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了解她的心情，亲人的突然离世，确实是一种非常大的打击。

    师父走的时候，我也是这般心情。

    “我答应你们！”我内心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真的吗？”王修福老婆喜出望外。

    “真的！”我很肯定地说。

    王修福和他老婆满脸欣喜。

    “不过，我想问问，你们想怎么报仇？”

    王修福恶狠狠地说：“四海阁的东西是我们家的，我要把我们家的东西都抢回来。”

    “我还要他替我儿子偿命。”王修福的老婆补充。

    “王太太，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替你们把原本属于你们家的东西，从四海阁手里抢回来。至于让顾北海替你儿子偿命，这事情，我做不到。

    这个是一个法治社会，一些违法的事情，我不能做。但恶人自有天收。

    顾北海做了那么多恶事，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行！我必须让顾北海给我儿子偿命。”王修福的老婆说。

    “恕我无能为力。”

    王氏夫妻沉默了。

    他们的表情都很复杂，不难看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替他们报仇的人，但他们的要求太高，我不接受。

    报仇不能瞎报，得衡量自己的实力。

    我们双方都僵持着，就看谁先让步了。

    “还有，如果我替你们报仇，你们必须把店铺过户到我名下。”

    “不行！”王修福立刻否认，“如果我们把店铺给你，你不给我们报仇，怎么办？”

    “王先生是怀疑我的诚意？”

    王修福想了想：“我不担心你没有替我报仇的诚意。我是担心，即便你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

    “艾小姐的力量，你也不相信吗？”

    “如果是以前的艾家，我自然没什么顾虑，但现在的艾家……”

    “王先生，你真是小看我们了。”艾薇薇不服。

    我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他别说话。

    “这样吧。我给你五千万，这笔钱比你刚才说的店铺的实际价格还高五百万。刚才你也说了，你这家店铺出现过血案，即便降半价也没人买，所以，这笔生意，你怎么算都不亏。

    如果我不给你报仇，你可以拿着这五千万去找别人替你报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时候有钱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要是拿着钱出去找人报仇，消息走漏出去，对我不是什么好事。”

    “我让你把店铺给我自然有我的道理。退一步说，这店铺是个烫手山芋，你留着给我，就能替你报仇了？你自己也说，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愿意替你们报仇的人，难道，你就打算这样错失良机？”

    “这……”他迟疑了一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会如何做？”

    “不能！”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王修福又急了。

    我语气平和：“没关系，你可以考虑一下，考虑好之后，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

    语罢，我和艾薇薇起身，出了王修福的家门，往巷子走去。

    这次，王修福没有叫住我们。

    走了一段，艾薇薇朝后面看了看：“大叔，他没有来找我们。”

    “不来就不来吧。”

    “说实话，我还挺想帮他们的。”

    “帮人也是有条件的，如果，他不把店铺卖给我们，这个忙就不能帮！”

    “我听完王家的故事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人？”

    她说话的声音很沉。

    “人性！”

    烧杀抢掠是最快的，也是最容易积累财富的方式，这样比双手劳动来得快很多。

    人性本身就是贪婪的。

    她迟疑一下：“大叔，你为什么非要让他过户呢？他答应我们帮他报仇就会把店铺赠送给我们？”

    艾薇薇真的很善良，考虑了别人，却忽略了自己。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他的店铺吗？而且我还愿意给他五千万，实际上是我们有风险。”

    “那，这……我有些搞不懂了。”

    我解释：“现在古玩街只有这家店铺可以租，如果它没有那么多故事，事情倒好办，可他有那么多故事，就会有很多变数。如果店铺不在我们名下，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天仙局，之所以很难设计，就是要考虑很多东西。任何没有考虑到的人或者事，都会将你置于死地。

    能自己掌握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掌握。

    我现在花一笔钱把房子买下来，如果这个房子不用了，可以空着，我甚至还可以再租出去，甚至卖掉。

    总之，主动权在我自己的手里，一切就是我说了算。

    我们快走到巷子口，艾薇薇往后看了一眼。

    “大叔，你说，他会来找我们吗？”

    “那是他的事。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了。这事情不是件小事，他应该需要考虑一段时间。”

    “艾小姐，请等等。”身后传来王修福的声音。

    他跑上来，激动地说：“好，我答应你们。”

    我并不好奇，王修福会追上来。

    他把我们又请回他家，双方口头协商了一下过户细节，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功办完过户手续的时候，我就把全款打给他。

    次日。我和王修福夫妇来到房产交易中心办手续。资料齐全，当天下午就把所有的过户手续全办完了。

    办完手续之后，我马上把钱打给他。

    所有事情都办完之后，王氏夫妻又带我们来到古玩街18号。

    这套房子与其说是商铺，不如说是一套完整的宅院。

    前面有上下两层的商铺，后面还有一个三合院，院子中间是一块空地。

    中间的屋子最大，王氏夫妻和他儿子一起住。进去之后是一个客厅，里面才是卧室。

    东边的屋子比较小，是王之春住。

    西边的屋子就是仓库。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带我参观这里面。

    王氏夫妻说，把这套宅院也卖给我，算五千万里面的，不额外加钱。

    五千万，我前半生所有的积蓄就这样少了四分之三。

    不过，我觉得还挺值得，没有想到店铺后面还有一个宅院，这算是额外的收获了。

    这一次，他们终于拿出了诚意。

    王修福说，他不急，只求在临死之前，看到恶人被绳之以法。

    我告诉他，也许他的愿望不用等太久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