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担忧
刑铁闻言,这才拱手道:“多谢宋公子。”
“剩下的南蛮人,全部分批次放走,放他们之前,告诉他们,大汉朝廷对他们很友好,有些事都是贺庆一人所为。”宋飞又吩咐道。
刑铁摇头苦笑:“宋公子小瞧了这些蛮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跟咱大汉积怨已久,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让他们摒弃前嫌的。”
贺庆在位的时候,没事就抓一点南蛮人,现在把人家放回去,人家也不可能马上就对你感恩戴德。这一点,不用邢铁提醒,宋飞也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有那么多杀孽。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贺庆已经跟南蛮结怨,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平息南蛮的怒火。
宋飞没有跟邢铁过多解释,只是告诉他按自己说的做就行。
而另外一边,贺庆的人在几日之后也被宋绛带人全部拿下。
这一折腾,就过去了将近十天时间。
宋绛亲自驾临双水城,包括双水城知府在内的一应官员全部出城迎接,唯独宋飞这个当儿子的,竟然在百花楼喝花酒。
双水城的官员也好,百姓也罢,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宋飞策划的。除了军营里的邢铁和邝劭,就连他们下面的一些百户和都尉,都以为宋飞是在局势平定之后才出现在双水城的。
宋绛对知府陈化算是十分客气的:“劳烦陈大人亲自迎接,真是折煞本将了。我家那兔崽子提前跑来双水城,给陈大人添麻烦了。”
从官职来看,宋绛高于陈化,可是他们两个一个属于文官系统,一个属于武将系统,陈化作为地方知府,完全可以不出来迎接。
既然陈化给足了自己面子,宋绛自然不会让他的面子掉在地上。
陈化胖乎乎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两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了:“将军客气了,宋公子可没给下官添麻烦。再说了,宋公子来双水城,也是咱们双水城的福气嘛!”
几人一番客套之后,宋绛拒绝了陈化想要宴请他的请求,带着人直奔冷江卫卫所营房。
在邢铁的带领下,宋绛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像贺庆这种应该交给朝廷问罪的,一律让人押解送往泰安城。而那些可以处置也可以不处置军官,则是让他们有多少钱吐出多少钱,邢铁和邝劭有把握管理的,一律降级留用,无法控制的,则解甲归田。
一通雷厉风行的手段,不仅让邢铁等将领见识了镇南将军的雷厉风行,也让他们被宋飞提上去的职位得到了真正法理上的认定。
当然,宋飞提出的分批次释放南蛮,宋绛没有采纳,而是提议一次性将这些人全部释放。
至于吃空饷的情况,在宋绛没来之前,邝劭已经彻查了,八千人满编的冷江卫,刨除老弱,真正的士兵只有三千五百多人。不仅如此,贺庆的心腹每月军饷是照常发放的,不是他心腹的,每月的军饷少了一半甚至更多。
将贺庆抄家之后,找出的银票、银两、铜钱、首饰、古董之类的价值加起来也只有大概两万两左右,剩下的那些钱到底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这么大的窟窿,宋绛自己来填补肯定是不太可能的。他给的答复是上奏朝廷,由朝廷来决定究竟该如何处理。
不过这个决定是跟陈化商量了之后才作出的,毕竟他是武将,即便领了圣旨,他一个人上奏的说服力也没有一文一武一起上奏的说服力大。
银钱的去向,陈化自然不可能帮着查,即便是他愿意,估计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知道在陈化上任之前的几任双水城知府,可都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任上的。陈化能够跟贺庆和平共处,很大的原因在于他惜命。反正一句话,你贺庆想要做什么,我陈化不管,如果有些事跟你有关,我也会提前跟你通气。在这双水城的地界上,你贺庆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陈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贺庆这个对权力极度贪婪的将军手中活命。
这也是为什么宋绛来双水城之后问罪了那么多军中将领,却独独不对陈化下手的原因。
且不说陈化身后有江南文官体系支撑,就这些年陈化在双水城的作为,只能说无功,却也无过。
自以为是的宋飞是怀里搂着两个姑娘的时候被宋绛拎着衣领带走的,在宋绛抓他的时候他甚至还想还手,这就更加坐实了他纨绔的身份。
所有人都不知道,宋飞回到梁家的秘密庄园后,原本醉眼朦胧的他,已经能够跟镇南将军谈笑风生了。
“这次双水城之行,玩得开心么?”宋绛一边喝茶一边微笑着问宋飞。
宋飞一口把碗中茶水喝了个干净,打了个饱嗝:“额……,开不开心不都得受您驱使嘛!双水城可是个好地方,特别是百花楼,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强烈建议您去玩玩。”
宋绛剜了他一眼:“混账,我堂堂镇南将军,跑那种烟花柳巷,成何体统!对了,贺庆的钱去了哪儿,查清楚了么?”
“查着呢,十有八九在十万大山里面那帮南楚遗民,贺庆对您可是恨入骨髓。”宋飞懒洋洋的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不过十万大山里面毒虫遍地,瘴气丛生。陌生人进去,别说找到那些南楚遗民,就是活下来都不容易。”
宋绛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二十万两,走一趟双水城就花光了?”
宋飞不屑的撇了撇嘴:“哪能啊!我有那么多地方要花钱,一趟双水城就被贺庆坑了六万两,您总得让我回点本吧!”
“现银我手头暂时也不宽裕,老规矩,五个店铺,盈亏自负。”宋绛似乎对儿子跟自己讨价还价已经习以为常。
就像外面的传言那样,宋绛对宋飞真的很宠,几乎只要是宋飞想做的事,他从来都不会阻拦。
这一点,就连当今圣上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