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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永乐城,春宵楼。

    “嗯!坏死了,寅风大官人,你家那位不会跑过来打我们吧?”

    闺房里,长相俊朗的李寅风,躺在一个娼妓怀里,吃着她喂的葡萄,又对她上下齐手,摸得娼妓娇喘连连。

    “她?”,李寅风不屑的哼了一声,“一只母夜叉,都说我娘在把她当做下一代府上大奶奶培养,谁知道呢,对自己的丈夫那么差,天天盯贼似的盯着我,问她支取些银子都要不得,你说说,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嘿嘿。”,他笑笑,轻吻娼妓肚皮,再趴在她小腹那闻了闻,“还是你好啊,多么温柔体贴,女子就该这样,哪里能那么凶悍呢?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这时突然,门被猛地推开,吓得娼妓一激灵起身,李寅风哐当掉在了地上。

    “哎呦!”

    李寅风捂着头起来,怒视门那,“又是你!又是你!你个母夜叉,天天坏我好事。”

    作为李寅风的正房妻子,杨玲珠看的怒发冲冠,“好哇!好哇!你们这对狗男女,天天背着我在这偷情么,我告诉娘去!告诉爹去!我要离婚!”

    说着说着,作为彰国府儿媳的杨玲珠,突然转而一哭,砸门哀嚎了起来。

    “哭?离婚?你个悍妇,存心让彰国府丢人现眼是吧?!”,李寅风越看越来气,抽出束腰的那根镶玉皮带,大步过去,一下又一下抽在了杨玲珠那细嫩的白皮儿上,打得杨玲珠惨叫连连,东串西跑,状若疯癫。

    作为李禅机长子的李寅风也是衣裳大开,披头散发,在永乐城赫赫有名的青楼——春宵楼里,追着正房妻子杨玲珠毒打,从楼上打到楼下,从西边打到东边,抽的镶玉皮带渐渐染上了血,杨玲珠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刺眼的血脚印。

    “爷!不能再打了!少奶奶快被你打死了!”

    惧怕无比的众人,没一个敢上前阻拦,还是作为李寅风的通房丫鬟,陪同杨玲珠嫁过来的子衿,哭喊着扑抱过去,拉住了已打红了眼的李寅风。

    李寅风犹如野兽般的双眼一瞪子衿,阴森森的呵呵一笑,忽又举起双臂,张胸夹背,仰天大啸:“啊!!!我要杀了她!我要吃了她!君臣父子!君臣父子!”

    随着吼叫收声,他最后绝力一抽,镶玉皮带在浑身是血的杨玲珠身上崩散开来。

    犹如一朵怒放的染血白菊。

    彰国府,坐落辰州永乐城,素有‘永乐彰显’一说,府邸依山而建,占地百亩,坐拥月华、青波二湖,如今第三代掌权者李禅机,乃是朝廷上人尽皆知的太子党,他也借此,延续了初祖留下的彰国公之位,掌管武林门派,所以,朝堂那些个对手给他取了一个诨名:“武林王”。

    不论外界怎么说,总之李禅机自己对这个诨名从未有过什么意见,没见过他的,都想着恐怕彰国府是个魔窟地狱,可见过他的,都说他就是个普通中年男子,穿着一袭青衫,顶多有些书生气,只是除了吃饭睡觉,手上好像随时都有书,腰间随时都系着一根毛笔,若是在街上卖字,都不会有人多敲他一眼。

    初春十灰,年宴。

    彰国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自然朝堂江湖的各路人马都来了,鱼龙混杂,堪比万邦来朝的气派,只不过这是外围,真正的彰国府年宴,其实可以说是一家人的朴素聚餐。

    嫡系和旁系,在彰国府主楼里汇聚一堂,看吃听说混如民间寿宴。

    东苍山庄庄主朝廷三国公之一的彰国公李禅机来的很早,和仆人们一起帮妻子韩素音在厨房里下面炒菜,随着嫡系和旁系亲戚的一个个到来,家常菜肴也陆续出锅,连同酒饮水果一齐摆上了桌。

    和李禅机一个辈分的,如今是正四品都司的李长风,摆摆手,“差不多了,禅机,快来吃,别做了。”

    李禅机探出头来,笑道:“别建议啊,菜不多。”

    “够了够了,二十几个菜还不多?”

