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讹人
刘青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一听宋飞这么说,马上阴着脸问:“不知道宋公子想要本世子赔些什么?”
宋飞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哎呦,胸口疼,吓死我了。十五,今天这事,没二百两银子,我是不敢回家了。”
“呵……没想到堂堂镇南将军的公子,竟是个泼皮无赖。”刘青怒极反笑。
宋飞依然保持姿势:“反正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赔钱。”
场面有些僵,一心想将功赎罪的掌柜马上接过话茬:“宋公子,这钱,小号来赔。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才让二位贵人有了误会,小号负责到底。”
今日之事,可大可小,闹大了,别说他这个小小的茶楼掌柜,便是他身后的人也没好果子吃。
“不不不”宋飞一口回绝掌柜的好意:“吓我的人又不是你,怎么能让你出钱呢!我可不是那种鱼肉乡里的纨绔子弟,让我爹知道了,不得打断我的狗腿啊!
谁吓唬我,就得谁赔钱,二百两,买个心安,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他这种泼皮无赖的作风,别说刘青看不下去,就是刚打了一架的十五也有些看不下去。
当然,他有再多疑惑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不过他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刘青的耳中,这话又有另外一层意思了。
楚王刘洵在整个大汉有些贤王之称,宋飞只要在外面随便散布些谣言,就会对刘洵的名声造成影响。
所以刘青虽然不甘心被宋飞讹诈,可一想到会给父王带来不利影响,他也只能忍着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人给了宋飞二百两银票,以此息事宁人。
所有人离开后,宋飞不无得意的对站在身边的十五道:“十五,你瞧瞧,这钱可太好赚了。一天遇到十个八个这样的冤大头,咱就发财了。”
十五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少爷,你是不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就不肯罢休啊!”
宋飞淡淡道:“名声又不能当饭吃,臭也好,香也罢,终究只是别人口中的东西。
你瞧瞧,那刘青虽然是楚王府的世子爷,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不还得乖乖在我跟前吃瘪么?”
“不怕报复?”十五有些担心。
因为宋飞不止一次说过,楚王在江南的名声越好,京城那位身体不是很好的皇帝陛下晚上就越睡不着。
而楚王贤王的名声传得越远,就越证明这位王爷藏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怕他们不报复。”宋飞胸有成竹的道:“等着吧,快了。”
回到王府的刘青第一时间跟父亲请罪,可依然挨了一顿家法。即便是欧阳敬德在一旁劝说,刘洵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而宋飞回家之后,宋绛只是轻描淡写的骂了他两句。
就这样,白沙城平静了几天。
已经跟各卫所将军混熟了的宋绛似乎没有继续查下去的意思,就是有些人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过分,给他送银子希望他高抬贵手,他也是照单全收。
宋飞每天雷打不动的给廖玲儿送东西,小丫头对他也不像最初那么抵触,只不过依然不肯主动跟他说话。
镇南将军南下查军中贪腐最大的受益者,非廖福莫属。因为闺女的关系,他从一个从八品的百户一跃成了正七品的校尉,可以说是连升三级。
对此,恭维的最多,吃味的也有不少。
只是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那些人都没办法,谁让人家镇南将军的儿子喜欢的是廖福的女儿呢!
白沙城外报国寺,因为大汉天子崇道抑佛,报国寺也就逐渐没了香火,现在寺中除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方丈,就剩下三四个小沙弥了。
没了和尚驱赶,报国寺自然就多了许多牛鬼蛇神。只要给点散碎铜钱,就能在报国寺借宿,寺里和尚也不管你是干啥的,更不会打扰。
东边的大雄宝殿内,几个行为举止十分粗鲁的汉子围着一口铁锅吃着香肉,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人。
看到来人,吃肉的众人全部停下了手中动作。
“这几天也算是吃饱喝足了,上面让办事,明天就该你们出场了。”蒙着脸的黑衣人一边说着一遍从怀中掏出一沓画像:“人绑了,别上了他,什么时候处置他,等我消息。”
几个壮汉纷纷拱手:“遵命!”
一直到感觉黑衣人已经离开,几人才敢抬头,然后纷纷查看被黑衣人扔在地上的画像。
“老大,这小子长得跟个娘们似的,不会是个兔儿爷吧?”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汉子盯着画像,脸上露出让人恶心的笑容。
被唤作老大的虬髯汉子白了他一眼:“老鼠,这里是白沙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
上面让办事,我们只管把事情办好,否则什么后果,不用我再提醒。”
老鼠嘿嘿笑道:“老大,别生气嘛,这么多年,上面交代的事,我老鼠什么时候办砸过。再说了,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绑回来不费劲。”
几人回到铁锅旁,一边吃一边聊天,虬髯汉子再三叮嘱:“兄弟们,办事的规矩你们都懂。这次只是抓人,不能泄露身份,也不能伤人。苍蝇,别跟上次一样管不住你裤裆里的东西,否则我都保不住你。”
几人都是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从未见过背后那位大人的模样,但他们知道,那位大人是个手眼通天的存在。
上次办事,苍蝇对一个姑娘用强,虽然被老大及时阻止,最终依然被那位大人砍了两根手指。
当然,那位大人对他们也大方,只要按要求办事,事成之后给的好处比他们劫掠一年都要多。
此时白沙城内某位即将成为这帮绿林好汉猎物的公子哥,还不知道大祸将至。
另外一边,廖福喝了点酒,回到家中见廖玲儿还没睡,不由有些纳闷:“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
廖玲儿嗫嚅着,想说什么却有些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