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不来
繁体版

第四章:有何不可

    昨晚,向水云与台下那个女孩含情脉脉的对视着,两人嘴角向上,一副幸福的样子。向水云深情款款的唱着那首《好久不见》,并没有在意突然出现在台上的女子,更没在意她的那句话:我们终究还是见面了!

    向水云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台下那满脸洋溢着笑容的女孩时,突然被那女子紧紧环住了腰,吓得向水云的歌声戛然而止。只听得女子温柔说道:“既然见面了,就不要彼此忘记,好吗?”此人正是醉酒的杨伊。她带着酒劲儿软绵绵的说着,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说着杨伊便环住了对面这个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男子,紧紧的,紧紧的环住,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血骨里。这是她梦里梦外都想见到的人,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拥抱,怎能不珍惜,怎能不陶醉。

    向水云被她这一举动吓到了,边推边问杨伊:“我们认识吗?你认错人了吧?”却不想,这个疯女人抱得如此之紧,这一推竟然没推开

    “你忘了我吗?你……真的……忘了我吗?”杨伊笑脸突然消失,神情严肃得让人不寒而栗。她仰起头失落的看着对面这个人,她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接着眼泪便夺眶而出,她竭斯底里的吼着:“不,阿云,不可以……你不可以忘了我,不可以……”,她的嘶吼令旁观者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这声音远比这神情更让人心生恐惧。

    此时的舞台,乃至整个酒吧,不再是吵闹声,不再有歌唱上,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充斥着尴尬、惊奇、好奇,甚至也有气愤。然而,灯红酒绿依旧,五彩的灯光交替着、变幻着,照在酒杯上、照在地板上、照在天花板上、照在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上,也照在杨伊脸上以及照着对面这个正低眼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男孩的后脑勺上。

    “我……我可能真的不认识你,放开我好吗?”向水云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一语不对便触碰眼前这个酒疯子。

    “不,阿云,再遇到你,我怎能放弃,就算你不记得我,我也不要放弃你。”说着便把头埋进男孩怀里,很深,更深。

    正当向水云手足无措之时,一两个女孩子大步走上台来,其中较高一点女孩愤愤道:“向水云,这歌你到底是为她唱的吧!”说着便携着旁边同样怒气冲冲的女伴拂袖而去。与刚才那个含情脉脉的俊美女孩判若两人。

    向水云见状立马使劲扳开杨伊紧紧环住自己的双手,顺势一推,不料杨伊重心不稳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台上,她没有再后吼叫,而是轻声抽噎,甚是伤心。也正因此更让人对她的心疼、同情油然而生。

    向水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疯子动了恻隐之心,倘若当时他追出去死皮赖脸的解释一番或许结局就不一样,或许就能抱得这个美人归!倘若他毅然决然的追出去,他就能摆脱这个疯女人了,和她之间的误会自然而然的解除了。但,也不能避免不知情的人指责他更加绝情了吧,毕竟此时此刻他的处境真的是很像一个脚踏两只船的负心汉呢!

    向水云突然有些心疼地上这个低声抽泣的酒疯子了,他默默的扶起她,任由她楼紧自己,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肆意哭泣!她一度让人觉得他就是那个负心的人,就连和他在一起生活很久的伙伴也有些怀疑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像电视剧里一样失去记忆了,把这个曾经相爱过的女子给忘得一干二了。

    面对着同伴们疑惑的眼神,向水云没有解释,解释也没用不是么!他自己都没搞清状况又从何解释。

    他向服务员询问一番,便抓起那个陌生的包包,付了酒钱便走了,他甚至没有跟伙伴们打声招呼,更没注意到有个小伙伴已经随那俩女孩走了。伙伴们似乎很“识趣”并没有上前阻止或询问,只是默默看他离开……

    向水云本想把杨伊安顿好便走了的,不料杨伊醉得实在太厉害。不仅拉着他“胡言乱语”,更是吐得一塌糊涂。突然想起新闻里报道的,某某学生醉酒因无人照看而导致因呕吐物而窒息。向水云还是打算留下来照看照看,既然自己已摊上这事了,那还是送佛送到西,别到时候真因为无人照看而被呕吐物窒息的话就算警察局不找自己,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

    至于留言,纯粹是出于好心。

    听得向水云这一叙述,杨伊羞愧难当,很是过意不去。

    “我不知道我该说谢谢还是对不起。”杨伊低头轻声道。

    “其实,我挺信缘分的,我努力争取吧,如果有缘定会化解这误会。”向水云安慰道。

    “你是好人!”杨伊正色道。但这一话一出口,总觉得怪怪的,向水云最先笑了,杨伊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如果,需要我解释什么的话,我非常乐意。”杨伊抱歉的说道。

    “如此甚好!”