    等上好了全部的菜肴,李禅机才解下围裙,坐入上席,和亲戚们举杯痛饮,谈论家常。

    随着几杯酒水下肚,李忠胜的迂腐气又起来了,拉起李强铧,拿酒走向李禅机那边。

    李禅机起身举杯,“忠胜叔,强铧,你们怎么过来了?再吃点呀?”

    李忠胜:“禅机,这些年多谢你关照,不然祥福院也早已倒了。”

    李禅机:“哪里的话,忠胜叔,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

    李忠胜指了指李强铧腰间的家主玉佩,“你看,我已经将玉佩交给强铧了,祥福院以后什么事,都由他来做主,我是老了!哎!老咯!”

    李禅机点点头,“晓得了。”

    随即,三人碰杯饮酒。

    随着年宴的进行,戏台上开始有了粉墨登场,他们尽显绝活,引得台下众人拍掌喊好,丢金赏银。

    戏演完,仆从们搬上一块巨型白色幕布和一根毛笔。

    李长风突然站起来,“各位,按照往年惯例,是不是该年青人上场了?”

    “不错,咱们李家这么多人,每年总有些个拔尖的。”

    这时,有个高大壮硕的年青人,起身问道:“今年选个什么?”

    “是啊,选什么,好让我们看看能使出什么来。”

    李长风:“先文,后武。”

    随着李长风的声音落下,旁系那一些年轻人,争前恐后开始对词、猜令,说的不亦乐乎。

    一直看着的李锦弦一家,尴尬笑着,似乎这场热闹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不过,李锦弦却低声对妹妹李颂词说了一句话,随后,她径直走上台,提笔在白色幕布上写下了两行诗。

    原本热热闹闹的众人,被她这一个动静瞬间引去了目光。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好!好诗。”

    “看样子,也就十三岁左右。”

    “谁能对得上?”

    “敢问是谁家的姑娘?此诗读来,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不曾见过,定是旁系的。”

    “英雄不问出处。”

    作为武官,李长风也是看的点头,“小姑娘,你是谁家的?”

    李颂词搁下毛笔,转身道:“李强铧家的。”

    “李强铧?是李忠胜的儿子吧,他可没有这等才学。”

    “小姑娘天资过人,我等对不上。”

    李颂词讥笑一声,“亏你们还是男儿身,这首诗与战事有关,诸位却没一个敢开口的,哪怕对的不好呢?”

    台下。

    众人被说的冷汗连连。

    还是李禅机身边的母亲,彰国府老太君李月桂,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李忠胜,你可有个好孙女啊。”

    李忠胜闻言,道:“老太君客气了,她也是好玩而已,李颂词,快下来,你说你这小妮子,怎么能跟男儿比战诗?”

    李颂词却抱胸哼声,“都说先文后武,我武比不了诸位,文却不分男女,李叔叔,第一名有什么奖励吗?”

    李禅机笑了,“有的,举孝廉,入仕为官。”

    李颂词:“那我能做什么官?”

    李禅机:“司仪织师,任君选择。”

    李颂词:“我都不做,要做,就要做实官,文不能安国,武不能外攘,这官做了有何用?”

    说罢,她转身提笔,写下后两句:“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写完,置台。

    此诗此言一出,众人瞠目结舌。

    这是一个十三岁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

    老太君李月桂却听得第一个拍掌喊好,“赏!大赏!禅机,此子可为汝谋士。”

    李禅机:“却不知安肯为吾谋?庙小尔。”

    李月桂:“如今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你是太子党?理当借花献佛,再固根基。”

    李禅机:“如此,我便送她入宫?”

