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咩啊！他说换人就换人，他当自己是谁啊！我要给邹老板打电话！”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高智森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憋屈和怒火，直接取出了手机，却被杜国伟阻止。

    “你真的要为这件事闹到邹老板那里？想想这部电影吧，闹开了只能大家散伙！别想再拍！”

    他们说的邹老板，正是《南海十三郎》的出品方，嘉和公司的老板邹雯淮。

    “那怎么办？”高智森颓然道，“难道真的换人啊？让一个演员做这种主，我以后怎么控制剧组？”

    “目前看来，只能忍了。”杜国伟的声音很冷静，“我觉得古仔并不是无理取闹，那个女仔真的太不像样子，应该换掉！”

    “我才是导演……”

    “虚名和电影成片哪个重要？”杜国伟意味深长道，

    “想想那些和周星星合作过的导演，就算合作时再不愉快，也会隐忍，事后再说……电影成功了怎样都好，万一失败，还可以把过错推给演员，谁让他在片场胡闹呢？”

    “他能跟周星星比吗？而且这部片也无法期待票房……”高智森小声反驳道。

    “那你找他做主角干甚？”杜国伟的话中带了火气，“不就是图他火吗？而且他的演技有目共睹，就算电影票房不高，也可以期待奖项。还能借助他的名头宣传电影……”

    “哎……”高智森叹息一声，“那就按照他说的来，换人吧！”

    ……

    ……

    两个人商量已定，高智森便通知吴琦丽的经纪人，让其赶来泸上，找剧组领取片酬，然后把吴琦丽带走。

    经纪人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时道歉，随后口气渐硬，摆出自家公司的人脉与关系，并提醒高智森：

    “你这样做是违反规矩的，我可以请律师告你！”

    最后弄得高智森不耐，说了句：“欢迎来告我！”又道：“可以把嘉和的邹老板带上一起告，看你告不告得赢！”

    经纪人听罢无语，只好服软，答应来接吴琦丽。

    高智森摆平了这件事，又四处打电话，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一位新演员。

    等到事情办完，已是深夜时分，高智森刚想上床睡觉，就听敲门声响起。

    一个声音道：“高导演，打扰你了。”

    高智森打开门，面色讶然，因为发现古田站在门外，喘着气，一副焦急的模样。

    “怎么了？”他问道。

    “我需要请假回香江，有点私事要办！”古田说道。

    高智森眉头紧皱，刚想说话，就听古田道：“事情一时说不明白，总之是我的错，等我回来再向大家道歉。”

    说罢这一句，古田便快步离开了。

    等到高智森命人找他时，却已经晚了，他已坐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

    ……

    古田坐在车里，向小吴询问：“几点的机票？”

    小吴道：“凌晨五点。”

    古田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显示三点。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然后便想起昨夜睡觉前发生的事。

    ……

    ……

    当时古田余怒未消，对于自己说出“换她或换我”的话并不后悔，因为他已经忍不了吴琦丽了。

    但他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便打电话给孟启刚，就此事询问对方的意见。

    孟启刚的回复很直接：“如果是商业大制作，这么做容易触碰到制片方的底线。但这只是文艺小制作，你随意就好，无所谓的。”

    古田听了这话，颇觉别扭，明明是对戏演员的问题，却说得自己跟恶霸似的。

    什么叫“我随意就好”？

    于是他试图解释：“我可不是耍大牌，而是……”

    “我已经说过了，无所谓的。”孟启刚打断了他的话，“而且就这件事而言，我绝对支持你。”

    “为什么？”古田有些惊讶。

    “因为我们是自己人。”孟启刚淡淡道，语意却带着笃定，“别说对方确实有问题，就算你只是看她不顺眼，想换了她，我也支持。”

    “这……”古田张了张口，心中有一股暖流经过，“会不会出问题？”

    “有什么问题？”孟启刚反问，“我会跟进这件事。如果导演不换人，我会给他施压。如果换了，我会注意制片方嘉和的反应，进而采取措施。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会提前跟你说。”

    顿了顿，又嘱咐道：“你不必为这种小事操心，好好演你的电影！”

    古田沉默了一会儿，方应道：“好！”

    ……

    ……

    挂断电话后，古田只觉得神清气爽，心中隐隐的不安更是一扫而空。

    “有孟哥这样的合作伙伴，能够坚定站在我背后，真好！”他不禁感慨。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阵阵睡意袭来。但古田并没有睡觉的意思，反而拨出一个电话，对象是李若瞳。

    熟悉的睡前情侣秘话。

    然而很奇怪，电话良久没有接通，直到响起忙音。

    古田皱着眉又拨了一遍号码，这次倒是接通了，对面响起李若瞳欢快的声音：“小弟！”

    “慧娴，有没有想我啊？”古田躺在床上，笑着道。

    “你说什么呢，没点正经！”李若瞳嗔道。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都是分开后的琐事。

    不知为何，她表现得颇为拘谨，很在意言辞间的尺度。更奇怪的是，通过电话，古田听到对面嗡嗡的杂音，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

    “你在家吗？”古田有些惊讶，便问道。

    “当然在啊，这么晚了我能去哪里？我跟你说……”李若瞳开始谈起白日间拍戏的趣事，刚说了两句，忽然有女声传来：

    “53号李若瞳……”

    后面便听不清了。

    “怎么回事？”古田坐了起来，认真问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

    “等一下我给你打过去！”李若瞳匆匆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古田听着电话中响起的“嘟嘟”声，惊疑不定。

    ……

    ……

    大概过了十分钟，李若瞳果然打回电话，说之前在煮糖水，差点糊了锅，忙着去关灶火。

    又说她在熬夜追剧，方才古田听到的是“黎沃童”，是剧中女主角的名字。

    “哦，这样啊。”古田笑道，“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呢，你不要熬夜追剧了。”

    “嗯，已经快演完了，我看完这集就睡。”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互道晚安，然后挂断通话。

    古田的脸色凝重起来，对于李若瞳方才的解释，他是一个字都不信，因为理由太假，几乎是一戳就破。

    “慧娴在瞒我什么呢？她为什么要瞒我？”

    古田再无一丝睡意，在自己房中来回转悠。

    后来他想起什么，干脆拿起手机，给李母拨去电话。

    他想向李母打听下李若瞳的近况。因为除了自己和李父之外，李母是李若瞳联系最多的人，也是她最亲近的人。