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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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把他当做了你

    渐渐地,他们的联系越来越频繁,从一周联系两天到每周每天都联系。因为,星月偷偷把手机带到了学校。

    他对杨伊说:带手机到学校只是因为想每天都能和她说说话。

    这让杨伊很开心很感动,杨伊自己也同样希望能每天联系到他,就不用再苦苦期盼着周末的到来。

    如此一来,他们的联系日益增加。起床问候,午饭问候,晚饭问候,睡前问候,甚至有睡前故事。知道杨伊喜欢听故事,星月总是变着法的讲,一点儿不嫌累的敲击着键盘。没故事了就到处借书看,更是会自己编着说一通。

    直到现在杨伊依然记得星月讲过的斗破苍穹,真不知道在没有语音的年代他是怎样整夜整夜打出来那一大段一大段的故事的呢?那得有多大的耐心呢?或许是少年内心深处的一种欢喜在支撑着吧。

    杨伊就在他的故事里度过了无数个漫漫长夜,那时她真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除了故事,也会说着身边的趣事,或者是困惑。有喜悦毫不吝啬的彼此分享,有困惑也毫不客气的彼此解惑,彼此鼓舞。

    他们约定,有不开心不可以自己埋在心里;他们约定,上课不玩手机;他们约定要考上大学,或许这才是见面最可行的途径。

    尽管常听得星月说他会来的,会顺着地图骑着自行车来找她,他还一度和杨伊认真的讨论着路线。可是这怎么会有考上大学更来得实在呢!

    自从有了这个约定,上大学就真的成了杨伊高中时期唯一的一个奋斗目标,并且是一个特别坚定且明确的目标。

    杨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这么一个约定而不分日夜的疯狂的找同学补习之前落下的各门课程,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在乎这个约定,特别特别的在乎。

    内心似乎有一把熊熊烈火,给她激情、给她力量、给她向前冲的信念,一个无比坚定的信念。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很是奇妙,也很美妙。

    也就是在杨伊疯狂补习功课的这大半个学期,她与星月的联系逐渐减少,通常是,星月说了几大频,她淡淡回复几句。这让星月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心里空空的,慌慌的。难道他们之间就到次为止,仅此而已吗?他想弄明白。星月躲在被子里,偷偷敲击着键盘。

    “我不知道,这久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你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我们说好的,无论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不可以自己扛着,一定要说出来,不是么?”

    星月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看着窗外的那一弯弦月,心想:今夜夜色甚好,不知傻蛋那边是否也是这样,若是如此,也算是共享月色了。想着想着,心头一暖,嘴角不禁又向上提拉了几分,甚是甜蜜。拿起手机,却不见杨伊的回复,心头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感。

    “虽是周六,或许她挺忙吧!”星月自我安慰道,又敲起了键盘。

    星月相继发了好几个玫瑰花的表情还是不见回复。又发了几个委屈、哭泣的表情。“你不理我了吗?”这是一个充满稚气的试探。确实,星月底气并不足。这毕竟是虚拟世界,虽然自己当了真,但必须得接受这一事实,任何人都有可能随时“出现”或“消失”。

    他内心渴望这个叫做“秋水无痕”的人是真实存在,就算见不着面,那也不能“消失”。因为,她已经成为星月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她的认可,鼓励,帮他走出低谷,找回自信,是谁也不可替代的。

    星月不能想象倘若她真的在自己的世界中消失,那他的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又是灰暗的吧!他承认,他一直都需要被认可被鼓励,这是他积极前进的动力。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能去胡思乱想,但杨伊的没有任何回应又让他不得不想。

    “如果,你真的要走出我的世界,也请你出来和我最后道别好吗?”星月有气无力,用几近失落的语气挣扎着,甚至是乞求着。

    也就在此时,杨伊的头像突然跳跃起来。

    “你说什么呢!我就在这,一直都在,从未离去。”

    当看到这条信息时,星月几乎是跳了起来,眼角竟然冒出湿湿的东西,他用手拭了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为什么会流泪?是难过?是激动?他不愿意去琢磨,只想和杨伊说说话。

    “你怎么了,怎么都不回我。”星月急切的问道。

    “我出去买支钢笔,突然下雨了,我没看手机。”

    “看来我们是不能共享月色也不能一起淋雨了。”说着拍了一张月亮的照片给杨伊发了彩信。

    躲在屋檐下的杨伊笑了,幸福的笑了。

    “有机会一定能共享月色。也能一起淋雨。”杨伊回复着,每个字都洋溢着幸福,突然觉得这场雨就是为祝福他们的幸福而泼洒。

    “说真的,这久你都不怎么理我呢。”星月已转到扣扣上,他想解惑,他不想每天都去猜杨伊为什么不理自己,太过于难受。

    “我们不是约定要考上大学吗?”

    “是呀!”

