林还是有些生气的。昨晚纳瓦罗遇到的状况,是他预料过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纳瓦罗的人会这么蠢,蠢到让他预料的悲观预期这么早就出现。既然出现的时间不对,那在应对策略大原则不变的情况下,就需要有小的变通,那就是,选择用柔和还是强硬的方式去解决。

    从本次战略的本意上来说,是想从桑切斯集团内部挖掘可以利用的势力,为格林多集团所用,壮大格林多集团在当地势力、获得灰手套资源的同时,削弱桑切斯集团的势力。如果能通过一个突破口,逐步瓦解削弱桑切斯,那最好不过。所以目前的策略是试探桑切斯可否留下纳瓦罗的性命,或者将纳瓦罗交给自己使用,如果桑切斯致意要清理门户,那集团得不到的,桑切斯也留不住,至少可以达成削弱桑切斯的目的。

    格林闭上眼睛试了试,应该是已经清醒到睡不着了,那就需要尽早赶到目的地。现在他想到的是,他的对手,那两个不好对付的年轻人,是否会卷入这场纷争。如果那两个人卷进来,乐观估计,肯定是要等他格林见过桑切斯之后,才会去见桑切斯的,这样他就可以了解到他这边的筹码。既然暂时已经处于被动,那格林到不介意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格林起身,冲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下楼吃早饭,走在路上顺便把机票定好。

    ******

    第7天早晨6:30

    木先生预计纳瓦罗应该会在凌晨五点到五点半之间给他的上线打电话。在此之前,他应该都会在某个地方被当地机构或者桑切斯的人言行拷问。如果他的后台足够强硬,那他就会活下来。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后台应该是谁。那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木先生就有必要去和桑切斯二次面谈。如果桑切斯对于自己被无辜拖下水表示很生气的话,那就可以暂时拉拢,多个帮手来解决人质危机。

    “如果遇到丘比特的话怎么办。”龙腾问道。

    “抓,手上的筹码越多越好。”木先生有恃无恐地说道。

    木先生和钟馗几人驱车赶往圣玛尔塔。他们假设丘比特在萨莫拉,便设计了几条路线,最后决定一定要在上午十点前赶到桑切斯的山庄。

    两辆车在州际公路上飞驰,到了圣玛尔塔之后,龙腾龙飞的车拐弯进了树林,木先生的车则大摇大摆地开过村庄。

    村庄里人不多,但是木先生开得很慢。他想让村庄里的暗哨发现他们两个人,然后赶紧报给桑切斯。当然,至于什么时候出现,他俩并不着急。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最好还是等他们的对手先见过桑切斯一行人,然后他们再出面时,就可以通过蛛丝马迹来判断桑切斯的站队。

    电话响了。

    木先生打开免提。

    周洋的疲惫的声音传来:“绑匪又打来电话了,当地机构的谈判人员成功把交付赎金和犯人的时间往后拖了。”

    “多久?”

    “没说。”

    “这都藏着掖着,到底有没有拖成功啊。”钟馗难以置信。

    木先生瞪了钟馗一眼,继续问:“他们的武力解决方案到什么程度了。”

    “人都选好了,就差对手的地形和人员情报了。”

    木先生点点头:“我准备好了六百万了,有需要就和我说。”

    周洋没接这茬:“你现在在哪。”

    “江湖外交。”

    “祝你成功。”周洋挂断电话。

    ******

    第7天早晨8:30

    曹建章透过木头缝隙,看到天光大亮,但是没有计时设备,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只能大概判断可能是八九点的样子。这时候,村落里的武装分子都醒了,有的在吃早饭聊天,有的在踢足球打篮球,有的则是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看风景。

    这时候,门栓响动,门开了,一个武装分子探头进来看了看,大概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缩回脑袋。接着,是一个满脸胡茬,蓬头垢面,但是衣着还算干净的中年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几个小盘子,盘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中年人看到几个新来的,瞬间眼睛放光,咧开嘴角,无声微笑。中年人把托盘放到地上,告诉曹建章他们,这是他们的早饭,请大家享用。说罢,眼睛直勾勾盯着托盘里的食物。