    李月桂:“不急,先送江湖历练,徐徐图之。”

    随即,众人应声附和,连连道妙。

    坐回原位,李颂词手掌连连扇风,李锦弦接着又靠了过去,笑道:“妹啊,我只告诉了你这首诗,那些话可不是我说的。”

    李颂词:“是我自己的心里话,哥,你是不知道女红班有多憋屈,绣花织衣,三从四德,我都快待吐了。”

    随着文比落幕,白色幕布被搬下,摆满了兵器的架子被搬上台。

    李长风又站了起来,这次,他的神情有些激动,“接下来,是武比,各位青年才俊有什么招,可以全部使出来了。”

    有人问了:“武比第一名,有什么奖励?”

    李长风:“军职正七品旗长,或者卫职从七品副尉。”

    “这么高?”

    李长风的话,立即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就连李锦弦也不禁动容,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只可惜,终究是走不通的,这是一条更黑的一条路,连光都照不进。

    仔细想想,这条路绝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布满了暗箭,一个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没有足够资源和背景的人,切莫入此门。

    经历过东海一事的他,已经对李长风所说的死心了。

    不多时,便有一些个壮汉上了台,凭着一身蛮力,倒击败了几个人。

    只可惜,李长风看不上眼。

    直到一个身形精壮,煞气缠身的青年上场,他才抬起了眼睛。

    “在下李世凉,请。”

    话音刚落,只见那青年李世凉纵步挥掌,一个照面就将壮汉击飞了出去,引得连连叫好。

    不过有人不服,提着一把大刀上了台。

    李世凉也从兵器架上选了一把刀,随即与之交锋,但见横批竖斩之下,招式灵活多变,那人招架不住,连连败退,只得开口认输。

    他抱拳作礼,“抱歉了。”

    李长风点点头,“不错,李世凉,不用比了,你跟我如何?”

    李世凉:“早已期盼许久。”

    李长风:“你是哪个营的?我差人调你到我的风字营。”

    李世凉:“五皇子帐下,涟字营。”

    李长风冷哼一声,“原来是明王手下,跟着他没出息。”

    李世凉道是,随即有上台人带他去了。

    李禅机:“长风,这好好的一场武比,可不能成了你挑兵点将的戏啊。”

    李长风:“哈哈,是我冒昧了,继续继续!”

    随即,又有人上台比武,只不过都是些平庸大力之辈,没引起什么动静。

    这时,一个侍卫贴近李禅机,附耳说了些什么。

    李禅机目中闪过一丝怒意,“岂有此理!实在岂有此理,我要杀了这个逆子!”

    李月桂:“又怎么了?”

    李禅机:“娘,这个逆子又去春宵楼了。”

    李月桂:“去便去了,哪有猫儿不偷腥?素音,你告诉玲珠,既然想担起彰国府这个担子,这点小事不必放心上。”

    韩素音:“是,娘。”

    李禅机:“不仅如此,他!他竟然用镶玉皮带把玲珠打晕了过去,当着青楼众人的面。”

    闻言,李月桂口中咯吱一声,竟被枣核嗑掉了一枚老牙。

    她连忙吐出,颤颤巍巍道:“什么?这,这孩子变的怎么如此暴戾。”

    李禅机:“两年前派人顶替他,还让他娶了玲珠,本是想他性子收敛一些,可谁知他越发骄纵了。”

    李月桂:“快!派人去把他带回来,不能丢了彰国府的面子。”

    春宵楼。

    子衿已叫来彰国府药堂的药师,将奄奄一息的少奶奶杨玲珠带回药堂医治了。

    不多时,只听门外有人忽起惊呼。

    “城卫来了。”

    “好像是往那春宵楼去的。”

    “嘘!小声些,刚才彰国府的那位混世在春楼里打老婆。”

    “呵!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是头一遭听到。”

    李寅风听到,顿如临大敌,系紧衣裳,转身欲逃,谁知城卫脚步更快,潮水般涌入了春宵楼,将他团团围住,他环顾一圈,见是永乐城第九城卫队,才轻呼一口气。

    他道:“王队长,这么大阵仗,你可有什么事?”

