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很多年？”李颜伤感地说。

    “不管怎样的选择，都是我们当时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决定。都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结以前。往前看吧，至少让现在的自己心安。”李夕安慰李颜，又像是安慰自己。

    “哥哥，如果我们都不去想着成全对方，而是自私一点儿，多为自己着想，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了？”李颜还在追问。

    “颜颜，你是不是，一直不快乐？”李夕心疼的问。

    “不，我说过了，我很好，很幸福，很快乐。但是，你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是我唯一的不快乐和不幸福。”

    李夕有些茫然。他忽然觉得自己回来是不是又是个错误的选择。

    “哥哥，我只想问你结婚了没有？不管你有没有结婚，都不会影响我的选择，更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我只想听你的实话。”

    “我结过婚，又离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李夕平静地说。

    李颜怔住，鄂然地看着李夕。

    “快走吧！太晚了！”李夕催促着李颜。

    李颜默不作声地走着，她不知道该怎么问。李夕是否愿意提起。

    到楼上时，已经九点多了。

    李颜让李夕赶紧去洗澡，她去厨房做了西红柿鸡蛋面，又把冰箱里冻的海水虾煮了一盘。

    李夕闻着面汤的香气，笑着说，“味道纯正，做饭手艺不错了！”

    李颜把剥好的虾放在李夕碗里，“比二十年前是强多了，其实还是做得不太好。

    西红柿鸡蛋面是最拿手的，因为妈妈会做，你会做，嘉嘉会做，就连志伟哥也会。

    真真上大学以前，志伟哥做饭的时候多，我和真真都爱吃。”李颜语气轻快。

    李夕感觉到了李颜的幸福，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结了婚......这称呼还没变呢，还是志伟哥！”李夕大口吃着汤面，打趣地说。

    “他一直是志伟哥，我们并不是真的结婚，而且，真真上大学后，我们就准备把离婚手续办了。”李颜一边剥虾一边说。

    “咳咳......”李夕一下呛住，咳嗽起来。

    李颜把纸巾递过去，李夕接过来擦了擦嘴，不解地问，“颜颜，怎么回事？那真真呢？”

    “你先吃饭，吃完我再说。”李颜把剥好的虾都放在盘子里。

    李夕大口吃着汤面，他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等李夕吃完，李颜一边收拾一边跟李夕讲这些年的情况。没想到，二十多年的经历，讲出来，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总结。

    李颜感觉，自己只是度过了时间，而时间，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波澜起伏的生活着实没有经历过。

    可是李夕知道，那一天天一年年的时间，需要怎样煎熬过来。

    她要经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可以从无忧无虑的少女成为一个母亲，照顾一个跟自己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的孩子长大成人。

    他后悔对李颜的关注太少。可是，就算当初知道了，他又能怎么选择呢？

    他们都不得不自己撑起自己的命运之舟，努力航行。

    李夕接过李颜手里的抹布，放在灶台上。

    然后把李颜拉到卫生间，用香皂给她搓手，一下又一下，泡沫在两个人的手指间滑动。李夕的眼泪滴在那些泡沫上。

    打开水笼头，把两双手冲干净。又拿起毛巾，把李颜的手擦干。

    李夕轻轻把李颜揽进怀里，长久地拥抱着。

    然后，轻轻捧起李颜挂满泪水的脸，开始吻她。这一次，他没有片刻迟疑，从额头，一直吻到嘴唇。

    他们的泪水，混在一起。

    这一晚，他不是哥哥，她不是妹妹，他们是世上最幸福的情侣，最亲密的爱人。他让她，变成了真正幸福的小女人。

    他让她去卫生间洗澡，然后自己把弄脏的床单换下来，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新的铺好。

    李颜红着脸从卫生间出来，他无限爱怜地再次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们要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要让你成为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我不需要，有你就好！”李颜低声说。

    李夕把李颜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转身去卫生间冲了澡。

    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似乎回到小时候，又不像小时候，他们比小时候还要亲密无间。

    第二天，两个人联系收旧家电的人，处理了旧冰箱。然后去商场买了新的冰箱。

    李颜问李夕将来怎么打算，李夕说，“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可是县城，是不是会限制你的发展？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事业。我可以跟你去上海。”

    李夕笑了，“傻子，没关系，我的工作性质跟你不一样，业务已经拓展到了市里，人在哪里不重要！

    这里也是我的家，我的根，是妈妈到死都想回来却无法回来的故土……”

    李夕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

    李颜抱住他，“哥哥，给我讲讲你吧！我一直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断了联系，就算为了成全我，你也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以前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知道是因为我年龄小，你不想让我知道太多。

    甚至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好多事你跟妈妈一样，都没有跟我说。

    你为什么回来读书？又为什么突然回去考大学？现在想想，你的到来和离开都有着万不得已的原因。

    我好像经历了很多事，但我一直都生活在你们的保护里。

    而你不同，好多事都是你自己扛着，你从来不跟我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我想知道。

    好不好李夕？你告诉我？”

    李颜第一次称呼李夕的名字，她想跟李夕并肩站在一起。

    李夕拉她坐下。

    “颜颜，以前确实是因为你小，好多事没告诉你。不过都过来了，好与不好都是过去的事，以后我们一起往前走就好！”

    “不好！我想经历你经历的，我不想成为你记忆里的空缺！以后不管快乐还是悲伤，我要和你一起回忆。”李颜有些霸道。

    只有在李夕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李夕摆弄着李颜的手指，“从哪儿说起呢？好像是跟我们的成长一样，是一个漫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