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灵
张帆身躯一颤回归现实,随即将掌心中的一颗丹药吞入腹中。
干涸灵海暴降仙雨,干瘪元婴沐浴甘霖。
张帆的境界也在节节攀升,不过片刻便已恢复到了元婴巅峰!
一颗七转金丹也在此刻消化殆尽,可惜了……
若是金丹八转,足以让其恢复到渡劫巅峰,若是九转,他便无需渡劫,立地飞升!
张帆不知道自己神魂深处的执念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尽管他恢复了神力,也可以用神力做很多事,却不能如穿越前那般动用神力,肆无忌惮的屠杀。
另外,他还需要度世,度什么世,如何去度,一无所知。
天尊的话云里雾里,张帆能听懂大概意思,似乎是告诉他即便继续修炼,也永远不可能再入渡劫境。
渡劫……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张帆想要位列仙班,需要摈弃执念,清除业障还有度世……
起身,先前那个和乞丐成为竞争对手的张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已是眼中精光四射,睥睨天下的元婴伪仙!
这里是大明帝国心脏,达官显贵遍地走的中心,这里也是穷苦人云集之地,四面八方遭受旱灾、涝灾、蝗灾等等灾害的百姓会在受灾之后不约而同奔赴京城。
他们当中一部分会死在半途,被草草掩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野狗刨出来,成为禽兽的大餐。
绝大多数会抵达京城,等待富人施舍和官府救济,与纸醉金迷的豪门盛宴形成鲜明对比。
张帆漫无目的行走于街市,在没有获取《道德真经》开启修炼之路前,他就是汉语言文学的本科生还兼修历史,对于古代人文拥有极其浓厚的兴趣。
然而书本上的知识再丰富,哪怕如鲁迅那样描述封建历史就是一部活脱脱的吃人史,也没有近距离接触所带来的感受,更加让人深刻乃至惊心动魄。
路边,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跪在地上,在她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七八岁的孩童,男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女童的头上插着一根草标,满是尘灰的小脸显得很是无助,眼睛很大,或许是被饿的太久,眼神中已然没有一丝神采。
人口禁止买卖不过是一纸空文,在底层挣扎的百姓若有一线生机,谁又能亲手将自家刚生下来的孩子活埋或者溺毙,至于卖掉更是司空见惯,早已屡见不鲜了。
留在身边会被饿死,甚至连累家人一起饿死,卖掉至少还有一条活路,这才是现实,吃人的现实。
穿着干净布袍的中年汉子蹲在小女孩身前,拿着块绢帕擦拭女童小脸,擦完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掰开女童嘴巴,看了看牙口,似乎觉得满意,点了点头道:“几个钱。”
妇人惶恐道:“三两银子老爷。”
“三两银子?”汉子嗤笑道:“想银子想疯了吧。”说完扔下一串大约一百四五十个的铜钱,牵起女童便要离去。
“放开我妹妹!”男童大叫却被妇人拦腰抱住。
汉子嘿嘿笑笑道:“这男娃要是肯卖,倒是可以给三两银子。”
妇人将男孩死死抱在怀里,拼命摇头,这是丈夫留下的唯一骨血,若是卖了,她别说没脸见丈夫于地下,自己恐怕也活不了几日了。
汉子嗤笑一声也没在意,人家不卖,也没强抢的道理,这年头,地面上卖儿卖女的穷人比地下的老鼠少不了多少。
“把人放下!”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刚要抬腿走人的汉子一怔,偏头看见张帆身上满是尘土,虽说不像面黄肌瘦的乞丐,但也可以肯定是庶民。
庶民也敢放肆!
张帆没那么喜欢管闲事,天底下的穷苦人多如过河之鲫,他一个个帮,累死也帮不过来。
更何况这女童被买走,不管是成为富贵人家的丫鬟,或是悲惨一点成为艺馆从小培养的摇钱树,终归也是一条活路。
然而命运总是出人意料,路过此地的张帆偶然一撇,竟发现这女童乃是罕见的空灵体质。
空灵之体,并不罕见,甚至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勉强能算,可
随着年龄增长,被人间烟火侵袭久了,也会自然而然消失。
没想到七八岁的女孩竟然还能白玉不染微瑕,童身不沾凡尘,属实不易,至少张帆穿越前从未见过。
简单来说,空灵之体,乃是天生绝佳的修仙体质,不出意外,从踏入道途开始,修炼到元婴境,最多只需一甲子。
张帆十年从入门到渡劫巅峰,还无师自通?
他是妖孽,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岂能以常理度之!
“你让我把她放下?”汉子笑着,眼神中满是戏谑。
张帆懒得和汉子废话,目中射出一道无形光箭。
汉子抬头看着城门头上鬼门关三个大字,人都傻了……
张帆牵过女童,根本没理会汉子,凡人被幻境所惑不会致命,看各人意志强弱,汉子最不济三天内也能苏醒,只不过会留下难以挥去的心理阴影。
“你们跟我走吧。”张帆走到妇人跟前说道。
妇人有些畏惧,抱紧男童,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张帆。
张帆笑道:“你虽有些姿色,却还入不了我眼,所以你不用担心受辱,我见你女儿是可塑之才,这才顺手救下,来日也会收入门墙,传我衣钵,你若不愿,我不勉强。”
妇人稍稍放下些许戒备,犹豫问道:“公子,您是?”
张帆想了想道:“我是谁不重要,也不算善人,只因汝女才动了一念之仁,给了你机会,可你心存畏惧,也罢。”
说完,张帆念头微动,芥子空间内一块银牌落入手中,随即融成五粒银珠。
“这里有五两银子,你且拿去,权当是我买了你女儿。”
妇人茫然接过五粒银珠,看着转身离去的张帆,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
“交出来!”竹竿一样,还瞎了只眼的男子一脚将妇人踹倒。
男人乃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泼皮,早年间与人斗殴,被刺瞎了只眼,落了个毒眼狼的诨号,至于大名,早被人所遗忘。
张帆给银珠的一幕落在独眼里,刚刚在赌坊输个精光的毒眼狼岂会放过这等天赐发财的机会。
至于张帆,等先抢了妇人再去搜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