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的注定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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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第二章 臆想的绯事

    整整一天,王金水没有出家门。突然就像生了生了病一样,他面目憔悴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很少出来,吃饭也要老婆端进去。他就说自己不舒服,头痛,可是饭量一点也没减少,甚至还加了白酒,每顿至少三两到四两,据王金水对媳妇说,这是因为喝完酒,可以没那么害怕,让自己能安稳的入睡,不会做梦。

    这是中邪了吧。王金水媳妇想。王金水以前也生过病,感冒发烧头痛之类他根本就不理会,照样下地干活,上床干人,就是饭量减少,吃不下去饭。最严重的一次胆结石做手术,医院规定手术后必须住院观察七天,还要输液消炎,可王金水第四天就在病床上呆不住了,说再住下去他要被憋死,擅自停了输液,收拾东西回了家,平时身体壮的像头牛,村里每年组织村民体检,今年的刚刚检过,没什么毛病啊。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王金水把一个厚厚的红包交给媳妇,

    “你把这个刘土生,就说是我借他五千元还的利息。这两千元如果他说不够,你告诉我,我再还给他,他说多少都可以,只要他放过我,不要来杀我,怎么样都行。”

    “咋能给这么多!五千元借十年也不到二千元的利息,你才借了一年!不行,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着朱华就要打开红包拿钱,可是双手被王金水牢牢的攥住,他哀求媳妇:

    “千万别动红包!这是我的命啊,就指望看在钱的面子上,老刘能饶了我!”

    “你脑子有病吧,老刘能为了两千元杀人?”朱华停下手,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王金水,叹了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把钱给老刘,那你要答应我,进城里去看病,我们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你哪里出毛病了。”

    朱华心里也没底。晚饭后,她兜里揣着红包,缓步走在去刘土生家的路上,想着这两天家里突然发生的怪事。

    平时她对王金水外面的事,不管不顾也没打听过,如果他脑子和身子都没病,那么肯定是这两个大老爷们之间有猫腻,难道他们私下里赌钱?还是做了其他见不得人的事?能让王金水怕的不敢出门,肯定是王金水亏了人,受到了刘土生威胁......

    那能是什么事?

    朱华停在了路中间,脑中浮现出刘土生媳妇彩萍巨大紧绷的胸脯。

    刘土生媳妇彩萍天生巨乳。有E罩杯,这本也没什么,女人们或大或小都有这么一对东西,可是讨厌的是这个彩萍对此很是骄傲,常年都穿着紧身的衣服,冬天有外套罩着看不出,可到了春夏,被她挂在胸前,那么惹眼,只要有男人在跟前,眼光飘来飘去终归还是要落在它上面,被粘住躲不开。

    朱华不由的攥紧了拳头,转身就往回走。朱华觉得吧,当邻居至少有二十几年了,就算彩萍的胸脯是座金山,这二十年来也耗尽了她的吸引力,变成了两堆烂铜,何况彩萍的那张像核桃一样又黑又皱的脸!怎么能让男人下得了手!

    肯定是这种腥臭的事,刘土生能用杀人威胁王金水!王金水才吓破了胆子不敢出门!肯定是这事!气愤朱华步履飞快,短短的五百米不到五分钟就到了自家门口,气喘吁吁的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念头一转,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石墩上。

    都已经是四十五六岁的人了,怎么能为偷腥这种小事吵架生气呢?何况王金水因为胆结石切除了胆子,她要是再凶他骂他,他没胆子被吓的出了事怎么办?刘土生已经把他吓的半死,要是再被吓出个好歹住院手术,吃亏的还是自己。

    朱华抻手去裤兜里捏紧那装了两千元的红包,她心疼钱呐。别说彩萍那个胸,就她整个身子也不值二千元啊。她恨恨的想,要不是那臭女人整天穿着个紧身上衣,谁会注意到她又丑又老的身子?明摆就是在勾引男人。还有刘土生也不管管他的媳妇!想要拿媳妇挣钱去城里的巷子里去卖啊,坑害老邻居算什么事!