    他口中的王队长,乃是第九城卫队的副队长王丹青,这人个三十好几的青年汉子,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少爷,彰国公有令,命我等带你回府。”

    李寅风:“年宴开始了么?”

    王丹青:“许是吧。”

    李寅风:“我爹可有说什么?”

    王丹青:“彰国公未说什么,只是要你快些回去,再有,嗯,将杨少奶奶也带回去。”

    李寅风脸色一变,“带不回去了!现在走吧。”

    王丹青来的时候,就听到路边有人低声议论刚才春宵楼李寅风之事,对眼前这个纨绔跋扈的二世祖自是看不惯些,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他也只好忍住恶心来伺候着他了。

    “是!”

    很快。

    在第九城卫队的拥簇之中,身上衣裳染着血的李寅风,乘车返回了彰国府。

    不过在进入府后,车却突然转了向,鸟语花香的环境,渐渐变成了一处重兵把守的地方,前方,是一座小宅院。

    王丹青:“少爷,下车吧。”

    李寅风:“这,你们怎么带我来这地方了?”

    王丹青:“是彰国公吩咐的。”

    良久,李寅风才颤颤巍巍掀开门帘,双腿发软似的走下马车,整个人完全没了之前暴戾模样,转而是脸色苍白,恍惚紧张。

    这个地方,是他父亲李禅机处理朝廷政务的地方,名唤:抚平院,同时,也是他从小噩梦的根源!

    你知道过光脚站在冰块上,整整三四个时辰的滋味吗?

    李寅风知道,那滋味就如刀一点点割肉,而且,还是五岁就已尝尽苦头了。

    这还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酷刑’,让李寅风也闻之胆寒。

    王丹青挥了挥手,立即有人打开宅门,“少爷,里面按彰国公的吩咐已备好了,请!”

    李寅风冒着冷汗,点了点头,随即一步步走入了那对他来说就如十八层地狱般的小宅院。

    彰国府主楼。

    武比仍在进行着,台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然而,随着王丹青的到来附语,作为彰国公正房妻子的‘德淑夫人’韩素音却离了席。

    彰国公李禅机也是收回目光,叹气一声,起身欲走。

    只可惜都没李世凉那般惊艳绝绝,世间只有一个李世凉。

    李长风只需要一个李世凉。

    那么他李禅机呢?他的那把利刃又在何方?

    王丹青办事很稳妥,也成为了第九城卫队的副队长,可却终究不是自己人,不是彰国公血脉,所以只能作为属下来对待。

    这就在时,一直暗中注视着他的李锦弦,突然起了身。

    李咏香拉住了他,“你想做什么?”

    李锦弦:“比武。”

    李咏香:“你的伤好了?”

    李锦弦:“好了。”

    李强铧:“别去,打打杀杀不适合咱们家。”

    李锦弦瞥了眼爷爷李忠胜:“要去的,非去不可。”

    说罢,挤出宴席,大步走上戏台。

    李忠胜看的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一旁的赵奶奶莉枝却眯起眼睛,一副将他扒皮抽筋的目光。

    一开始,众人还没注意他,因为台下不断有人上台,不止他一个。

    上台后,李锦弦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木棍,掂量了一下,摇摇头,插了回去,然后抽出一把中空铁棍,往里猛吹口气,而后附耳侧听,满意的点了点头,紧着,他以草蛇步为底盘,以兵营棍法为攻伐,将铁棍敲在四周比武之人的头上,叮叮当当,竟奏出了一种令人心潮澎湃、高潮一波接一波的打击乐!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引了过去,随即鼓掌喝彩,下意思随着他的节奏抖起了腿。

    可怜那些比武青年就惨了,头上鼓起一个接一个大包,哀嚎惨叫,防左失右,逃命似的跑下了戏台。

    “不讲规矩!”