    “我在抓紧时间补习之前落下的课程嘛,本想以后再告诉你的,毕竟不爱学习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或许还让你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现在好了,你知道我是坏学生啦!”以前的杨伊可是个不爱学习的主,落下了不少课程,毕业都成问题更别说是考上大学了(事实证明,后来她真的没有高中毕业证,因为英语数学没合格,庆幸的是综合成绩勉强的过了录取线。)。现在她已经高二了,不自己找同学补习,难不成还读一次高一不成。所以,这久都在不要命的补课和学习新课程,聊天时间自然也少了很多,没想到让星月产生了误会。

    星月心口一大巨石总算是落了地,他开心,他激动,同时也感动。

    “天下没有你这样的坏学生。”星月说道,其实他是想说:喜欢你这样的坏学生。不过他还是没说出来。

    “你太让我感动,更让我羞愧。你在努力实现约定,我却在这胡思乱想。我也该努力了,万一你考上我却没考上。”

    “那我等你再考一次。”杨伊心直口快的说道,当然,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星月回复了很多玫瑰,“真是傻蛋,你怎么等!”

    “当然是在大学里等,等你考上,说不定我们同一个学校呢(偷笑的表情)。”

    “爱老虎油!”星月忍不住发了出去,内心紧张而又欢喜。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嗯?什么?”

    “爱老虎油!”星月又发送了一次。

    “什么意思?”杨伊疑惑道。

    “你没有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吗?”这次换星月疑惑了,他身边的人都看过。

    “没有!”

    “好吧!”星月叹了口气,他想他应该说得直白一些才好。

    至于“爱老虎油”这个词,杨伊在多年后的一个夜晚突然想起何星云说过的话,特意百度了一下,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为此也专门看了这部电影。

    而多年后的那个夜晚,他们都不再是那个无话不谈的少年,手机也不是那不只能按着玻璃键盘打字的手机。

    “说认真的,这段时间虽然每天你都会偶尔回复我,但我感觉我还是挺想你的。特别想见到你,想知道你什么样子,想和你一起真正的相处……”星月转变了“战术”,心里的紧张更增加了几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这么直接的表白。

    “就在刚才,我以为你要从我世界消失了,我很失落很恐惧,我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将要怎么过;不知道,再没有你的认可,再没有你的鼓励,我还会不会有动力去积极的生活,我不敢去想……”

    “当你回复我时,我激动得差点哭了(实际上是已经哭了,他没说出来罢了),我突然就明白我是怎么了。”星月一口气连发许多心里话之后,久久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着杨伊的回应。

    “那你是怎么了呢?”杨伊故作不懂,实则心脏早已咚咚乱跳,她自然知道星月的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你不说我自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杨伊调皮的回道。打字的手有些颤抖。

    “真的是个傻蛋,我是要跟你表白你不知道吗?”星月激动的说道,却不知杨伊在那一头早已心跳加速,两颊泛红,正羞羞的偷笑。

    杨伊深吸一口气,一块巨石已放下:他总算是说出来了。

    她突然觉得,她今晚来买这支钢笔算是来对了,上天就是故意安排她来买支钢笔。要不是因为买钢笔耽误了回复时间,星月还不一定会表露心迹。想着想着也就更喜欢这支钢笔了,紧紧捏在手里捂在怀中。

    “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真的,我喜欢你!”虽然是文字,隔着千里之外的屏幕,但杨伊似乎已感受到星月的羞涩、温柔、期待、心跳。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有男生对她说这一句话,但却是她第一次为这句话而感动而脸红,第一次因为这句话而兴奋不已。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早就喜欢上这个人了吧,眼中突袭泪花可以作证。这也是她第一次接受了这句话,深深的,深深的,印在了心里。

    他们的爱情,从此刻正式开启。开始了一段不被看好的早恋以及网恋;开始了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异地情旅途……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单……”

    杨伊被这耳边突然袭来的歌声拉回了现实。现实里没有他,只有她自己。

    这首歌,她再熟悉不过,如今听来更是入情至深。是的,因为他,她选择来到现所在的大学,仅仅是因为这座城市离还没毕业的他近一些,也只是近一些,仅此而已。

    杨伊苦笑一声,半眯着眼,又是半杯入肚。她已经醉了,她就是个没酒量的蠢货,怎么能受得住这么多酒精呢!

    “……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音乐依然继续着,杨伊顺着声音努力向酒吧的中央的舞台上看去。那里站着个人,瘦瘦的高高的,与星月倒有几分相像。醉眼迷离的她也看不清那人长相,只听得歌喉还不错,深情得让杨伊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了起来;深情得让杨伊强忍了一晚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深情得让杨伊觉得这就是为她而唱。其实,她不过是“酒不醉人自醉”罢了,更何况她已酒醉。

    “……我们还能不能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杨伊轻轻跟着唱着,实际上她是想大声唱,却唱不声音。因为醉酒的原因,唱得也很断续。不过,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她边唱边摇摇晃晃往舞台走去,往舞台上那个看似熟悉的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