    她艰难的从石凳上站起身,重新走回到村道上。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被那三个知情人当傻子玩,而自己竟然没办法摆脱,还得乖乖的当个去送钱的傻子。她越想越生气,越走越快,枯黄的脸上泛起红进晕,当她推门进到刘土生家里,已经是气鼓鼓的就要炸开。

    黄昏天色微亮,刘土生正和几个邻居,站在院子里说着明天田里浇地的事,看到大门猛的被朱华推开,不由的都停下来看着她。

    “朱华,你来的正好,今天地里怎么没看到你男人?”

    邻居中有人大声问朱华,她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刘土生跟前,直愣愣的瞪着他。刘土生刚说了句:“老王是不是生病了.......”就发现朱华的神色不对,瞪着眼睛一幅要吵架的样子,于是退后了一步,诺诺的说:“朱大嫂你这是.......”

    “臭不要脸的!我们家王金水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弄死他?平时看你客客气气的是个人样,做事怎么和畜生一样!”

    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刘土生更是吓的变了脸色,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大嫂,你这是?怎么啦?”

    “怎么啦你还不知道!你们一家子能不知道!在这里装什么蒜!”朱华又逼近了刘土生几步,把他抵在了门框上,没法再后退。“你们一窝坏心眼子,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刘土生一时的惊慌过后,终于愤怒了,他一把推开逼到自己面前的朱华,生气的说:“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别骂人!”

    人群中也有几个好事者喊着,要朱华说说什么事情。

    朱华被推的向后一个趔趄,她站定身子,憋红的脸,这裤裆里腥骚的事情当然不能明说,自己无凭无据,还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她从兜里抽出红包,撕开红纸壳,把一叠钞票狠狠的摔在了刘土生的脸上。

    “给你们的钱!拿走!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们家老王!”

    粉红色的钞票洒落一地。刘土生还是一脸懵逼:“你给我钱干什么?你们又没欠我钱!”

    朱华没有回答,扭头就走,她拔开围观的人,刚走到大门口,忽然头发被人从后面揪住,向后拉扯。

    “你把话说清楚!你骂谁不要脸呢!”一声尖细的妇人声音从她脑后传来,她听出那是刘土生媳妇的叫声。她用手护着头发,忍着疼痛扭过头,刚好看到一对高高隆起的胸脯包裹在红色高领毛衣里面,快要杵到她的脸上了,隔着薄薄的毛衣,她能闻到一股重重的生肉味。

    彩萍比朱华矮上半个头,但她粗壮的身体很有力气,她把朱华的脑袋拉下来按在自己的胸口,朱华竟然挣脱不开,两只脚徒劳的踢在彩萍的圆滚滚的小腿上,彩萍竟然丝毫不动。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朱华喊着,两只手在空中挥动,好几下打在的彩萍的头上,彩萍懊恼,奋力将朱华推开,朱华被推倒趴在地上,马尾辫散开,手肘撞在水泥地面上生疼。

    “你这个臭婆娘,平白无故你上门来骂我们,你这是疯了吗?吃错了药还是中了邪!我家老刘什么也不欠你们!也没做过亏心的事!被你喷粪!你说!你说!你这是闹哪出!”彩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地上的朱华,大骂道,高耸的胸脯也激动的上下起伏。

    经过这么一打一闹,朱华由心虚变成胆怯,自己像条狗一样伏在地上,被七八个人围着看,不由的嚎啕起来:“你们家刘土生欺负人!说要杀人!要弄死我们家王金水!凭什么!你们两个倒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可我家老王.....哎吆欺负人呐.....”

    刘土生这会儿也到了朱华跟前,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此时听朱华哭诉,更是蹊跷,大声辩解说:“我没说过那样的话!我们也没欺负你家王金水,”他转过身对周围的邻居说:“你们听听!什么杀人这种话,是随便说的嘛!你们知道我这个人,杀鸡都不敢,哪儿敢说杀人?”

    朱华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沾了许多的土,散着灰白的头发,她抹了一把眼泪,又把手上的灰土抹到了脸上,虽然还能发狠喊话:“你们就欺负人!欺负人!”但已经没有底气,丧家犬一样的缩着肩,驼着背,快速的退出了刘土生的门口,急急的小碎步逃回了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