    许朝阳和朱明义挪过来看着托盘里的食物,这是三盘米饭,米饭上盖着熟的菜叶和少量肉渣。看起来还算干净,至少不让人反胃。许朝阳看着中年人,从中年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到,这一餐算是人质餐里很不错的配给了。许朝阳先端起一盘递给曹建章,然后和朱明义一人一盘,用手抓着吃起来。

    中年人看到三人大快朵颐,很开心,一屁股坐在门口,悠闲地哼哼着。武装分子见状,用枪托捅着中年人,让他赶紧回去做事。中年人被搅了雅兴,很不开心,和武装分子吵起来。吵架的两个人都说的是当地语言,曹建章三人听得懂,大致意思是武装分子让中年人别自找麻烦,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中年人则回应道说自己来了这么久,看到新朋友很开心,让武装分子滚远点。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斥责,听到着一声斥责之后,门口的武装分子回应了几句,便离开了。

    三个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这个人看似疯疯癫癫,但是眼神不散,说明心智还在。那他给人呈现的这一切,或者说给武装分子呈现的这一切,就都是伪装。此人穿得破衣烂衫,在那一层破布之下,线条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可见此人平时坚持锻炼,极力保持身体机能。他的手臂上有几个还未完全褪色的刺青,不是普通的骷髅神物或者文字,而是类似兵器一样的图形的组合,让人首先想到某些军队的符号。可见此人出身不一般。

    但是三个人很好奇。以此人的心智和身手,为什么会被是一副囚犯的样子,他到底是被绑架来的,还是这里的一份子,负责用伪装迷惑被绑架到人,以达到武装分子想要的目的。

    三个人对视一眼,决定试探中年人。

    “军人?”许朝阳抛出问题。

    中年人迅速向外瞟了一眼,发现武装分子走远,转过头看着三人,眼神坚毅:“曾经是个军人。后来在石油公司做中层管理。”

    “那你是怎么被绑架来的?”许朝阳继续。

    “公司来这里做石油开发,结果被当地武装分子盯上,我们的施工队被袭击,二十一个人,死了十五个,被劫持了六个,那五个人先后因为逃跑或者受不了折磨,死了,我靠着装傻和偶尔出苦力,活了下来。”

    许朝阳和朱明义对视一眼,然后又看看曹建章。三个人都觉得这话不可信,毕竟桑切斯的人早已抛弃了劫持人质换钱的方式,极力树立守法公民的形象,不可能用这种愚蠢的方式给当地机构收拾他们的理由。

    “刚刚听那个领头的费尔南德斯说,他们是费雷拉的人,也就是桑切斯集团的人。”朱明义试探道。

    中年人笑了笑,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没有被信任。“费尔南德斯原来就是个打家劫舍的蟊贼。这几天,不知道经过谁的引荐,搭上了费雷拉这条线,变成了编外的打手。你们,是他们进入到费雷拉集团之后,做的第一单买卖。”

    三个人心中好笑,原来自己被当成了投名状。

    “那你知道引荐人是谁么?”朱明义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感觉这个人应该能量不小,连营地北边那些雇佣兵,都是这个引荐人推荐过来的。据说不便宜,都曾经是在猎人学校待过的。”

    三个人听完,也有点紧张。不知道救兵和这群雇佣兵比,实力是否相差悬殊。

    中年人看出了三人的紧张,微微一笑:“不过我听说他们近期就会结束任务回家。”

    此时此刻,三个人有点难以置信,眼前这个中年人,是个被劫持的人质,但是却知道这里的很多事情,像是个被区别对待的人,甚至有可能沦为,或者就是,这群武装分子的帮凶。可是看他的眼神,神态,又很真诚。

    曹建章想了想,问道:“你被抓到这里多久了?”

    中年人无奈地摇摇头:“已经一年多了,可能有十三个月了。”

    三个人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这是个离家十三个月的活人,他的国家,他的亲人,应该都知道他在这里,怎么就能一直让他待在这里。

    中年人看出了三个人的疑问,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天空。

    这时,刚刚带着中年人过来的武装分子再次走来,对着中年人呼喊着,做着驱赶的手势。中年人重新回复到略带憨傻的状态,端着放着盘子的托盘,摇摇晃晃离开。

    三个人默默相视,心中十分可怜这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