    两人相视一笑。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杨伊偏着头问道。

    “是很好奇,不过我给忘了这事了。”

    “早知道会遇见你,还这么快的话,我就不把身份证放前台了。”

    “是你捡到了?我一直以为是我回来时在路上跑丢了。”

    “你不是要上网吗?要不现在去拿?”

    “不跑了,改天我抽空去拿吧!网吧那边不担心,和老板都熟悉了。”向水云淡淡的说道。

    “走吧,我到网吧去了,无论你遇到什么也不该一个人在外面呆着,挺危险的,回去吧!”说着项水云便站起了身,正要离开却听得杨伊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无处可去吗?或者说我寸步难行!”

    如杨伊所说,她的确是寸步难行。如果她的现金没有付了酒钱,或者带了银行卡,再或者手机有电,就算没带身份证她也可以有个住所。很巧的是,什么也没有,就连打个电话求助,甚至手机付款的机会都没有。当然,她可以去求宿管阿姨放她进去,受通报批评她都不怕,她就是不想点头哈腰的求她,不愿去看宿管阿姨那又红又绿的脸。但凡不执拗一点,她也可以去旅馆和老板商量商量,没带现金,没带卡,可不可以先借个充电器充了电再手机支付,至于身份证,可不可以通融通融。不过,事实证明,她宁愿在这里过夜。而她现在似乎是在对项水云求助,自己都始料未及。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再渡你一晚又有何不可。”向水云笑道。

    他们并肩走在凌晨2点的街道上。雨点儿并不大,细而稀薄。这城市的天就是这样,像个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不带一点儿征兆。雨水忽下忽停,或者东边下西边晴,都是常见的事情,呆了这么几年倒也习惯了。

    杨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简单绑了个马尾扔在脑后,衣服也已干得差不多。他们边走边聊,向水云也知道了她的姓名以及来历,原来同是校友,更是大自己一届的师姐。但怎么看,这女子都只像个高中生。同时他也大概得知了杨伊回不去的原因。当杨伊被问到“你没有朋友吗?”这句话时,杨伊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的朋友,她突然想起她那个美丽动人的朋友……

    白天她回去时她唯一的朋友没有在宿舍,不,这两天是双休,双休日她的朋友是不会在宿舍的,两年以来一直如此。她要去“奋斗”,却不是为了自己。想着想着杨伊不禁叹口气。

    向水云察觉到杨伊的不对劲,立马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出来挺危险的,有可靠的朋友陪着更好。”

    “我朋友,她很好很可靠。”杨伊若有所思的说道。“她真的是个好人,一个很伟大的人,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肯定会爱上她。”在说这句时,杨伊显然有些激动。

    向水云笑道:“你这就像在说自己的心上人一样,不要让我误会你是同性恋哦!”

    “不,她真的很不容易很伟大,这样的牺牲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和她是亲人而不是友人。”杨伊很认真的说道。

    “如此说来,我倒是很想见见。”

    “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杨伊笑了笑,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好人,大家都是好人。”

    向水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尬尴的笑了笑并没有接话,他只当杨伊又再说了些酒话。

    路并不是很远,放慢了步子还是很快就到了。幸亏向水云是熟客,要不然就凭着他俩这样子完全是进不来了。

    网吧算是干净的,因为是晚上的原因,人也不是很多,烟雾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环境还能接受!杨伊跟在向水云身后一直往里走,有人但没有人声,整个网吧安静中充斥着一阵阵键盘的敲击声,气氛让人不免有些压抑,压得让人透不过气。那气氛让人觉得自己的呼吸过重过粗,让人产生一种负罪感。

    幸得向水云开的机子是在包间,虽然清净却不会觉得压抑,更不用听不同方位的键盘声,也不用闻那呛鼻子的浓烟味。

    当向水云点燃第一支烟时,杨伊便不客气的掐灭扔了垃圾桶!淡淡的说了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算是为自己的不礼貌找了一个理由。

    向水云也就没有再点燃过第二根,他明白,杨伊一是在关心自己,二是真的不喜欢烟味。他顶着烟瘾打着游戏,实在想抽便会借着去卫生间的理由抽上几口。

    杨伊不喜欢网吧,以及不喜欢在网吧做任何事情,包括听歌、看电影之类的,当然她对游戏完全没感觉。但,她似乎也不排斥网吧。

    按向水云的话来说她就是个怪人,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是个无趣的人,是个没意思的人!杨伊并没有理会,侧脸倚着座椅靠背,嘴角微微上扬,坐在这里,就好像是坐在当年那个巷子里的那个网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