    “连没兵器的人都打,我不服气。”

    “这一局不算,都司大人,我申请再来。”

    李长风见自己这边的人,也被赶了下来,脸色有些难看,但本着公平起见,还是冷喝:“啰嗦!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丢人的?风字营的,等会回去每个人做一千个蛙跳!本都司亲自监督。”

    随即,他才看向台上,“这位小兄弟,你是何人?”

    李锦弦垂棍抱拳:“在下清风城旁系子弟,李锦弦,侯爵李怀兴的重孙,家父李强铧。”

    “李强铧?就是那个石匠头子?”

    “他盖房添瓦有一手,督工也尽责,却不知他会武功?”

    “不是他会武功,这个李锦弦就是当年的那个。”

    “哦!是那个人,但听说他被排挤下来后,早已消沉不举,今日一见,非传闻中人。”

    “与瀛国决战之时,他可起了大作用,理该是个荣归故里的英雄。”

    李长风眯眯眼睛,“李锦弦?你的爷爷,可是李忠胜?”

    李锦弦:“是。”

    李长风:“你爷爷为人迂腐,目光短浅,得罪了六皇子武王,落得个爵位被削的下场,可对?”

    李锦弦:“是。”

    李长风:“你居功自傲,对边疆兵卒肆意辱骂,甚至多次违抗我的命令,可对?”

    李锦弦:“是。”

    李长风一指李锦弦,“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也敢站在戏台上献丑?彰国府岂是你能亵渎?!”

    静如坟地。

    众人早已闭上了嘴,不敢此时招祸。

    这位风字营的五品都司,在朝廷上专以凶暴出名,谁敢得罪他,明面上不来,他可敢暗地里指派人手掀翻了他。

    因着他数立战功,如今龙椅上的那位拿他也没辙。

    李忠胜那边,不禁动容,求助的望着李禅机和李月桂。

    “咳咳!”,李禅机压了压手,“好了,长风,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何必耿耿于怀。”

    李长风:“可堂哥,此人如此顽劣,传闻归来后在清风城也劣迹斑斑,实在不受用。”

    李禅机:“一把刀,可用来切肉切菜,也可用来与敌人拼杀,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李长风叹息,“既然堂哥你有意,那便就这样吧,小子!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违抗军令,我绝不饶你!”

    李锦弦按胸半跪:“不敢,愿听彰国公大人差遣!”

    李长风错愕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李禅机已然淡笑,“好好好!长风,你得了李世凉,我得了李锦弦,彰国府得了李颂词,这场年宴可算值得。”

    李长风:“国公天佑,我李家定能传代百年。”

    李禅机点点头,看向李锦弦,“李锦弦,即日起,任永乐城第九城卫队队长!”

    李锦弦目光闪烁,看向李禅机,“多谢彰国公大人赏赐,在下必当鞠躬尽瘁!”

    永乐城第九城卫队,说白了,就是彰国府的私兵,兵力多达四千之余,兵强马壮,一切开销由彰国府独自承担。

    而所谓的永乐城城主,在彰国府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也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

    随着李禅机一句话,李忠胜那边一家子顿时喜极而泣,为李锦弦鼓掌叫好!

    其他众人,也是顺水推舟,纷纷祝贺李锦弦一步登天,时来运转。

    李锦弦放回铁棍,下台拱手回礼,“感谢感谢。”

    然而,李长风却冷哼一声,率风字营众人离了席,看样子,李锦弦这个第九城卫队的队长,想当好,恐怕不会太容易。

    一边,王丹青也是先咬了咬牙,但最终叹息了,纵然如何卖命,可自己不是彰国府血脉,终还是无法跻身“天庭”。

    权力和一些难以说明的特权,从来是通过血和性传播的,它的传播途径,就和性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